阮玲感觉他的停滞,下意识地用手推他,同时注意到了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他起身,她扒拉头发,装作无事发生。
刚进去宋氏内网,有些不舍得退出。
但宋程这个死胖子,端着一些刚切好的新鲜水果,走了进来。
“原来纪总也来了,我给阮总送些新鲜的橙子。”
他将水果盘放到办公桌上,满是不好意思地对着两人说完,快步跑了出去。
“这个人有没有什么问题?”
纪宣目光收回,转向阮玲。
她正盯着桌上水果盘里的黄色橙子看,完全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纪宣低身,在她耳畔轻道:“想吃?”
阮玲机械式地点头,忽然惊道:“我还没吃早饭呢?”
“那岂不是饿坏了我儿子。”
纪宣随口一接,阮玲抬手拍了他一下,面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她正要伸手去拿,纪宣先一步将水果盘端走,背在了身后,这边拿出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
阮玲怕他将水果弄撒,就没追着他跑。
直至,他打完电话,自己将水果盘放下,才放心了些。
“想吃这个,要等一等。一会儿,餐食送来,这个就当是饭后甜点。”
话是这么说,等餐送来就是另外一回事。毕竟,这是别的男人弄的,他还嫌弃脏呢。
阮玲听他的话,重新坐回了电脑前。
但那橙子的酸味,一阵一阵地钻进鼻腔,很是诱人。
阮玲虽然眼睛盯着电脑,但心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宋氏集团,并非你所看到的、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之前就跟你讲过,它就算没有宋家人,公司照样会屹立不倒。”
“我不相信。我查了法人那处,确实是我外婆的名字。但至于会一直没出什么事,就觉得很奇怪。”
“一个公司,法人的作用说大也大不大也起得了作用。但像宋氏集团这样的,需要从长计议。”
“我觉得我一直找不到宋焕焕一家,肯定与这公司有关。还有,你刚才说那个宋程......”说到这里,阮玲朝窗户和门口的方向瞥去,随后压低了嗓音道:“我应该去拜访一下,宋程那刚生了孩子的媳妇。”
“我发现你变聪明了?”
纪宣冷不丁地打趣,引来阮玲一记白眼。
餐食是阿盛提上来的,看外包装出自一家高档餐厅。
纪宣为了不让外人打扰,将房门和窗户全都关的严实,并亲自收拾了办公桌,将餐食一一摆放上面。
阮玲扫了一眼,抬头道:“橙子呢?”
“先吃饭。”
纪宣未瞧她,言语透着一丝霸道。
阮玲撇撇嘴,顺从地捧起一碗虾仁粥抿了一大口。
纪宣用筷子夹了一些开胃小菜,放到她的碗边,柔声道:“将这些吃完,一会儿还有水果。”
阮玲埋头吃起来,可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再次问:“有橙子么?”
方才送餐前,她还看到桌角放着那盘水果橙,一眨眼的功夫不知去向。
“有,想吃什么都有。”
纪宣再次避开那盘橙子,看向她的眼底直放光。
橙子酸,她似乎对它十分敏感,那是不是证明这一胎是个男孩?
“我吃完了。”
阮玲将空了的碗,往桌上一推。
纪宣亲自夹了别的吃食,递到她的嘴边,她也都乖乖吃下。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他没有转身,冷然道:“进。”
阮玲朝门口看,就见阿盛提着一个水果篮进来。
纪宣示意他将办公桌收拾收拾,然后撸起衬衫袖子,拿着水果刀,开始给她切水果。
阮玲就坐在旁边看着,电脑上她的id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此时屏幕上,正一遍遍闪现着各种瓷器的图片。
“没想到,你这一个堂堂总裁,竟然会干这些。”
“小看人不是?”
纪宣抬眼,嗔她。
阮玲憋笑。
“不是小看你。是之前你的传言,太诡异了。”
“什么传言?”
他小心地削着苹果皮,一边还不忘朝她疑问。
“说你不近女色,为人冷酷无情。”
“你看我是吗?”
阮玲努着嘴,想了半天点点头。
他慌了,急忙辩解:“哪有,我有对你那样?”
“当然有,最初我去欣安面试的时候,那是谁进来,就开始摆脸子。”
“我,我那是不知道你是我孩子妈嘛。”
“还有,那是谁将我当成商业间谍,非要将我送给警察的。”
阮玲越说越起劲,纪宣则因为心慌,有些手忙脚乱。以至于,在划橙子皮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自己手上,瞬间血流如注,吓得阮玲赶紧去找创可贴。
看着她细心帮他包扎,冷傲的男人,瞬间觉得心里一股暖流徐徐淌过。
“当初,我确实误会了你,对你又存在诸多怀疑。毕竟,那时你初来公司。”
阮玲帮他处理好伤口,还不忘对着伤口拍了一下。
纪宣赶紧抽回,故意做出很疼的表情。
阮玲以为是真的,马上道歉检查。
纪宣笑着回应:“逗你的,我一个男人哪有那么娇气。”
“我承认,当时进你公司,确实是有目的的。”
阮玲用钢叉,刺了一块橙子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纪宣一听,挪了椅子,在她身侧坐定。
“因为你外婆?”
阮玲点头。
“当年,我被宋焕焕陷害,误进你的房间。本以为可以换医药费,救外婆,谁知等我回去医院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我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为她报仇。后来因为孩子,不得不暂时出国。隐忍五年,才回到这里。谁知道,刚回来,去医院找我外婆的档案,就被你给盯上了。”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她只顾说,忘记了吃。
纪宣主动插了一块,递到她的嘴边。
阮玲笑着咬走,却忽然转了话题。
“我一直纳闷,那会儿我初到你的公司,在办公室发现的两份病历回执单,是谁故意放的。为了让我瞧见,还是你......”
“是有人故意放的。”
纪宣脸色微变,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冽。
“莫非,他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进的纪氏?”
“兴许,是的。”
“那这个人,你一定知道是谁?”
阮玲倏地从椅子上起了身,眼前霍然一亮,直勾勾地低眉。
纪宣望着某一处,良久未曾言语。他在思量,这个人他要不要告诉她。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