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辰小心翼翼问道。
    “相信我吧，真的没有问题的。”
    “那好，就按你说的来。”
    顾辰说完，就略过傅雪，对顾长明道：
    “爸，你去问问杨娟阿姨，他们医院能做这个手术的是谁，让他大胆去做就行。”
    事实上，黎芳君的主治医生已经给出了一套手术方案。
    只因为傅雪太过紧张，不愿意相信本院的医生可以做这个手术，所以才会多方打听究竟谁可以。
    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的时候，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让主治医生来做手术了。
    杨娟听说这次手术，家属同意由本院的主治医生主刀，也是微微一愣。
    她当然相信自己医院的医生没有问题。
    只是想到傅雪这个人一向要求很高，怕她不同意而已。
    不过因为刘雅的那番话，傅雪明白了一个道理，医者不自医。
    也不会给自己的亲人治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就是因为是至亲，下不去手，反而有可能会误事。
    她也就慢慢想通了。
    手术开始后，全家人都守在手术室门外，变换着各种姿势。
    一会儿在门边，一会儿在走廊上，一会儿在长椅上。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说不出的焦灼。
    或许就只有刘雅要淡定许多。
    主要是她知道这台手术的结果，所以才会这样。
    傅雪由顾长明一直陪同。
    平时看着意气风发的女人，却因为担心母亲的病情，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
    刘雅觉得，她这一份孝心还是值得肯定的。
    顾辰身为黎芳君的外孙，小时候也曾在其膝下承欢，祖孙俩的感情也一直不错。
    黎芳君为人和善，待人接物都很有风度，也很受周围人的欢迎。
    所以谁也不想看到这么一个和善的老太太因为做手术而承受太多的痛苦。
    甚至可以的话，愿意代她受这样的苦。
    毕竟已经是七十多的高龄，手术的风险也随之增高。
    会让人担心也不奇怪。
    手术差不多进行了七八个小时。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的焦灼情绪也更加明显。
    很多人连东西都没有吃。
    明显感觉大家的情绪更差了。
    刘雅便拉着顾辰去街上买吃的。
    “这个时候谁吃得下啊？”
    “一会儿买了回来，我再劝他们吃。”
    刘雅出钱，在街上买了很多肉包子，新鲜出炉的。
    五分钱一个，她买了二十个。
    把这些包子拿回来以后，便分给大家吃。
    但真就像顾辰说的那样，没有一个人有胃口吃包子。
    傅雪更是想发火。
    毕竟，做手术的是她的母亲，而刘雅竟然还有心情大家吃包子。
    “你们要不要听我说一句？”
    傅雪要发火，顾长明把她给拦住了。
    “听听孩子怎么说吧。”
    他在傅雪耳边小声道。
    对傅雪来说，她本来就对刘雅不满，加上她找了那么好的一个理由不给她的母亲动手术。
    这让傅雪对她更加不满。
    她原以为小姑娘至少会为了讨好她，讨好顾辰家，愿意为她母亲动手术的。
    但是她高估了刘雅。
    而刘雅接下来说的是：
    “各位，相信外婆也不希望你们因为她的病情，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不堪。
    我可以保证，她的手术绝对没有问题。
    我是医生，我对她的病情有绝对的把握。
    如果你们不想她一醒来，就看到你们一个个饿得眼睛冒绿光，人还显得没精神。
    就最好吃一点儿，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她的新生。
    如果你们不相信，那就继续这么耗着吧。
    她要是醒了发现你们比她的情况还要糟糕，我估计她的心情也不会太好。”
    说完，刘雅就把包子分给了顾辰，让他带头先吃。
    顾长明为了响应刘雅这番话，马上道：
    “给我也来一个，不，来五个。”
    顾长明一个人就能吃掉五个，着实惊到了刘雅，还有顾辰。
    不过他也真是给刘雅面子呢。
    于是，小姑娘便笑着把口袋递到了顾长明的面前。
    他嘴里啃一个，一只手还拿两个。
    一共就是四个。
    剩下的十五个，一人一个还够分。
    顾长明吃完一个后，对刘雅的话深表赞成道：
    “不是说了嘛，病人可不希望来看她的亲人比她这个病人看着还要憔悴。
    大家都吃点儿，一会儿说不定老太太就醒了。”
    顾长明给大家打气，比刘雅有用多了。
    但刘雅却是那个提出要微笑面对的人。
    的确，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应该把生死看淡。
    即使是至亲的人生病住院，也用不着弄得愁云惨雾。
    或许把心态放好一点，对病人，对家属都是有利的。
    手术在几个小时后终于结束。
    而大家的心情也似乎好了起来。
    当看到手术室门上的灯灭了之后，就代表手术已经结束。
    这时离手术开始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
    可见这场手术耗时耗力。
    做手术的医生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精力，根本做不下来这么长时间的手术。
    当门推开后，几个医护人员最先从里面出来。
    傅雪连忙迎了过去。
    负责主刀手术的医生姓江，四十多岁。
    以前也做过开颅手术，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他也给了大家一个比较轻松明确的答案：
    “手术非常成功，老太太接下来只需要好好调养就够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傅雪有一种虚脱的感觉，直接倒在了顾长明的怀里。
    由顾长明紧紧抱住了她。
    顾辰也是一样的。
    他激动地直接抱住了身边的刘雅，并且对她道：
    “谢谢你，都是因为你的金口玉言，我外婆才转危为安的。”
    刘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概也就只有顾辰会这么想吧。
    她连手术都没去做，怎么能算是她的功劳呢？
    应该得到感谢的不是那个主刀医生吗？
    顾辰也想到了这一点，抱完刘雅，马上放开她，又去跟那位医生道：
    “医生，非常感谢您为我外婆做手术。”
    “客气了，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我也只是尽我的职责罢了。”
    杨娟也来了，从顾长明的怀里把傅雪给拉出来，恭喜她道：
    “小雪，阿姨的手术很成功，你现在不用担心啦。”
    顾长明也在这时对杨娟表示感谢：
    “这次也要谢谢你了，小杨。”
    “顾大哥，你还跟我客气。
    我跟小雪的关系用不着说谢的。”
    顾长明腼腆一笑。
    这时，他看向刘雅的方向道：
    “小雅，这次叔叔也要谢谢你。
    是你鼓励了大家。
    等到外婆病好了，叔叔一定也请你吃饭。”
    “叔叔，您客气了。
    咱们还是离开一些人吧。
    这儿是医院，在这里说话什么的也不太方便。”
    怕影响到病人什么的。
    顾长明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傅雪至始至终没有开口。
    到现在她也闹不明白，刘雅是想巴结他们家的。
    但为什么她不愿意做这台手术。
    真如她说的，因为知道是顾辰的外婆，所以她才不要做这台手术吗？
    但她又觉得，不应该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