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宋琪大喊一声:“站住!”并立即从阶梯飞奔而下,朝潘宏季逃匿的方向追去。
“宋琪!”我第一反应想叫住他,他手下的人都跑到林子里去了,我担心他根本不是潘宏季的对手。
但他没听见,飞速向潘宏季靠近。
“我们怎么办?”舒心吓了一跳,抓住我的胳膊。
“别动!别从我身边走开!”我命令道,更加警惕地注意周围的风声。
宋琪拼命地追赶潘宏季,已经跑出去很远,林子里的人也越跑越远。我十分清楚,我不能去帮宋琪,一步也不能离开舒心身边,万一还有人藏在某处,我一走就完了。
宋琪超了一条近道,超到潘宏季前面拦住了他。宋琪的人有几个看到了他们,急忙钻出林子赶过去帮忙。
潘宏季看到后援来了,便和宋琪缠斗起来,想要夺路而逃。宋琪全力阻拦,却没能坚持到最后,被潘宏季一脚绊倒,一头砸在了旁边的石碑上!
趁宋琪倒地不起,潘宏季飞速越过他,跑进了另一侧的林子。宋琪的人赶到时,潘宏季已经不见踪影,便没有再追。
周围重新静止下来,树林里的人影也已逃散,我这才带着舒心赶过去查看宋琪的情况。
宋琪伤得不轻,额头上撞了一个大窟窿,血流不止。但他人还清醒,在搀扶下站了起来。
“赶紧回医院包扎吧。”我说。
他一脸阴沉:“马上去机场。”
然后,他目光严厉地看向舒心,对着她大吼一声:“你马上给我回去!”
***
一向温和的宋琪,这次却发飙了。舒心本来不情愿,还想回医院和雅林再说说话,却被突然翻脸的宋琪吓住了。于是我们离开公墓后,直径去了机场。
舒心一路上都在向他道歉,他却一路沉默,连声没关系都没回。
宋琪站在机场大厅里,亲自确定舒心所乘航班已经起飞后,才肯去机场医务室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之后,他解散了同行的几人,让他们各自回去,还问我带没带驾照,我说带了,他便说:“我头有点晕,你来开车吧。”
宋琪坐在副驾驶,神情依旧严肃。在公墓发生的事虽说只是虚惊一场,但的确让人感到不安。
潘宏季跟丰盈闹翻了的说法,果然只是个烟雾|弹,他还在做未尽之事,只是比从前更加低调。而这次,他事先带人埋伏在树林里,显然是有备而来,说明他知道舒心会来。而他失败的原因只在于,他没料到我们派来保护舒心的人更多,他不能硬来,调虎离山也没能成功。若不是这样,今天还真是祸福难料。
所以整件事,关键的地方在于,舒心回到平城的风声究竟是怎么走漏的。
“抱歉啊,我没有去帮你。”我开着车,对一旁的宋琪说。
“你做得对,保护舒心要紧。”他回。
“今天的事,你不觉得蹊跷吗?潘宏季怎么知道舒心的行踪?”
“这还不明显吗?”宋琪的脸更加阴沉,“河铭公司里,一定出了内鬼!”
这正是我的猜测:“真没想到,潘宏季到现在还没死心,难不成他买通了谁?”
“手底下这么多人,不好说。”
“你是不是怀疑今天同行的人,所以把他们都解散了?”
宋琪轻轻摇头:“不好说,如果潘宏季知道舒心回平城了,一定猜得到她要去扫墓,所以知道舒心要回来的人都有嫌疑。香港那边,只有一个照顾她生活起居的用人,那人是从小地方请过去的,不可能跟丰盈扯得上关系。最可能的,还是平城这边参与了安排舒心回来的那些人。这事,我会和廉总说,得好好查查。”
“潘宏季今天跑了,但他肯定不死心。你们没有想过,把他控制住?”
宋琪叹了一口气:“没那么简单。舒心父母的案子就已经很头疼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摸不清水究竟有多深,连公安局都不敢轻举妄动。潘宏季那个喽啰,不过是杆被使唤的枪,就算我们把他逮起来,他身上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丰盈换一个人,接着追杀舒心,还不是一样的?”
宋琪说的我也认同,当初我也是如此想,才让雅林想办法送走舒心的。只是如今,为了抓到舒心,他们竟在河铭公司内部安插了内线,这却叫人甚是不安!
***
在医院车库停好车,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宋琪却叫住了我:“舒心没有跟着回来,雅林一定会问的。这事瞒不了她,你先想想,要怎么跟她说,别让她吓到了。”
他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我有几分吃惊,原来,他是如此关心雅林。
“我知道。”我回答。
宋琪便点了个头,也准备下车。
但我却开口对他说了句:“宋琪,一直以来,多谢你对雅林的照顾。”
他顿了片刻,微微一笑:“那是我自愿的。就算不是自愿,也是帮廉总,你不必言谢。”
说完,他打开了车门。但他正要下车时,又迟疑了,坐了回来。他似乎还有话想对我说,琢磨了一下,又把车门关上。
“海冰,你跟那个苏也……”他的话只问了一半。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简洁明了地回答:“只是朋友,真的。”
他转过头来对向我:“但我听说,你兄弟住院期间,都是她在帮你照料。”
“她是帮了我,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改变什么。”
宋琪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把话题转开了:“那你真的相信雅林说的,苏也只是不小心的吗?”
我迟疑了一下,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雅林心地太好,她不一定会说实话。”
原来,不止是关心,他还如此了解雅林。
“是吗?可她的确是那么说的。现在苏也不见了,要不然,还可以看看她们两人的说法是否一致。”我故意把话题往苏也的失踪上引。
宋琪就笑了:“苏也说的也能信吗?”
“苏也说什么了吗?”我马上问。
宋琪十分警觉,不再笑了,审视般地看着我。
想让这个精明的人钻进圈套果然是天方夜谭,于是我不再绕弯子,干脆直说:“苏也是被廉总抓起来了吧?这事,你知道吗?”
“你打听苏也做什么?”宋琪的口吻同廉河铭如出一辙。
“这件事,总该有个公开的处理吧。”
宋琪盯了我一会儿,手伸到车门门把处。开门前,他说:“廉总不是早就把她放了吗?”
***
下车后,宋琪去门诊看伤,我便回了病房。
雅林听说了发生的事,自责起来:“还是怪我,不该答应她胡来。”
“这不怪你,我其实也没想到,才一天而已,就让潘宏季知道了。幸好你爸谨慎,让宋琪多带了些人去。”
“宋琪伤得重吗?”
“应该没大碍。”
“怎么会,那么巧……”雅林默念着。
“是啊,我们都在想,怎么那么巧。回来的路上,宋琪还说河铭公司有内鬼。其实去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你爸和宋琪都紧张兮兮的,就好像,他们知道些什么。”
雅林沉思着,摇了摇头,轻声咕哝了一句:“我爸不是总一惊一乍的么。”
在得知发生的事后,雅林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直到傍晚时分,香港那边传来消息说顺利接到舒心,她才松了一口气。
那时,窗外正好透进来了夕阳金黄色的光芒,格外耀眼,我见她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便对她说:“雅林,我们去楼顶上看日落吧。”
这几天,雅林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只是她体力还很差,只能勉强走出几步远,多走几步就喘得不行,非要在地上蹲一会儿才能缓解。我偶尔带她到楼顶上去晒晒太阳,都是推着轮椅去。她想自己活动了,我便扶她起来走两步,然后再回到轮椅上休息。
但这次我却没有把轮椅推来,雅林便不解地望着我。
我对她温柔一笑:“今天不推了,我抱你去。”
***
楼顶上吹着徐徐的微风,边缘的栏杆,和靠在栏杆上稀疏的几个人影,都被夕阳的光芒镶上一层金边,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下。
我抱着雅林走着,她的手环在我的脖颈后。重病了一场,她比从前更轻了。
我把她带到栏杆边,让她靠着栏杆,看向遥远山峦尽头正在西沉的太阳。
雅林被这壮丽的场景感染,似乎忘却了一下午的阴云,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笑容。阳光打在她脸上,让她原本缺少血色的脸庞,显出了一丝红晕。
我站在她身后,把带来的大衣披在她背上,双手环到前面,抱住了她。
“好看吗?”我把下巴贴在她左耳边,轻声问。
“好看。”雅林的声音飘在微风中,很柔和。
这一刻,仿佛置身梦境般不真实,我仿佛第一次尝到“苦尽甘来”是什么滋味……
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气息,喃喃地对她说:“以后,我们常来看,好吗?”
她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眼中闪烁起晶莹的泪光。
“别哭。”我轻声说着,埋下头去,嘴唇覆上她的眼睛,吻干了她即将滑落而出的泪水。
“海冰……”
“嗯。”
她将身子转过来,背靠着栏杆望着我。微风吹起她的头发,几缕飘散的发丝一分离,就被阳光染成了金色。
“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她说。
“什么不可思议?”
“你呀……你现在,站在这里,站在我面前……不可思议……”
她双手攀上我的脖颈,仰起脸来,眼中流出一道柔光:“那时候,决定要骗你,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头了。我真是做好了你会恨我一辈子的准备的。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你差点成了杀人犯,我差点做了鬼,但都没有,都又回来了。我们又回到了一处,现在还这么面对面地站在这里,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我轻轻一笑,抚着她的头发,温柔道:“是我们本来就分不开,从来都分不开。以前犯的错,以后都不会犯了。”
她仰着脸,咧开嘴,第一次笑得很甜。
夕阳终于西沉,金黄色的余韵渐渐暗淡下来。雅林脸上始终挂着笑,仿佛这一刻,她的内心像不远处那面湖水一样平静。
我轻声问:“站累了吗?累了我们就回去吧。”
“不累,今天好多了。”
“是吗?那太好了。”
“海冰……”
“嗯?”
“我不知道……以后……会是多久,但我……会加油的。”
我心头轻轻一颤,将她拥入怀:“嗯。”
在天边投来的斑斓的余韵之下,我们长久地,相拥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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