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说,“所谓上杆子不是买卖,却不知道那国外的卸岭门发展,如今情形如何?已经完全脱离了打家劫舍,金盆洗手么?这一问,令游慕容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她立时以一个动人的笑容一掩饰,但是我也可以知道其中有文章。
却又是何解?
能把崂山道士、走私犯和盗墓者联系起来的,暂时我只是想到了那个神通广大的卸岭门,看起来虽不中亦不远。只不过任何一个组织要在异国他乡延续血脉,必然去改变那固有形式,使他们成为以副业为主,主业为副的异类。按照于祖佳的说法,自卸岭门徒离开神州大地之后,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只是留在神州大地的那些个小卒,曾接到传言一切进行顺利,一年之后,他们的大事就可以完成,眼前的事情要说和游慕容方面的大业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
我立时道:既然合作,就必须坦诚相对。
老爹也道:怎么一回事?可是那组织出了什么问题?我猜老爹不明其中究竟,曾好几次要提出来,但是却被庙祝的严防死守打断,这时,他再也忍不住了,
一时间,游慕容居然成为主题人物。
显然一开始,老爹和游慕容交易提出条件时,游慕容一副拥有那深厚背景的样子,
我趁机道:老爹,如果你要和那一方高层会面,应该在神州大地,毕竟物离乡贵,人离乡贱。那方如果真的重视这一次行动,应该没有问题!
老爹却瞪了我一眼:就只你聪明,这还用你教?
如果是之前的我,恐怕早就不禁有气,老爹竟这样对我说话,未免大可恶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他已经动了疑心!要不要趁热打铁呢?
其实,我还没有开口继续挑拨离间,游慕容已先笑了起来:看起来,沈同学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并不知道卸岭门徒漂洋过海后来的变化。
我怔了一怔,霎时之间,我知道自己有许多事被于祖佳蒙在鼓里了。或许,这些事根本和我无关,所以没有人告诉我,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心中难免不快。
不,或者于祖佳他们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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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向老爹望去,老爹现出很是讶异的神情,好象他绝不能理解会有这种情形。但我知道他看似事事落于人之后,其实神通广大,有许多事,他凭藉蛇有蛇路的活动,就可以知道,和我这个平常人不同。
平常人要央求他人告知,或是历尽艰辛接触到了资料,才能知道一些事,而对于那些手眼通天的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够得到结果,刘耀勇和老爹都是这样,只不过刘大少爷和老爹的方式不同而已。
所以老爹可以知道我不和道的事。这就是信息不对称。
我忍住了不快,冷冷地道:小女子只是个女大学生,象牙塔里面信息确然不灵通之至,竟不知道又有变化,看来一伙盗墓者漂洋过水,居然也混得可以,我的朋友们也没有告诉我什么!
刘耀勇笑道:倒不可妄自菲薄,我虽然是做点小生意,却也知道他们非同小可!。
我大奇……卸岭门徒虽然神通广大,莫非财真的可以通神,连国内财富榜上的人也会受他们所制?
刘耀勇又道:事情是这样的,昔年在神州大地上风行一时的捐资助学之风,就是漂洋过海而来,他们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个基金会的橄榄枝。把铜浇铁铸的拒腐防变防线变成了豆腐渣工程。
事情好象越来越复杂了,我耐着性子听下去。
刘耀勇向游慕容作了一个手势,游慕容接了下去:刘大少爷果然是家学渊源,当初卸岭门赞助了不少科研方面的基金会,在开放搞活后回报社会,同时由于有不少官商,知道他们财大气粗,都希望和他们有进一步的交往认知。
我冷笑道:为了什么?好向他们求教转移财产之道?就算能做裸官,隐姓埋名做上多年的寓公,只怕也没有什么趣味。
游慕容道:我不知道,上头自有他们自己想法,交侍下来要我执行,我哪有资格去问什么。
我嗤笑道:这任务不易完成,上头通常疑心重,不会轻易有让他们中饱的私囊外流。资本家可不是善男信女!
游慕容道:所以,刘耀勇这样的成功商人就可以帮我们的忙!我仍然不明白刘耀勇这种人能出什么力,刘耀勇笑道:简单之至,他们要我在心甘情愿的状况之下,提供担保给他们,换句话说,如果他们把财产送出国,我这种人应当打个折给他们人民币,否则他们即使取到金山银山,见不得光也没有用处,他们自然答应了。
这不是洗钱吗?我沉声问,那他们又答应了各种基金会什么?
游慕容道:通常他们答应,那疏通关节、转移资产之后,资产借给我们投资三年,或者引荐和官商相交投资,所以,他们有些人如今正改名换姓处在国外,向子女们传授特殊的发家致富之道。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这种事还有如此的变化,真是让人始料不及,没有人告诉我们这种莘莘学子,也不足为怪,因为事情确实与我无关。
因为心情恶劣,我的语气仍然很冷:恐怕还有一个用处,就是你可以利用他们来做买卖甚至出卖国家利益……原来他们生性如此善良,可以任由他人摆布。这就是宁与外人不与家奴吧!
游慕容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一副高深和神秘莫测的模样,我讨厌游慕容和她的同类,倒也不是全无理由的,一旦和官商勾结沾染点关系,就会变得鬼头鬼脑,藉此表示高人一等。好像象牙塔里面的学生会,是属于抢先一步知道秘密的特权阶层,嘴脸便也就很难观了。
刘耀勇在这时,向我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插手,由他来处理。
我道:很好,本来是谈合作的,现在谈出上个三分天下来了!?老爹冷然道:不论多少分,真命天子,始终只有一个。
庙祝拍案而起,大声道:我真是见识过了,算了,我放弃了,我获得资料,即已公开,自然也不想收回,各位,后会有期!他显然是自负身怀绝技,可惜找人合作,结果出现了如此的局面,自然令人灰心,我倒是觉得庙祝毅然退出,不失为明智之举,因为至今为止,他一点损失也没有。
老爹却仍不领情,冷冷地道:你的资料,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庙祝怒极反笑:是!是!你有建造过宫室的孝子贤孙,当然已经知道确切的所在了!
老爹道:正德天子当年挑选最忠诚的九边官兵去改造宫室,每一个人都蒙上了眼,经过好几十天才到目的地,谁能知道是什么所在。
正德天子?居然是和那个《天下无双》、《游龙戏凤》的荒唐天子有关?
我的思绪大是紊乱,因为当时的情景如何,实在难以想象。相比之下那么宏伟的宫室,是如何在水底建造起来的,那比悬棺是如何建造,倒不难想象。
我心乱如麻的说了一句公道话:庙祝提供的资料,也不能说没有用,至少证明了确有其宫,而且是在水底。
老爹明显地在敷衍:是!是!
庙祝不准备再逗留,已是准备和老爹决裂,愤然离去,游慕容自始至终,觊觎在庙祝的身旁,游老三口中喃喃,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看向窗外,眼见着庙祝唉声叹气的离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目光收回,无意中看见胡大仙正在那里削着砍下来的葛根的枝干。看起来是做长期抗战的准备,我见过本地采药人的举动,将削下来的葛根茎部溶在水里,再以布料先行滤过,最后再放置于葛根枝叶所编制成的细长容器里,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干燥之后,就能制作出被称为葛根粉的白色淀粉。
把这种淀粉溶于汤里,然后煎成像面包一样的固体食用,是为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这附近居民的主食。
在默默工作的胡大仙身旁,之前出现在劫持人质时候,有一面之缘的被叫做为秃头的男子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看着曾经的老大在忙手上的工作。
喂,胡大仙。反正都大赚一票啦,就别做那种东西,回头到其他采药人那里买食物回来不就好了吗?胡大仙闷不吭声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不要老做那些,也打点酒来暍嘛,秃头不死心地紧接着说道。
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困守多久,老爹不然私自外出,想喝酒的话就自己跑腿啊。
胡大仙面无表情地开口回话道。
真是的,为什么你会顽固到这种地步啊。
反正你都已经赚到荷包满满了,多少放松是会怎样吗?”
“没参加袭击的老哥,凭什么跟我指手画脚。
别老是嘴里抱怨个不停,自己也稍微动手工作啊。
胡大仙反驳了回去。
而且,把酒交给你也只是成天喝个烂醉而已。干这一行那么久竟然是像你一样游手好闲,真是叫人羞愧到想钻进洞去。”
“切,那麽卖力有什么用?胡大仙,难道你知道宝藏藏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