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情况,原来他们进山之后,找崔大虎带路,来到葫芦洞,就被扣押了,教主知道他们都是比较有钱的主儿,反复劝说他们入会,还让他们“奉献”,阿凯不听,被逼着喝了一碗酒,就迷迷糊糊不受控制了。
那个要钱的短信也不是他发的,估计是教主让别人弄的。
巴胜奇也过来了:“龙、龙哥,谢谢啊,我还以为我回不去了……”
我回手一耳光抽过去,把他打得眼镜都飞了,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啊,龙哥,你……”他坐在地上,捂着脸呆住。
“靠你妈姓巴的!”我开始破口大骂了:“你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不管不顾,坐吃山空搞你的那些狗屁诗歌,却让你的老婆、孩子挨饿受冻,你是个什么东西?孩子生着病,都快死了,你老婆在大街上捡破烂、卖血,你却跑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来浪你妈的漫,别说男人,你他妈还是人吗?畜生不如的玩意儿……”
我迈步上前还要打,耗子、大块头、皮亚男、阿凯一齐扑上来拉胳膊抱腰拦住我:“老大,龙哥,镇静镇静,消消火,再打就出人命了,毕竟是同学……”
巴胜奇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我对不起老婆孩子,我糊涂,我该死!回去我改,我一定改,不当诗人了,再也不写了……”
“我管你妈的写不写的!我要再知道你让老婆捡破烂、卖血,我他妈把你两只手撅了刷痰盂……”我仍旧骂不绝口。
巴胜奇捂着脸只是哭,一声不敢言语。
贺青和几个武警战士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我暴怒,吓得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早晚等我骂够了,贺青才上来:“师父,别骂了,不值得生这么大气。我让战士弄了几个菜,陪您老喝两盅……”
转眼到了春天,今年天暖和得早,过了春节没多久,我的庭院里已经是一片春色,迎春花、杏花都开了,一些落叶植物也开始吐牙。
这天是周日,我吃过早饭准备去和璞轩,手机响了,拿出来接听,是武协的柳会长。
“小宇啊,有时间吗?”柳会长问。
“哦,柳会长啊,您好。今天休息,准备去店里搭理生意。”
“先别去了,到我这里来。”
“啥事儿?”
“嗨嗨,好事儿。”柳会长说:“韩国来了一个跆拳道、合气道表演团,到咱们这个武术之乡来表演、交流,市体委让我选几位高手去观摩、交流,我选了10个人,其中就有你。”
“啊,咱们这里高手如云,我这样的连中不溜都算不上,就不去了吧……”
“哎哎,你就别谦虚了,”柳会长说:“我选的10个人的确都是高手,不过年龄有点偏大啊,如果没几个年轻的,会让人觉得咱们中华武术后继无人呢。所以我选了4个年轻一点的,不过我不太放心,他们套路都练得不错,可要摸两手恐怕未必行。我看过你和人家比武,知道你有实战经验,所以你就不用客气了,就算给咱们河北武术界长脸呗。”
我觉得实在没理由拒绝,就同意了,让耗子和大块头去店里,我自己开车到了武协,柳会长带着我们到体育馆里去观看韩国武术家们的表演。
那年月武术还比较热,体育馆里都坐满了。
韩国表演团由两名年龄较大的长者带队,根据介绍,一个叫崔昌风,72岁,跆拳道大师;一个叫西极泰,68岁,合气道大师。
表演团表演了跆拳道、合气道的各种技法、绝技、刀术、棍术以及搏击表演,还有脚踢木板、手劈瓦片、砖头,里面还真的有不少有真功夫的人。
崔、西两位大师也上场表演了手破方石、口含熔锡等绝活儿,引来阵阵喝彩。
表演了一个半小时结束,柳会长和体委的几位领导,带着我们这一伙儿在体育馆的休息室里,和表演团的成员见面,互致问候,然后韩国方面主动提出来要让年轻人们互相“切磋”一下,体委的领导立刻同意了。
商量好,双方各派出三个年轻人比试一下,点到为止,倒地算输。
结果,前面两场双方各一输一赢,平局。最后一场,韩方派出一名叫李政敏的选手,他大概是年轻人里年龄比较大的,已经三十多岁,是西极泰的弟子,身体强壮,他在表演合气道格斗时那种威猛霸悍的气势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喂,小宇,你上,这可是决胜局。”柳会长说。
我站起来,报了姓名,向李政敏抱拳行礼,他则是鞠躬。
交手开始,李政敏往前进身,伸手来抓我,合气道讲究摔法,摔法的前提是先要抓住对方。但他连抓了三次都抓空了,我轻轻闪过。
当他再一次伸双手过来,我也双手往上一圈,两掌按在他两小臂上,我们顿时就这么僵住了,他被我用太极拳“拿劲”控制住,动弹不得。因为被拿劲拿住,他进不得、退不得,只要稍微一动就有被摔倒的感觉,甚至连呼吸都不行。
他的脸开始发红发紫,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也就十几秒,他突然一咬牙,怒吼一声身子往下一沉,猛力往后挣,我趁机一松手,李政敏不由自主地往上一跳,接着往后蹬蹬蹬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好!”六合门的刘老先生先带头喝彩起来,转头对太极门的杨老先生说:“这小子的太极功夫又进步了。”
杨先生捋着胡子点点头:“嗯,拿劲用得很好。”
李政敏神色怪异地看着我,喘了两口粗气,大吼一声,再次扑上来。我用太极的推手和他对拆。他想抓住我用摔、拿技法,可我根本不给他机会,我听劲比他灵敏多了,这也是我刚才能拿住他的主要原因,所以把他的招法很轻松地都化解了。
突然他双手抓住我的肩头,我双手掤劲往上顶,顺势双手捋住他的右臂,用采劲往下一顿,李政敏身子一歪,跌了个仰面朝天,躺在那里不动,昏过去了。
“好!”我们这边几乎同时喝彩起来。
两位韩国大师几乎同时挺直了身子,一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喂喂,宇天龙,怎么回事?”柳会长惊惊怪怪地说:“你只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怎么就昏了?”
“不用担心,他被太极拳的采劲震动了脑子,暂时昏迷,一会儿就醒了,没什么事儿。”杨老先生急忙解释说:“宇天龙的力道掌握得很好,伤不到他的。”
“哦哦……”柳会长松了口气:“太极拳的劲力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太奇怪了。”
杨老先生捋着胡子说:“你要是象宇天龙那样多下点苦功练练,懂劲之后就明白了。不过,你可能没有小宇的那种悟性。我给他喂过手,他悟性很高啊,呵呵!可惜,能用太极拳和人比划的人越来越少了,唉唉……”
杨老先生摇着头,语气里透着遗憾。
我急忙对杨先生一抱拳:“杨师父谬赞了,不敢当。”
两个韩国选手过来扶起李政敏让他坐在椅子上,过了不到一分钟,李政敏醒了,他晃晃脑袋,又拍了拍,一脸的疑惑。
他走到西大师跟前,低声和西极泰老头说了一阵什么,西极泰忽而点头,忽而摇头。
散了场,大家各走各路。
我到了停车的地方,刚要开车走,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宇先生,请留步!”
我回头一看,是李政敏和那个翻译。
李政敏过来,给我一个鞠躬,哇啦哇啦几句,一句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