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上爬了十几米,就看见那巨大的墙壁上有个很长的不规则裂缝,从里面透出来红光,一条很窄的金属索桥一头固定在天绳上,另一头伸到裂口处。
霍登达姆和族兵上了索桥,我们也跟着走上去,手扶着缆索一步一步地走,一个一个心惊胆战的,终于走进裂缝,踩到了管壁,是一个因为开裂形成的狭窄通道,感觉一股股热浪从里面扑出来。
走了一段路,面前豁然开朗,我们已经进入了管子的内部,面前是一个巨大平旷的广场,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火池,一根巨大的红色柱子从高处一直插到火池里,池里面都是熔岩一般流动的液体,还不停地翻着泡,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红光充满了整个空间,有一股烧铁的刺鼻的气味。一条拱形的桥从火池的这边通向对面,但因为光线比较暗,看不到火池的对岸。
“老大,刚才我用仪器测了一下,”耗子摆弄着他的测距仪说:“这个墙壁足有三十八米厚,这个管子的内径有287米,向上因为有障碍物,还不知道有多高。我靠,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人工制品。”
“这不是地球人类能造出来的东西,”我摇摇头:“现在最先进的技术也不行,它太大了。”
我们正说着,霍登达姆和族兵已经下到了地面。
“都赶快下来!”霍登达姆大声说:“这里是火池,是最下面的一层,温度太高,人不能在这里久呆,得赶快过桥到对面去!”
我们来到火池边,冒着炙人的热气往里看看。巨大的起泡咕嘟作响,有的炸了,就向上喷出数米高的铁汁。
“是熔岩吗?”兰蕊问。
“不是,是融化的金属液体,”耗子说:“可能是铁汁。可是奇怪,怎么会融化的?哪里来的呢?什么东西在给加温?”
“这个火池一直在这里,”霍登达姆说:“也许几千年,也许几万年,一直有,谁知道呢。”
“不可思议……”
来到拱桥前,我们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就是那座拱桥,是一块一块长约两米、宽厚各约半米的黑色金属板构成,但是每块金属板都是有距离地悬浮在空中,没有吊索也没有支撑物,就象浮萍一样凭空浮着。
“多奇怪的桥!”欧韬说:“这些桥板每块都是孤零零地浮着,怎么回事?它们怎么浮着的?能走吗?”
“没问题,完全能走,”霍登达姆说:“它们就是这么悬浮着,这是佛祖的力量。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和几个人推动了一块桥板,得好几个人才能推动,把它们推开,只要一松手,它们又会回归到原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霍登达姆一边说一边第一个上了桥:“各位,在火池上面的桥板都是热的,大家要快点走,否则脚会受不了。同时要当心那些突然喷起来的铁汁。”
“铁汁能喷这么高?”耗子问。
霍登达姆指指自己的脸:“您看清楚,我的脸就是在这里变成这样的!”
“天哪,”兰蕊惊叫道:“我可不想在这里被毁容!”
“小心点就没什么大事。”霍登达姆说:“当然都要注意安全,这里可没有栏杆,失足掉下去,大家明白会发生什么。上次来的时候,我一同门师兄被热气烤得昏了头,失脚掉下去,落在火汤里尸骨无存。”
我们上了桥,一级一级地往上走,走了了七八米高,面前是一溜平铺的桥板,也是一块一块地悬浮在火池之上,一直通向火池对面,足有一百多米长,走在上面只觉得像是在烤肉架子上走,下面炙人的热量毫不留情地向上蒸腾着,走了不到三分之一我们就都汗流浃背。更可怕的是,那些铁汁果然能喷到桥面上来,好歹没烫到人。
“我、我靠,我快被烤熟了!”大块头喘吁吁地抹着额头上的汗,这厮身高体壮,不怕冷却怕热:“这里吃烧烤不用点火!”
“你要不快点走你就等着自己吃自己吧!”耗子说。
“玛尼玛尼玛尼,我、我觉得头晕,喘不过气来……”柏新竟然停在一块桥板上喘气。
“不许停!”我吼道:“不想被烤熟,就快走,赶快过桥!”
大家加快脚步,一块桥板一块桥板地跨,就觉得脚底越来越热,灼热的桥板已经把鞋底烫软烫透了,汗水滴在桥板上,瞬间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在我们都已经头晕目眩的时候,总算走过了那座“奈何桥”,到了火池对岸,那些族兵已经过来了,都在拼命地拿水囊喝水,显然也都被烤得不轻。
可是我们却看着面前的路傻了眼:一片白森森、光闪闪的金属利刃拦在面前,长短、宽窄、高低不同,就象猬毛一样根根树立,最长的竟然有十几米高,短的只有几寸,象兽牙一样铺在地面上。
“霍登达姆,这是什么?”我指着面前的利刃丛林问。
“肯定是剑树地狱……”耗子抢着说。
“差不多吧,但是这些利刃不是人专门打造的,而是它们自己从地面上生长起来的,”霍登达姆一边喝水一边说:“我们要从这里穿过去到对面墙壁的旋梯那里,大家千万别碰到这些利刃,它们是活的,如果碰到了它会把你切碎!”
“活的?金属玩意儿,怎么可能是活的?”大块头说:“老霍你别扯了。”
霍登达姆摇摇头:“这是真的,如果你不想死,走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那么快走吧,”我说:“大家小心点儿自己的背包,别碰到那些金属。”
霍登达姆和四个族兵走在前面,我们走在中间,六个族兵走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迈着脚,看着地上那些象兽牙一样的短锥,还得提防别碰到旁边的利刃,走得很慢。
我看看那些利刃,明亮得象镜子,就象被电镀镀过的一样,如果真的象霍登达姆说的,它们是自然生长的,这都是是些什么金属?从来没听说过。
这段路也足有一百多米,我们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剑树森林,正当我要松口气的时候,惨剧却发生了:走在最后的一个族兵在绕弯子的时候走迷了,急急忙忙往这里赶,可没想到他一脚踩上了一个短的地锥,锋利的锥子一下刺穿了他的脚掌,他惨叫一声,身子歪在旁边一棵剑树上,就见旁边的几棵高低大小不同的剑树几乎同时倾斜弯曲起来,象剪子一样交错而过,发出嚓嚓的声音,那个族兵眨眼就变成了好几块,鲜血飞溅。
兰蕊尖叫起来,柏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霍登达姆和其他族兵急忙合掌低头,对着剑树丛林不停地诵经。
“龙、龙哥,你看书多,学问大,你给讲讲,这、这是怎么回事?”黑子哆嗦着说。
我呆了半晌,怎么也想不通这些金属的东西怎么能动,摇摇头:“我不懂,我做梦也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这样的金属……”
霍登达姆念完经,抬头说:“各位,我警告过了,在光明天这里,到处是危险,没有坚定的意志是到不了极乐殿的。我希望大家要小心点,别把在下的话不当回事,我毕竟来过这里,说实话,要不是王命在身,要求无论如何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不会再来第二次的!”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霍先生,俺们听你的就是了!”耗子急急忙忙地说。
霍登达姆指着前面墙壁上的旋梯说:“从这里上去,到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