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把汪晓梅找来了。
黎经理问:“汪经理,我记得你好像是苏村镇的吧?”
“哦,我不是,是东村的,但是我是在苏村的表叔家长大的。”汪晓梅说。
原来汪晓梅命苦,10岁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她和哥哥就被苏村镇的表叔接了去抚养成人。
“你在苏村总该知道有能走崤山的人吧?”
“那还用找别人啊?我表叔就行啊。他在苏村镇上开饭店,也经常去卢氏县倒腾点小生意,所以经常过崤山,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做不做,我好久没回去了。”
“太好了,”我高兴地说:“请问你表叔尊姓大名?”
“姓季,叫季洪山,因为他长得又高又胖又壮,还喜欢练武术,所以人们都叫他‘季罗汉’;他是中专生,在镇上的学历最高,自称‘文武全才’,很有名,镇上的人都认识他,有名的‘二百五’。”
“喂,你怎么骂你表叔呢?”耗子说。
“哦?我怎么骂他了?”
“‘二百五’还不是骂人的话?”
“哈哈,段先生弄错了,俺们这里说‘二百五’是指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意思。”汪晓梅笑着说:“他对人很热心的,如果你们需要他帮助,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他给你们当向导,应该没问题,他对北崤山那里非常熟悉。”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说:“麻烦小妹费心联系一下。”
汪晓梅出去,时间不大就回来了,说:“我给他打手机说好了,你们去镇上找他,他在那里等你们。不过今天不行,他去朱阳镇了,得晚上才回来,让你们明天去。”
“好,我们今天也累了,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走。”我心里非常舒畅,多认识人就是好办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开眼,五点半了,往身边一摸,空空如也,九号不在床/上,却闻到一股汽油味儿,抬头一看,九号只穿着个白色的紧身小背心和丁字内裤,坐在藤椅上,面前的茶几上铺着报纸,放着台灯、砂纸、破布、机油壶,摆放着拆散的枪零件和四发子弹,子弹已经擦得黄澄澄锃亮;旁边的一个小搪瓷盆里盛着汽油,里面还泡着几个枪零件,九号正埋头在那里用机油和碎布擦那枪管,弄得两手黑乎乎的都是铁锈和机油,原来她一大早起来擦那支锈得不像样的“二十响”,真是爱枪如命。
我急忙起来走过去看看,说:“唉,亲爱的艾伦小姐,您真有闲心。这东西还能拆开啊?”
九号油乎乎的手端起枪管对我瞄着:“哦,是啊。昨天中午我就让马辉先生用汽油泡上,又买了些擦枪用的东西。刚才出去拿回来,终于拆开了。”
“切!有什么用,一块废铁……”
“这可不是废铁,是名枪哦,也是古董,收藏品啦,好多枪支收藏者都把拥有一支这样的枪作为梦想哦。唉,只是子弹少了点,只有4发……”
我耸耸肩:“唉唉,宝贝儿,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就是有100发恐怕也没用,根本打不响。”
“等我擦好了装上对你打一枪试试好啦,”九号鼻子里哼了一下,举起手里的一根铁条,说:“我说了,你别小看德国人的冶炼技术,他们炼出来的钢铁可是那种‘汉阳造’比不了的哦。你看这根通条,本来锈得好厉害,但是擦好了以后照样可以使用的。我最担心的是bolt stop(枪机榫),容易损坏,但是现在看来还完整,说明这原来是支新枪,主人带着它不久就阵亡啦,只要它没问题枪也应该没问题。”
“但愿……,这个我不懂。”我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说:“你快点啊,我出去练会儿功,七点半去吃饭,八点咱们准时出发。”
“嗯,知道了,好久不擦抢了,都有点生疏咯。”九号说。
“怎么?你的那两支大手枪不用擦吗?”
“擦啊,可不用天天擦,现在的枪可不是以前啦,过去的枪几天不擦就要生锈,会卡壳,现在生产的枪就不会,只要隔段时间擦擦、保养一下就可以啦。我的枪也好久没保养了,嗯……”
吃过早饭,我们和黎经理告别,开车去苏村镇。这里的路真是超级难走,坑坑洼洼,七绕八拐,路不熟,得不停地停下来问,结果还是走错了好几回,一直到中午快十二点了才到了镇上,一问季洪山的饭店,镇上的人都知道。
在季洪山的饭店,门面不是很大,门口上面挂着块木牌,黑字楷书写着“洪山饭庄”,里面摆的都是乡下人自己做的那种木桌、木凳,有的都破损了,上面黑乎乎的都是油灰,说明这饭店开的时间不短了。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却只有两三个客人。
我们见到了季洪山,40多岁,身高得有1米8多,真的是又胖又壮像尊罗汉,说话中气很足,声音洪亮。在饭店里他既是老板又是厨师,烧得一手好饭菜。另外有三个伙计,两男一女。
季洪山一听是我们,非常热情,不由分说,先摆上一桌子请客吃饭。闲聊之间,发现他虽然性格粗豪,却的确象有文化的样子,特别是古典小说之类的闲书看了不少,能拽几句诗文。
席间,我说了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