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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
    楚府已经打扫得差不多,去看看吧。谢珩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抱着人就往院子里走。
    楚凝没想到谢珩这么大胆,想挣扎却敌不过年轻气盛的乾君。能让他无法挣脱,恐怕同他一样也是从小练武,而且天赋异禀,力气之大属实惊人。
    他见长明想要跟上来,觉得有些脸热,连忙摇头示意。
    收到摇头信号的长明如遭雷击。
    穿过门厅,楚凝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搂搂抱抱的情趣,连忙要求下来。谢珩倒也没说什么,就把人放下来。
    两人先是进了回廊,再往前就是主院,周围则是偏院。主院里一入门就是一小片竹林,圈出了一块搭了一个小凉亭。凉亭附近是一条人造的小溪流,里边铺着漂亮的鹅卵石,还有几条小鱼。
    穿过院子便是卧房,卧房和楚家之前的布置差不多,只是里边的东西不一样。不说里边精致的摆件用品,单说香炉里的沉雪香是皇室才可用的贡品香料。床边的流月纱,一尺千金难买。
    外边看着还算简朴大气,没想到里边奢华至此。
    叫下人清扫一遍,又添改一番。谢珩进屋后顺手关上房门,径直坐到旁边的紫檀木小榻上。他毫无不经允许就动了别人家东西该有的无辜愧疚之色。
    楚凝闻言扫了一圈,屋子里的格局没有大动,不过大部分物件都换成了更新更好的东西。
    他真的很是疑惑,有时他明明感觉到了谢珩的恶意,有时却完全感觉不到。楚凝回身望着坐在桌边的谢珩,一低头就注意到桌子上的案卷。
    这是楚凝看着封面上案卷两个字,仿佛被什么定在原地。
    听到楚凝的声音谢珩也没有说话,他低头理了理案卷,又提了袖子去磨墨。等桌案上的东西整理好,墨也磨得差不多,他才慢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夫君亲自过来审你,不高兴么?谢珩坐在椅子上,嘴角略微勾起,揶揄意味浓厚。
    楚凝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过来。谢珩招招手,示意楚凝过来。
    楚凝不疑有他,探身到谢珩面前。
    桌案上的卷宗里是与他通敌叛国案件相关的证据。他不知道都有什么,唯一被告知的是有一封和北境部落首领往来的信件。
    楚凝刚想伸手去拿,却被人在半路截胡,握着他的手轻轻一拽就拽到了怀里,让他被迫坐到了谢珩的腿上。
    你做什么!楚凝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他一身功夫也不是白学的,身子一抬就要挣脱出去,没想到谢珩反应更快,揽住他的腰把他按了回去。
    本官作为主审,自然是要审案子。谢珩的语气甚是愉快。他的手微微发烫,还紧紧地握着楚凝的手。大拇指惬意地蹭着楚凝柔软光滑的手背,还时不时的摩挲一下纤细的手腕。
    楚凝冷笑一声,低头直勾勾地盯着谢珩摩挲着他手腕的手,让人怀疑他下一瞬就要把这只手给折断,哪里有主审大人这样审案的?
    没有吗?谢珩抬头望向楚凝的眼睛反问道,然后身子微微前倾,在楚凝的颈窝里偷了个香。
    自从入狱之后楚凝就再也没服过抑制求欢期的藏香丸,谢珩只要一低头,清新的竹叶香气就扑面而来,让他浑身都舒畅起来。
    尤其是之前被母亲提点的不快,顿时都烟消云散。
    以前只敢远远观望不敢亵玩的人,如今掉进他的手掌心,就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欺负。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贴多近就贴多近。
    不管是欺凌轻薄,只要是他想,他就可以做到。现在就算是母亲天天提点告诫他,他也低落不起来。
    楚凝被他蹭得浑身发痒,伸手想要推开,却完全奈何不得面前的人,甚至还有一只微烫的手在缓缓地揉着他的腰。
    挣扎无果,气得楚凝也没了脾气。
    总不能他一个犯人去殴打主审大人吧!这位主审大人恐怕根本没想着要处理他的案子,只想过来调戏他。
    楚楚急什么。谢珩不紧不慢地把卷宗拿过来,把里边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摊开。
    里边厚厚的一摞都是案卷,楚凝抬眼一看,好多都是因为他失势故意添的罪名,正经的大案通敌叛国却只有寥寥几页。
    最下边是几样证据,一是他身边一个副将王霆的供词,二是他和北境部落族长的通信。
    这位王霆副将在北境实在是属于边缘人物,平日里楚凝都见不到几次,竟然能获取到他通敌的证据,也委实是可笑。还有通敌的信件,字迹倒是挺像的,不过他本人还在这里,验证一下笔迹还是挺容易的。
    要寻找破绽并不难,问题的关键在于朝中的博弈要不要留他。
    看完了?谢珩等楚凝看得差不多了才出声。
    楚凝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看完,本官自然要好好审问犯人。谢珩歪着头,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他提前把人揽在怀里,防止怀里的人逃跑。
    楚凝不知道谢珩到底想做什么,心里加了几分小心,立刻警惕起来。
    仁嘉元年七月,你镇守北境,未曾给徐家寄信,而是给林家林晏清寄信,可是在拉拢朝臣,结党营私?
    楚凝本以为谢珩会提一些有关通敌叛国的问题,比如信件是谁所书,何时所书,要求他查验笔迹。没想到他问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
    而且就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他竟然还能扯上拉拢朝臣这么大的罪名。
    林家是真正的文官清流,都是靠科举致仕,因为不同流合污,所以在朝廷势力不小却一直明哲保身。林家同楚家关系还算可以,楚凝和林晏清有几分交情,算是关系极其要好的朋友。
    当初祖父也曾考虑过把楚凝嫁到林家,只是觉得徐家人口简单,官位不高更容易相处才作罢。
    他在北境多年,每年同林晏清只能修书几封聊表心意,竟然有幸被单提出来询问。
    朋友之间互相问候罢了。楚凝冷哼一声。什么时候与礼部的一个小小典簿结交,也能称得上是结党营私。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这小小典簿背后会不会有其他人。谢珩换了一个角度望着楚凝,嘴角似笑非笑。他伸手轻轻的抬起楚凝的下巴,要是楚楚不说实话,我就要用刑了。
    楚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沉默以对。
    谢珩的目光直勾勾地,里边仿佛燃着漫天的火。
    顿时楚凝就明白谢珩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因为这时候谢珩已经亲了上来,甚至趁他不注意已经破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而他完全来不及阻止。
    什么用刑,不过就是想占便宜罢了。
    可是碍于面前的人能为他洗脱罪名,这些动手动脚的小事他也只好能忍则忍。
    楚凝一忍再忍,谢珩却偏偏要试探他的底线,两只手一拉一抱,面前的人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只能任由他动作。
    甚至在楚凝没注意到的时候,一条柔软坚韧的红绸带就系到了他的手腕上。
    别人不清楚,自幼习武的楚凝却清楚。软缚和枷锁不同,硬东西可以蛮力拽开,软绳子却好卸力,用力反而适得其反。
    果然是京中第一绝色。谢珩贴在楚凝耳边,看着怀里挣扎得像是只毛毛虫的人,眼里心里都满足得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嗅着怀中人的颈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
    卧房里满满的都是竹叶与烈酒的味道,相交相融,像是沉埋在地底十多年的竹叶酒启封。
    谢珩!楚凝被戏弄得眼角微红,恶狠狠地瞪着谢珩。然而在此情此景之下却毫无气势,反而透着一股勾人的味道。
    在卧房这种危险的地方若是再继续下去,可就停不下来了。
    看来楚楚应该没有说谎。谢珩知道分寸不能再逼,手里的软带松了下来,他微微眯着眼心满意足地说道。不过既然是楚楚的朋友,应该挑个时间引荐一下。
    楚凝摸不准谢珩到底想要做什么,打仗他可以,参透人心他不行,完全没有闻到空气中微微的醋味。
    再有五六日估计便可以解除禁闭,到时候楚楚就可以出门。谢珩眼神里透出几分无可奈何,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份红色的折子递到楚凝手里。
    楚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随手打开一瞧,里边第一行大字就是聘礼。再往下来,里边琳琅满目,足足写了十几页。
    楚楚既然接过去,我就当你收下了。谢珩的声音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沙哑。
    楚凝拿着聘礼单子微怔,上边的东西随便一看便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好多东西都是御赐之物,非皇室和皇亲国戚不可用。
    其实那一夜他一口答应下来要嫁给谢珩,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真的想活下去,他要离开大牢。还有一半原因是他笃定谢珩应该只是以嫁娶来戏弄他。
    他虽然是镇北大将军,如今却已经没落。家族无人,还是个已经成过婚又被休被赶出家门的弃妇。
    这样的人,在众人眼中,一定是配不上谢珩的。就不说其他人,他估计谢家就不可能同意他入门,而他的身份又绝无可能做妾室。最多也就是容许谢珩把他当做外室,在府外养个小玩物。
    而他为了报答,在朝廷权力之争中保持中立,或者在关键时刻支持谢家,互利互惠。
    这应该是最正常的选择才是。楚凝从没想过谢珩真的要娶他。
    谢家老大人和谢家夫人知道你这样做吗?楚凝低头,把手中的折子翻来覆去的打开又合上。此时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到底愿不愿意真的嫁给谢珩。
    却还是下意识地找借口。
    楚楚在想什么?谢珩警惕地问道。他十九岁能爬上这样的位置,压过无数优秀的嫡子与旁系,自然格外的聪慧。
    你要反悔吗?他猛地起身,语气顿时凌厉起来。
    我楚凝还想解释,却被谢珩强硬地拉起来往门外去。
    你的命都捏在我手里,想反悔也没机会。这时候的谢珩眼睛黑沉沉的,里边仿佛燃着滔天的火焰,他直勾勾地盯着楚凝。现在便起来,去京兆尹登记成婚,合并户籍!
    谢珩的声音咬牙切齿,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拉扯着楚凝,不让他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谢珩:立刻结婚,多等一秒夫人就要跑路
    第6章 结婚
    楚凝一脸茫然地从京城户籍处出来,刚一出大门就被谢珩拉上马车送回到楚家。一路上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就突然从未婚变成已婚的。
    只知道他被气急败坏的谢珩拉进马车,他不从,谢珩就把他抱起来塞到车里,再不从就用亲吻和信香压制。等到了户籍处他已经晕晕乎乎,傻愣愣地看着谢珩交材料走手续。
    出来他就已经同谢珩是一家人。
    他才单身了不到十日,就又成了已婚人士。如果用现代人的词语形容,那么闪婚这个词会相当合适。
    回去的路上楚凝也是迷迷糊糊,谢珩在旁边老神在在的,说让他暂时不要把成婚的事情公布出去,以免有人打探他的真实性别。
    他傻乎乎地点点头,愣了一下才渐渐清醒过来,抬眼一看身旁的人悠闲地坐在马车里,露出心满意足又得逞的神色,活像是一只吃饱了鱼的小猫咪,正满足地舔着毛。
    楚凝心里倒也不是后悔,他本来就答应过谢珩,大丈夫绝不会食言,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说清楚,总是要讲好的。
    只是他刚欲开口,谢珩便起身掀开帘子。
    知翡,前边大理寺停一下,我还有事要处理,你送夫人回家。谢珩的声音不大,温和中带着一点少年气,甚是好听。
    谢楚凝到嘴边的珩字还没说出口,谢珩掀起帘子便往外走,干净利落地下了马车。
    我
    夫人!谢珩站在马车外,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手在衣袖里攥得死紧,透露出他其实没有表面上那样淡定。
    楚凝被这一句夫人噎到,心中一紧,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就慢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知翡就已经心领神会,带着楚凝往楚家的方向赶。
    楚凝从窗口向后望着谢珩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涌上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回到楚家之后楚凝就继续执行禁闭,楚家门口由杜景钦带兵守卫。表面看起来像是怕楚凝逃跑,执行起来反倒更像是保护。
    谢珩自那日审问之后便再也没来过楚家。
    毕竟偌大的谢家全靠谢珩主持大局,楚凝仍在禁闭之中,不来倒也正常。
    不过守门的是崇敬楚凝的杜景钦,除了楚凝不能离开之外,楚家的下人还是能离开的,别的什么不过分的要求都能满足,禁闭期间在里边倒也舒适,就连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抑制求欢期的药物。
    因为长期在北境边关,随时都可能有战事发生,楚凝一直每日服用抑制求欢期的药物藏香丸。这种药物性平温和,长期服用对身体危害较小,求欢期会比较平稳,只需要找个机会自渎便能安然度过。
    他是坤君这件事只有比较亲近的人才知道,藏香丸也是他自己偷偷配置,之前配置的在被押解回京的时候已经吃光,大牢里也没有,禁闭在楚家时还却几味珍贵的药材。谢珩明明知道他是坤君,大约是吃准他怕因为采买药材被别人知道坤君的事情,也没有让人带给他。
    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注意到还是故意没有提供。
    审问之后的第五日,皇宫里来了圣旨。大体就是叛国罪实属子虚乌有,奸人陷害,让楚凝官复原职,并赏赐黄金玉器。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在京中休养。
    之前那一战虽然泄露了军机消息,但是由于被包抄,将士们背水一战,却也险胜,重创了北境,北境被迫投降,此时最要紧的是派人谈判,他倒也不急回北境边关。
    既然官复原职还多了赏赐,楚凝只能换上官服到皇宫中领赏谢恩。
    带着长明出门的时候楚凝发现楚家附近的守卫军已经离开,至于暗处有没有人盯着楚家就不知道了。
    到了皇宫侧门口,按照宫规楚凝只能下马车步行,长明也不得进入,由守门士兵检查后方可入宫门。
    楚凝刚下掀起马车的门帘,便瞧见一辆奢华的马车车架停在宫门外,往前望去还能看到飘逸的黑色衣服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