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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8)
    鬼牌没料到雪麓会给他糖,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糖是水果硬糖,小小一颗,包裹在彩色玻璃纸里,看不出味道。可惜楼道太黑,看不出流光溢彩的模样,就只是一颗普通的待客用的糖果了。
    那么小,仿佛又那么重。
    鬼牌轻轻拿起来,对上黑暗中雪麓仍昳丽无比的眼睛,珍惜的放入嘴里:谢谢。
    雪麓得逞的勾起嘴角,跟在鬼牌身后上楼梯,侧出身子来。
    几秒后。
    咚!
    鬼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俨然失去了意识。
    傻逼,雪麓不屑的勾起嘴角,这么油还和我斗,怎么不去厨房炒菜啊。
    但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当雪麓轻快地迈着脚步上到三楼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鬼牌竟扶着墙站了起来,随即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上楼梯了!
    ???
    雪麓难以置信的打开系统面板:说好的食之必死的毒糖果呢?什么假冒伪劣啊这是,就能毒几秒钟?这也敢叫杀人规则?
    作者有话要说:霍律行:糖,真甜,虽然老婆不知道怎么生气了但肯定已经原谅我了。
    过了一会儿
    霍律行:老婆毒我,没关系,我还能再来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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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颠倒山庄(五)
    鬼牌没事人一样回到雪麓身前,看得他直无语。
    这人怎么回事的啊?身体素质好没被毒死也就算了,就不疑惑自己怎么昏倒吗?!
    难道他患有闲的没事昏倒一下并不当事儿这种名字念起来像舌头打结了的综合征?
    三楼一片漆黑,一盏灯也没有,但三楼到五楼交给了其他玩家探索,二人便继续往上,却发现,二楼以上的楼层,全都没亮灯。
    鬼牌提醒了雪麓一句,便掏出手电筒,刺眼的光一瞬点亮黑暗,雪麓提前闭了眼,很快适应的睁开了。
    然后就发现,鬼牌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靠,果然是要寻仇了是吗!
    雪麓拎起哀恸吐息,刚要说话,便听鬼牌叹气:我该怎么说你是好?
    这充满爹味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完了,不会毒错人了吧?
    脑中闪过种种矛盾感,自觉想通了缘由,雪麓激动的一拍大腿:原来是你啊!早说嘛,害我蒙在鼓里!
    漂亮小朋友眼中的惊喜不似作假,鬼牌柔和的笑了:认出来了?
    这小坏蛋倒也没那么迟钝,算了,自己就不怪他突然跑进副本的举动了
    便听雪麓下一秒亲密的喊道:华庭哥,太好了,又一起进副本了!怎么你也伪装成玩家了啊?
    鬼牌的拳头硬了。
    雪麓还在开心的叽叽喳喳的说着黏糊糊的话,霍律行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怎么能怎么能背着他不声不响的进副本?这也就算了,毕竟二人没有约好一起,但,怎么还能把他认错人的!
    认错也就算了!可偏偏认错成那个油腻的谢华庭!
    他和谢华庭哪里像了!
    面前,雪麓眸子亮晶晶的,笑起来像舒展的香槟色玫瑰,可霍律行却压根无心欣赏小坏蛋的难得乖巧
    他,根本不是对着他霍律行笑的。
    这样的笑容,是送给他误认的谢华庭的。
    虽然知道小坏蛋对姓谢的是纯粹的师生情,仍旧让人不爽极了。
    积压的怒火烧空了霍律行的理智,他猛地化出原貌,在雪麓震惊的卡住的笑容里,狠狠地抓住小坏蛋的腰,然后不顾一切的压上去
    受惊的小唇微张,方便了入侵者的霸行。灼热的气息带着木质香气,浓郁而不容置喙的充斥在鼻尖。
    雪麓难耐的挣扎,无果,这只让男人更大力的裹紧他。
    结实的臂膀安抚的扶着他的背,让他僵硬的身体软化下来,带着要将他吃干抹净的力度,雪麓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像一颗果实,沉进温热的泉水里,恶兽跳入水中,将他咬住,要将他吞吃入腹
    霍律行怎么这么凶啊,他迷迷糊糊的想,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但是,霍律行为什么要亲他呢?
    之前,雪麓去亲霍律行,是试图使用亲密行为让霍律行给他开后门,可霍律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雪麓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吗?
    雪麓不傻,甚至说脑子很聪明,细枝末节的证据能一一串联出完整的逻辑,但霍律行的每个行为,却都不讲逻辑。
    明明是生气的神情,却要做表达亲昵和喜爱的亲吻。明明雪麓没有利用价值,却一直在做讨好与包容的事情。
    聪明的小脑袋无法把矛盾的线索解出答案来。
    唔霍律行
    是我。
    男人的名字在他舌尖短暂的绕过,又被男人吞下了出声的权利。
    但
    理智将雪麓拉回现世。他不懂霍律行现在的行为,但他深刻的记得,张叔因他被销号。
    他猛地睁眼,辉金色的眸子无比阴沉,如待燃的火焰,他一用力,抬脚朝男人踢去
    他们站的地方不好,是楼梯边,又黑,如果霍律行躲开,雪麓很容易一脚踩空;如果霍律行不躲,二人可能一起滚下去。
    霍律行不敢赌,他不怕痛,但他怕雪麓痛,只得把人放开。
    这一放开,雪麓立刻后退一步,奋力的擦着嘴,愤恨的瞪他:你你还真敢来找我?
    霍律行一愣。
    当得知雪麓不声不响的进副本时,他是错愕的。
    二人在那顿饭时相处的不错,也聊了很多,他自以为二人关系已经在友人以上,是可以互相信赖的更进一步的关系了,所以,他以为雪麓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他一起,或者背着他和其他朋友一起进副本了。
    他并没有很生气,谁没有自己的私生活呢,只是心里有点堵罢了。
    副本已经开场,他无法以不惊动场内npc的形式进入,只得一个玩家死亡后,化作那个玩家的容貌。
    但现在看来,雪麓对他,似乎有了一层他并不清楚的仇恨。
    霍律行沉下眸子,轻轻一往前拨动思绪,便想到了个中原因。
    你是在生气张胜茂的事情吗?
    雪麓瞳孔一缩。
    他猜对了。
    霍律行急忙张口:我可以解释。
    张胜茂工作十年,贪污340多万,这个数目是十几个十年工龄npc的工资数。他的裁决在被捕后三天便做下,被流放深渊。那时,雪麓和霍律行还是水深火热的关系。
    果然,在雪麓眸里,闪过了失望。
    看来,你并不是不知道张叔的事情。他垂下眸子,七零一商场的刘海洋就是你吧?你根本不是什么绑定npc,是去专门抓张叔的。离开那个副本后,我就联络不上张叔了,你大概抓人审讯过了,然后发现我可能被教坏,才去欧伯隆大富翁抓我的
    对不起。霍律行沉声说,张叔涉案金额特大,没有减刑的转圜,逃不过流放深渊。我无能为力
    雪麓一听更气了,奋力推开他:你还在说这个?我和他关系一般,很一般,谁要你为他减刑了!我在生气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和我吃饭,看我联系不上张叔那么焦虑,是不是觉得好笑死了?你哪怕和我提一句,说张叔被抓要被流放了
    明明是霍律行把人裁决了的,雪麓却是在事后尘埃落定,才知道张叔的结果。
    这能让他不多想吗?
    难道霍律行心目中,他雪麓听到后会逼迫霍律行用特权放人吗?
    黑暗放大人的负面情绪,雪麓逃避的扭头,去看天花板上不平整的一点,手电筒的散光光怪陆离,像他看不透的霍律行的心。
    霍律行张了张口,却失言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胜茂不光自己贪腐,还教唆不少员工贪腐,甚至杀害过看不惯他做派的几个员工,是极其恶劣的罪犯,被流放深渊是注定的事情。
    一想到雪麓和这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渣滓一起工作过,霍律行就后怕不已。
    如果雪麓过于正直,或许就被灭口了。
    幸亏,雪麓是个小坏蛋,也幸亏,他霍律行抓人及时。
    可从张叔的辩词中,雪麓非常信任张叔,雪麓现在也为张叔和他生气。
    就算雪麓知道各种原因,会不会觉得是霍律行在污蔑张叔呢?
    从张叔被裁决,霍律行几次欲开口,都失败了。
    现在也是。
    雪麓面无表情的看着霍律行神色复杂,欲言又止。他静静地在黑暗中站着,在心中默数着。
    一分钟,两分钟
    他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看来,霍律行是不打算解释了,他嘲弄的嘲笑自己,这不是早知道的事情么,还在期待什么呢?
    他啪打开自己的手电筒,绕过霍律行,朝楼上走去。
    十几秒后,男人沉厚的脚步声跟上,雪麓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没去理会。
    他真想不管不顾的朝霍律行喊,告诉霍律行,他有多失望、多委屈。
    但他不想歇斯底里的去宣泄,那样很让人讨厌,也让他觉得自己很讨厌。
    当一个人不讲逻辑,只讲感受的时候,他已经输了。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副本中。
    一阶、一阶,身后的男人的脚步也放缓,迎合他的步伐。
    从来没发现,三楼到六楼的楼梯竟然这么长啊。
    终于,摸到六楼的逃生门,雪麓猛地拉开,狠狠朝后面一摔,出了口恶气。
    551见他面色好点了,坏心眼的出主意:您先走,我帮您把门锁上,看他怎么跟来。
    雪麓顿了一下,却没答应。他长手一捞毛绒团子,放在自己肩膀上,闷闷地说:别理他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过客。
    551愣了:您不想赚钱了吗?您和他闹闹也就算了,要是真搞僵了关系,您赚钱
    别说了。雪麓摇头,我买了神格了,钱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必需品了,再者,就像霍律行说的,我靠自己实力脚踏实地的赚钱,几年后照样富得流油。我
    551懂了。它乖乖的蹭蹭雪麓:那好呀,抛弃那个臭男人!哼,我们主人那么厉害,没有他照样过,他算老几!
    雪麓抿嘴:对!靠别人患得患失,还要看别人脸色,靠自己别人算老几!
    等他赚够了18万,他会一分不少的还给霍律行!
    不不,还要再给些利息,让他霍律行看到他雪麓孤军崛起的魄力与骨气!
    他不知道,当他在乎自己在霍律行心中形象时,霍律行对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大腿了。
    一人一系统打完气,心里燃烧着激情,走路速度都加快了。
    六楼的装潢与一二楼出现了明显的差别。
    泛黄、褪色的壁纸在边角处泡涨、剥落,露出了壁纸后发霉发烂的白墙。
    脚下的地毯踩上去黏腻而潮湿,手电筒光扫过,能看到一块又一块的霉斑。
    天花板上,也不是豪华的水晶吊灯了,是较为一般的圆形灯,估计常年无人打理,披着厚厚的积灰。
    整条走廊上也弥漫着难以忍受的霉味儿。
    雪麓忍不住掏出纸巾捂鼻子,可不怎么管用,刺鼻的潮位和霉味仍朝他用来。
    身后的人不知何时追了来,大手递来一块湿巾,散发着好闻的薰衣草味。
    雪麓差点下意识就接了,意识到刚才和男人决裂,傲气的扭头:不用了,谢谢。
    朝前走,地毯还断了,露出了碎裂的瓷砖地。
    雪麓小心抬腿迈过去,嘀咕道:这环境也太差了,真的能住人?
    他随手去开身旁房间的门,门没锁,但很难开,像是转轴处生锈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室内摆设很破,廉价的木桌、塑料椅,宽一米二的两张床,是个标准间。卫浴小的可怕,几平米大,淋浴头下一转身就要踢到马桶了。
    雪麓抬手按了几下开关,没能开灯。
    灯不亮不是被关了,而是因为没电?雪麓喃喃,不对啊,一二楼虽然灯光弱,却也有电。难道是电闸被关了?
    他是朝551说的,但551只是个辅助性的系统,只能应和:可能是这样的。
    雪麓愣了一下,随即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他刚才其实是下意识对霍律行说的。
    在上一个副本,都是他思考,男人陪着他分析,指出他漏掉的点,或者和他一起推理。
    但,那都是队友才会做的事。
    接下来的探索,雪麓不再说话了。他把线索一一记在心里,但越记越烦躁。
    有一些引申的发现和发散性思维,他好几次憋不住要开口,都忍住了。可在脑中思考,免不了乱七八糟堆在一起,对错难分。
    在雪麓暴躁的第十次拨乱头发时,霍律行忍不住开口了。
    男人的声音沉厚温柔:可以和我交流一下吗?
    才不要,雪麓瞪他,你是我的队友吗?
    就算不把我当队友,也可以把我当沟通对象。
    沟通对象?雪麓嘲讽的说,我沟通找551不行吗,为什么要找你。
    他态度非常不好了,也有故意发泄怒火的成分在里面,孰料,霍律行却认真的说:和我倾诉,我会给你回应。你想和我说什么都可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