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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番外·二十四
    教授拽着我一路飞奔,最后在混乱中甩掉了那几个食死徒居然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时间不多我得赶紧走,你也最好先回家。”教授飞快的说,“邓布利多没事,你别摆着张丧脸。不然为什么没有追兵追我们?”他把我拽到壁炉跟前,朝我手里塞了把飞路粉,“赶快回去!”
    我麻木的回到了自己的那家店面。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
    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些一定都不是真的。
    我蜷缩在被子里……好冷啊……我真的好冷啊。
    我不想再上学了。噢不,我已经上完学了……那什么霍格沃兹的校长助理这种乱七八糟的职位我也不想做了。
    我想回家……不,我哪里有家呢。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
    我在房间里恍恍惚惚躺了一天,好像连饥饿感都已经抛弃了我。直到我眼睛似乎都无法聚焦了我才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得出去买些菜。
    越多越好。
    最好能让我一个人安静的活十天半个月的那种。
    出门前我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镜子。里面的姑娘头发蓬乱面色惨白神情麻木,唯一带点颜色的只有肿起来的眼皮,红红的映着碧绿的眼睛显得十分可笑。
    嗯,可笑。
    我拖着虚浮的步子出了门,垂着头径自朝平日里买菜品的地方走去。
    这一路也许我碰见了熟人,也许我一个都没有碰见。毕竟我的目光除了脚底下的石板,什么也没有看。
    最后我抱着一大堆菜又慢慢走了回去。
    像我这种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利用我什么。我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霍格沃兹、对不起大局的地方,甚至连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他。也许他是为了让我能取信于食死徒那边好在下一学期更好的保护霍格沃兹,也许他是考虑到我根本没有动手的能力……但我也才十八岁。
    我才十八岁啊。
    或许他是没有料到会有食死徒让我动手?可我不相信他没有考虑到……或许只是觉得考虑到了但无所谓?
    根本没有人会把我当回事。
    我不过是一个路人甲。
    没有人会关心我、在意我。
    我的想法我的心情也都无足轻重。
    我发现我又开始哭了。
    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
    难道这些事实你都还没有接受吗?这么多年……就是上下两辈子加起来,你也应该习惯了。
    舒曼。
    不管是舒曼,还是Suman·Fawley,你都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我狠狠的训斥自己,由于双手都抱着菜也不方便给自己擦眼泪,只好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在费力的推门的时候,我突然在玻璃的反光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一下如遭雷劈,愣了一会才匆匆进门拉上了门帘。
    弗雷德他……为什么……
    他是一直跟着我吗?还是刚刚只是路过?
    他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他应该知道。剧情里比尔也出事了,不管战斗时他有没有出现,后来总是会到霍格沃兹的。
    那他知道我做了什么吗……知道我和食死徒混在一起……知道是我对校长发了死咒吗……
    我丢掉菜,抖着手捂住脸缓缓滑在地上。他知道……他一定知道……哈利当时一定在那里的……全魔法界都会知道……对邓布利多发死咒的人是我……是斯莱特林的舒曼·福利……
    他会怎么看我……他会以曾经和我做朋友为耻辱吗……
    我控制不住的大哭出声。我多希望被施死咒的那个人是我啊。
    ……
    弗雷德站在那面他曾推开过无数次的门前,里面隐隐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勉强扯了扯唇角,这明明是他最常见的表情,此刻做来却是艰涩无比。
    舒曼·福利。
    他在心底默默唤她的姓名。明明是非常男性化的名字,每次在舌尖翻滚时都好像带着蛋糕的甜香。就像她的笑容一样。
    但是她……
    弗雷德微闭了眼,转身离去。
    只是那哭声好像还缠绕在他的心脏上。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一直闭门不出。直到买的菜吃完了我才会再出去一次。
    魔法世界没有电视电脑手机,一个人呆的时候简直无聊无趣到生无可恋。我突然有些后悔那么早卖掉那座深山老林里的房子了,就是去爬树都比在这里强。
    尤其是我深切明白我与弗雷德其实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候。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就把所有东西卖了,回归麻瓜世界吧。
    这里不适合我。
    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我每天除了做饭就是疯了一样的做甜点,然后每个吃一口就扔掉。
    到最后我都不用做饭了,因为每天做的甜点量已经到了挨个吃一口就能饱的地步。好在我在很久之前就买了非常多的面粉,而且用保存魔法保存的很好,撑得起我这样大肆挥霍。
    然而在面粉都要用完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一张请柬。
    听见猫头鹰敲窗户的声音我还以为是霍格沃兹的聘书到了,结果一开窗那只我算是喂养了一年多的猫头鹰就撞了进来,亲昵的冲我咕咕叫。
    这是弗雷德的猫头鹰。
    我取下它脚上绑的信,拆开来是一份精美的结婚请柬。
    啊,是了。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只是……为什么会请我?
    我打开请柬,意外发现上面居然写了两对新人。
    除了比尔芙蓉,乔治和陶瓷也在那一天结婚。
    他们都修成正果了……我惨笑了声,给猫头鹰喂了点坚果,它啄了啄我的手指,飞走了。
    我要去吗……
    如果是几个月前,我肯定就一口答应,接下来就是兴高采烈的挑衣服做造型。
    可现在的我?比尔就是在那一天被毁容的……而我当时就和食死徒们呆在一起……
    可是……我想再见弗雷德一面啊。
    ……真的,还想再见他一面啊。
    最后我还是决定参加。想见弗雷德这个理由足以打败所以我推脱的念头。
    就算他还会用冷漠厌恶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想再见他一面。
    在婚礼的前一天,我去挑了条新裙子。与五年级那次买礼服不同,我这次挑的仔细极了。因为这可能是我与弗雷德的最后一次见面。
    最后一次。
    巧合的是,这一次最出彩的还是一条绿色的裙子,深深浅浅的绿从裙摆一路蔓延而上,突然想起弗雷德给我起过的那个外号,我对着镜子里的绿眸姑娘浅浅一笑。
    只不过现在我在他的印象里可能只剩下毒蛇了吧。
    做门童的是罗恩与喝了复方药剂的哈利。见我过来他们都十分惊诧的盯着我瞧。我以为哈利或罗恩会大喊大叫让我滚出去,但他们并没有,只是一脸复杂的把我迎了进去。
    难道是后面邓布利多跟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由苦笑,就算他说了又怎么样?知情人终究是少数,这个黑锅我只能等一年后才能摘掉。
    我突然厌烦起来,我为什么要为这些不相关的人和事费这么多心力?连自己的名誉和性命都要搭进去。和主角混在一起的下场果然可怕,我还要为铺平他们的路把自己整个投进去。
    我一个人缩在最角落,自怨自艾了一会才想起来我一开始的目的。
    弗雷德穿着和新郎样式几乎一样的白礼袍,扣眼里别着大朵的白玫瑰,看起来喜气洋洋。
    也是,今天是他们家的大喜之日。只是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陶瓷。
    陶瓷今天也非常漂亮,她穿着一身剪裁流畅绣花精美的短旗袍。整个人精致的像个真正的陶瓷娃娃,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当她和乔治对视时,两个人眼中的柔情蜜意几乎能溢出来。
    真好啊。
    我垂下眼帘,心绪复杂难言。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一个会牵着我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呢?他会是什么性格什么长相呢?他会喜欢我吗?那我……会喜欢他吗?会像喜欢弗雷德一样喜欢他吗?
    “也许我有这个荣幸能和福利小姐跳一支舞?”
    我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婚礼仪式居然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是舞会。
    “福利小姐?”弗雷德又把手往我身前递了递,我仔细窥着他的表情,发现上面除了淡淡的礼貌笑意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抿着唇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他几乎是立刻紧紧握住,把我从椅子上带了起来。
    他的手心好热。我恍惚的想,这是我和弗雷德第二次跳舞。第一次的时候我戳破他的少年心事,心惊胆战的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这第二次……我却心乱如麻,依旧不知如何是好。
    “跟我跳舞这么折磨吗?”弗雷德突然开口,“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眼睫一颤,几乎是瞬间就盈满了泪水,我慢慢抬起眼来看他,“弗雷德……”
    弗雷德“啧”了一声,突然拽着我跳下舞台,大步朝一个阴暗的角落走去。我被他拽的跌跌撞撞,忍不住哽咽着唤他:“弗雷德……”
    弗雷德猛地停下来把我抵到墙上,“你到底在哭什么?心虚吗?”他的脸冷漠极了,“斯莱特林的毒蛇小姐?你这种人也会难过吗?”他的声音像一把尖刀插|进我的心脏,“今天这两对新人……比尔的脸毁了,瓷娃娃耳朵掉了……你还有脸哭吗?”
    我勉力压住喉咙里的抽噎,眼泪一串串滚落出来。
    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啊……为什么要怨到我的头上……
    “是我一直小看你了,男朋友是把食死徒引进霍格沃兹的小食死徒崽子,你哭着喊着表白心迹的斯内普割掉了瓷娃娃的耳朵,至于你——你就更厉害了,你亲手对邓布利多发了记死咒!”
    “我……我……是邓布利多让我做的……”我终于受不了他残忍的话,带着哭腔含糊不清的为自己辩驳,“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很喜欢和那些疯子面对面吗!”我痛苦的几乎无法呼吸,“我只想……我只想好好过平静的生活……谁愿意掺和这种事情啊……”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弗雷德冷冷的说,“骗子。”
    我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全部深深扎进了掌心。可是这种疼痛又哪里抵得过……我心脏传来的痛楚呢。
    弗雷德发出一声冷笑,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几乎就是下一秒他就强硬的吻了上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弗雷德狠狠咬了我的下唇一口,我下意识呼痛,他的舌头立刻就闯了进来在我口腔里横冲直撞。
    这个吻实在凶残,到最后我都尝到了血腥气,还夹杂着眼泪的咸味。
    不知过了多久,弗雷德放开我,看也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