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津风爬上树还要枯叶的行为真的幼稚到爆炸,但是陈钰鹿还是很感动他竟然发现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看落叶的事。
不过她真的脸都快丢光了!
他爬树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路过的学生站在对面拍照了,摇了树干之后还引来了学校的保安,沈津风跳下树拉过她就开始跑,直到跑出校门口才算完。
幸好她没有随时待在学校里,否则明天一定所有人都认识她了。
沈津风这个大傻子!
陈钰鹿气喘吁吁地坐在路边的休息椅上,捂着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喘着气,可看着沈津风大汗淋漓的样子,却怎么也没办法冲他发火。
为什么要冲他发火呢?
陈钰鹿问着自己,有必要吗?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喜好爬到树上去摇枯叶,换做是别人未必能做到吧?
陈钰鹿手里还拿着他的外套,眼下秋风渐起,她赶紧起身给他穿上,“小心可别着凉感冒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心疼?”沈津风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个心疼法?”
陈钰鹿拿出纸巾给他擦汗,认真地想了想,“唔,当然是照顾你给你做好吃的啦。”
既然这样——沈津风敞开了自己的大衣,“那就让我感冒生病吧!”
幼稚鬼!
陈钰鹿拉紧了他的大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柔声笑眼警告威胁着他,“你要是敢故意给我生病,那我就只好在给你的饭里放一斤的盐了。”
沈津风不自觉地一哆嗦,突然觉得这样的威胁真是非常有威慑力,赶紧笑嘻嘻地求饶,“不敢不敢,我尽量不生病,尽量不麻烦您。”
“这还差不多,”陈钰鹿松开沈津风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胸口,“走吧,我请你喝奶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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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陈钰鹿真是把这一天当成了变成现实的梦境,短短一天时间,她几乎把梦里在大学四年要和沈津风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
漫步校园、蹭了一节课听、吃食堂的大锅饭,到学校外面的小店点了两杯奶茶,还带着他到操场跑了两圈。
一天下来,沈津风倒是没觉得耗费太多的精力,可陈钰鹿却病倒了。
那天晚上沈津风睡得很踏实,以至于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发现陈钰鹿竟然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脸蛋通红,伸手一探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发烧了。
陈钰鹿不肯去医院,沈津风只能把医生请到家里来。
也许只是因为前一天没怎么注意着了凉,医生看过之后认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开了点药就走了。
陈钰鹿喝完药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沈津风今天也已经决定不打算去公司了,就在家里守着她,不过他虽然待在家里,可事业却还是不能荒废,毕竟陈钰鹿说的对他们两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能失业,那个人不可以是他。
她失不失业都没有关系,他养她就好了,心甘情愿。
手机突然响起,沈津风许久没有见过面的特助最近出现的次数极其频繁,一般来说只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或者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卡尔都不会打电话过来,所以沈津风还是接起了电话让卡尔一次性把事情说完。
“boss,城南监狱那边又来消息了,说萧子暮想见钰鹿小姐。”卡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为难。
沈津风也感到为难。
其实早在一周以前开始,萧子暮几乎每天都让监狱的狱警或者她的律师找他,要求要见陈钰鹿。
这是她的权力,没有人可以剥夺,但沈津风偏偏就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只是都已经一周了,再这么下去陈钰鹿迟早会发现,以她的个性她一定会去见萧子暮的,说不定还会质问他为什么已经一周了都不告诉她,沈津风真的暂时还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不想陈钰鹿见萧子暮也是有原因的,陈钰鹿脖子上那两道疤痕还那么显眼,那天发生的事情也都历历在目,虽然萧子暮被关在监狱里,就算和陈钰鹿见面也有人守着,但是他担心萧子暮会对陈钰鹿说一些不太好的话,毕竟他并不清楚萧子暮要求见陈钰鹿究竟想做什么。
说还是不说,这实在是一个问题。
沈津风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你安排两个信得过的人,去那边打听一下萧子暮想见陈钰鹿的原因,能打探多少就打探多少,别太显眼了。”
其实一直以来沈津风都有一个疑惑,他派人去查过萧子暮的背景,她的家庭也算得上是富裕,对她的教育也从没落下,她是因为兴趣进的职业粉丝这一行,和陈钰鹿虽然不对付,但好像并不至于要到取她性命的那一步。
他始终觉得萧子暮应该是被人给利用了,可无论他怎么查、从哪个方向查,最终的结果依旧是走进死胡同,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是萧子暮,但就是因为所有的证据指向都太明显了,所有事一定就是她做的,所以沈津风才更起疑。
也许让陈钰鹿见上她一面,所有的疑惑都会得到答案,但沈津风依旧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刚才和卡尔的对话竟然全都被陈钰鹿听到了。
陈钰鹿扶着墙走出卧室门,整个人看起来都还是有气无力的。
“你和卡尔在说什么?萧子暮想见我?”陈钰鹿努力支撑着自己快要耷下的眼皮,看向沈津风问着他。
她只是想起来去趟卫生间而已,没有想过要偷听电话,可谁知道竟然被她不小心听到沈津风想要瞒着她的事,所以她必须得要问个清楚才行。
眼见着瞒不住了,沈津风现在也不可能说陈钰鹿听错了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在骗人的假话,所以只好老实交待,“萧子暮说想见你,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毕竟自己的说法并不占理,可沈津风还是选择询问陈钰鹿的意见,“这件事就看你自己想不想见她,如果不想,我会去处理的。”
他问的极其小心,担心哪个字没说对惹的陈钰鹿心里不舒服,不过陈钰鹿看起来倒是挺不在意,两手摊开耸了耸肩,“那就见见吧,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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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沈津风在萧子暮不肯说任何话,所以沈津风只能暂时回避。
为了陈钰鹿的安全着想,除了监狱的两个狱警守在会面室以外,沈津风还安排了四五个信得过的人守着,就怕萧子暮想拼个鱼死网破。
可是她没有,高耸的窗外投进来的阳光都是惨淡的,萧子暮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尽是凄凉。
“我听狱警说你连你家人都不肯见,为什么就想见我呢?”陈钰鹿看着她这副样子,突然产生了怜悯之情。
萧子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在听到她发烧后有气无力的沙哑声后笑了一下,“看来你也过得不是多么好嘛。”
“是啊,我昨晚着凉发烧了,”陈钰鹿清咳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无力,“你在里面也要注意身体,最近换季容易着凉,可别生病了。”
萧子暮心里涌起一阵酸意,竟是她许久不曾有过的感动。
可下一秒理智就被愤怒冲散,她甩了甩手腕上的手铐,冷漠不屑地看着她,“你何必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是这样的吗?
陈钰鹿微微一笑,突然起身凑近,气势逼得萧子暮打了个冷颤。
可偏偏没有人管,沈津风吩咐过,除非是萧子暮做了什么,否则他们是不用管陈钰鹿会做什么的。
“既然你觉得是我害你成为这样,你大可以恨我,我无所谓,”陈钰鹿的眼里好像带有万年冰霜,“不过我和你的恩怨到此为止,告诉我你后面的人是谁?”
“告诉你,你难道以为自己能做什么吗?”萧子暮轻笑,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
对付这种胡搅蛮缠的人,陈钰鹿太有经验了,她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好像王者在高处俯视败者一样,“当然,至少在她毁掉我们两个的事业之前,我还能挽救回你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