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有着复杂的性情,别看姚淑佩想方设法总想捏住谭韶川的把柄,想为自己三个不争气的儿子打个翻身仗,明里暗里免不了使用不光明手段。
可,在面对这样毫无威胁性一个怯生生卖力干粗活的小女孩的时候,姚淑佩却也有她善良的一面。
蓝忆荞只在不动声色间对两位老年人做着一番衡量。
“豪门内,人心都险恶。”这是自小到大,母亲梅小斜时常在蓝忆荞耳畔叮嘱的话。
起初蓝忆荞问母亲:“妈妈你又不是富人家的女儿,你怎么知道豪门内的事情?电视上看的吗?”
梅小斜总是摇头。
后来长大一点蓝忆荞明白了。
母亲是从自己的亲生父母楚桥梁和洪宝玲身上得出的这个结论。
豪门内,人心都险恶。
当然了,不包括谭boss。
蓝忆荞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两位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老人。
她眼眸很纯,表情诚恳极了,手上绞弄着搓地的抹布。
一句话不说。
只显的有些怯。
“你这个实诚孩子,你拖个地需要趴在地上用手拖吗?地板再金贵也没人重要。快起来擦擦汗。”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已经解下自己的真丝丝巾给蓝忆荞擦拭额头的汗水。
“谢……谢谢。”蓝忆荞极为受宠若惊。
停了半顿才嗫嚅道:“我二姐夫……不在家。”
姚淑佩:“……”
“没你事了……你这样趴着搓地,也不怕膈疼了膝盖!起来吧!”谭以增的语气很不好听。
可蓝忆荞听出来了,这老两口子都是在关心自己?
纳闷间。
谭以增已经毫不留情的呵斥起老妻来:“既然没找到你要找的狐狸精,你还不走!”
说完,自己先兴冲冲往外走。
姚淑佩看了看蓝忆荞,叹了口气,跟着谭以增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出别墅区大门。
谭以增突然驻足回头,轻视又傲气的语气警告老妻:“以后不要再试图把你娘家侄儿介绍给佟桐!就算你再想撮合你娘家侄儿和佟桐,佟博翰也未必看得上你娘家侄!佟博翰以及佟桐父女二人看上的是我儿韶川!要不然,也不会一千八百万送一条锦鲤给我儿!”
语毕,老家伙一拉车门,对司机说了一声:“送夫人回老宅!”
司机:“老爷您……”
谭以增已经伸出手臂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斥了一句:“我死不了!”
出租车停下,老头上车走人。
老太太在身后一脸愕然。
她自言自语道:“我一个原配妻子,熬了四十多年,难道到头来,我和我的三个儿子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你和小贱货生的儿子要是再和佟氏金融联姻,这个家还有我们存活的余地吗?”
她在风中停驻许久。
“夫人……回家吧?”司机喊道。
老太太风中淡然一笑:“和你做夫妻四十多年了,你的一举一动,岂能逃的过我的眼睛!”
语毕她也冷笑一声,继而上车对司机说道:“回家。”
“是……夫人。”司机应道,然后驱车走人。
姚淑佩的猜测没错,谭以增是坐出租车去了楚双实业公司找楚桥梁去了。
出租车刚一出发,他就一通电话叫了四五个保镖出动,骇的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都以为这老头是黑涩会大哥。
下了出租车,连钱都没要就飞车走人了。
老头怒火冲天的来到楚双实业才发现,楚氏父子都不在公司内。
他又坐上保镖的车,带上四五个彪形大汉直奔楚桥梁的家。
此时此刻,楚家客厅内,楚老太太,楚桥梁,洪宝玲,以及楚慕寒四人坐在客厅正中沙发上,对面皮矮凳上,坐着苏瑾延和楚心樱。
自楚心樱和苏瑾延结婚那天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然而直到现在,楚心樱和苏瑾延都没有搬到他们的新房去住。
等于夫妻俩一结婚便分居。
起初楚心樱是为了清除身上的臭味,而苏瑾延也为了照顾在婚宴现场被吓得脑溢血的父亲。
而今,一个多月过去了,楚家才渐渐发现,苏家人好像没有接楚心樱回自己家的意思。
一个在婚宴上出了那么大丑,又已经丧失生育能力的女人,纵是楚家再有钱,可谁还会再要楚心樱?
而且楚心樱还那么爱苏瑾延。
“瑾延,你快跟我爸妈说,你爱我,你这阵子没来接我回去,是因为在医院照顾你爸爸,你快说啊瑾延……”楚心樱一边看着父母脸色,一边恳求苏瑾延。
苏瑾延就是不说话。
不表态。
更准确的说,他很不在乎。
“苏瑾延!你横在我两个女儿之间,将我小女儿害的蹲监狱,又娶我三女儿为妻,你让她们俩姐妹成仇,这些都算了,我们也认了,谁让我三女儿爱你呢,可你现在等于是破坏她们俩的关系之后,你一个都不想负责吗?”楚桥梁威冷的看着女婿说道。
苏瑾延:“……”继续沉默。
“你当我楚桥梁这么多年在青城白混的吗?”楚桥梁气的猛拍茶几,然后倏的起身,手指指着苏瑾延。
正要进一步发火,客厅里突然闯进来三四个彪形大汉。
“怎么回事!”楚桥梁猛一回头,看到了站在彪形大汉中间的老谭总谭以增。
一时间,楚家人惊慌失措。
光听说谭以增脾气暴躁易怒,却没想过,他竟然能光天化日之下带保镖硬闯进来。
“谭……老谭总,谭老您……”刚一分钟还还一脸威容的楚桥梁,这一刻特别软,他立即起身,点头哈腰。
“我说楚桥梁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同样都是你的女儿,你是怎么做到宠爱一个,另一个被你揩脚布一样使唤的?作为父亲你这般厚此薄彼你不亏心吗?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当爹的狠心到这个程度!”
“谭老,谭老!您息怒。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我那个女囚女儿给您,给谭少总添麻烦了?那我立即把她领回来,狠狠地教育她给您出出气行吗?”楚桥梁哭丧着一只赔笑的脸。
“啪!”保镖抬起巴掌就打楚桥梁。打完了,谭以增才又开口道:“给我狠狠地打,打伤,打残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