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ctw做了什么交易？”顾千寻抱着双臂，直接开门见山，“皮里奥斯特的名声不太好，你应该知道，曾经很多和皮里签订了合同的人，最后赔了个精光，却无法利用合同拿到ctw的赔偿，因为ctw内部有一个号称无敌手的律师团。”
    谭深迟面色不变，“少夫人的提醒，谭某感激不尽，但天剑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ctw固然会对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施压，但面对同等的对手，他们一样会平等对待。”
    油盐不进的回话令场面一度停滞不前，顾千寻沉默，身旁沈慕川接过话头，“ctw给你的条件，沈氏也可以给，包括捏脸系统需要的技术支持。”
    谭深迟此时真的有些搞不懂了，要说沈慕川是带顾千寻来报仇的，他勉强可以理解，但现在双方话里话外是希望他能放弃和ctw的合作，甚至抛出了橄榄枝？
    他自问天剑是国民度很高的游戏，可也没到沈慕川也纡尊降贵合作的地步吧？
    “我很好奇，两位为什么会选择我来劝说？天剑现在的价值大不如前，从商业角度来说，根本不符合沈氏的投资要求。”
    沈慕川如有实质的眼神让谭深迟倍感压力，他脸上带着笑，“能获得沈氏的投资，的确是常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但可惜天剑已经和ctw达成了合作，中途退出的话……不是我能决定的。”
    再一次婉拒了和沈氏的合作，谭深迟将话题拉回来，“如果早知道ctw的基本代码是少夫人的作品，我一定不会和ctw合作，可惜，造化弄人啊。”
    沈慕川淡淡开口，“知道错了，现在悔改也不晚。”
    谭深迟低头轻笑，没有应话。
    “既然如此，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顾千寻起身，“游戏不是谭总一个人的游戏，无数玩家的心血凝聚成了天剑如今的繁华，就算你想带着天剑一起堕落，也该看一眼玩家的想法。”
    对天剑下手是无奈之举，可谭深迟执迷不悟，对收集玩家数据死不悔改的话，那么天剑没必要继续运营下去，顾千寻心中的净土已经不是净土。
    谭深迟一直面带微笑的脸，突然僵住。
    他看着顾千寻即将离去的身影，不由脱口问道：“请问少夫人也是天剑的玩家吗？”
    顾千寻停住脚步，“内测玩家，天剑运营了多久，我就玩了多久。”
    内测玩家？
    谭深迟心里扑腾一跳，内测玩家到现在基本都是大神级别的存在，除了神隐退出的，其中百分之八九十的人，谭深迟都大概了解，他从没听说有哪个女玩家从内测玩到现在，除了……
    电光火石之间，谭深迟再次说道：“如果沈少夫人能帮我一个忙，我愿意停止和ctw的合作。”
    他极为认真地看着顾千寻，“沈少夫人是电脑高手，不知道黑客技术怎么样，能不能帮我破解一个ip地址？”
    顾千寻顺着他的话思考，“你答应和ctw合作，就是为了破译一个ip地址？”
    “是。”谭深迟没有否定，“我在找一个朋友，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朋友。”
    顾千寻看他坚定而倔强的眼神，紧抿的双唇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和当初那个在自己房间认真修改游戏设定的小男孩，有一瞬间重合。
    “好。”
    沈慕川微微皱起眉，看向谭深迟的眼神有些泛冷。
    他随顾千寻再次回到办公室内，谭深迟的位置让给了顾千寻，顺便将一个地址给了顾千寻，“我的技术人员去追踪过，但对方设立了安全网，而且很难破译。”
    一串数字在屏幕上格外醒目，顾千寻迟迟没有动手，沈慕川在侧，一股子酸味显而易见的飘出来，让顾千寻心里的感叹戛然而止。
    在桌子底下悄悄拽了拽沈慕川，顾千寻着手开始破译自己的ip地址，不到一分钟，她将结果复制到谭深迟的桌面文档上。
    “这样可以吗？”
    亲眼看到全程的谭深迟目瞪口呆，这就是顾千寻的实力？从拿到ip地址到破译，不过数十秒，如果不是前有技术人员苦恼多日，后有他亲眼所见，谭深迟绝对不敢相信。
    “可……可以了。”
    顾千寻已经将伪装的安全网破解掉，只要拿去宽带公司随便一查，就能知道对方的地址。
    “那按照我们说的，过两天，我会让我的助理来和谭总谈。”
    终归最后还是保住了天剑，顾千寻松了一口气，拉着沈慕川往外走，接下来她要好好哄哄这位在办公室努力没有暴露情绪的小沈爷。
    谭深迟目光黏在屏幕上，连沈慕川和顾千寻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外面，助理小心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见自家总裁站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穴。
    “谭总？”助理来到谭深迟身边，他若有所感一回头，收起心中的震惊，顺势坐下。
    “小沈爷和沈少夫人，是来……”
    “谈合作。”
    谭深迟鼠标放在一串数字上，平淡地说出足以令助理原地去世的震惊消息。
    “沈氏？要和咱们合作了吗？”
    “准确地说，是信珀。”
    助理险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老板，你说的真的是沈少夫人的it公司，信珀？”
    “嗯。”谭深迟将顾千寻留下的ip发给技术部的人，让他们顺着去查这个ip在哪里。
    虽然心情隐隐有些激动，但谭深迟还是淡定地看向助理，“去准备一下过两天的谈判吧，能和信珀合作，我们可以让利。”
    “是……是……”助理笑得喜不自胜，快速往外走去，刚走没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响声。
    他回头，看到自家总裁满脸震惊地看着屏幕，旁边放着的水杯不翼而飞，透过桌子底下，能看到一涓细流缓慢流淌。
    不是吧？总裁反射弧这么长的吗？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和什么了不得的人合作了？
    助理挠了挠自己的头，准备出去叫保洁阿姨来收拾一下。
    他没看到，谭深迟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