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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
    现场剩下我和孙思,孙思的表情立即复杂起来有腼腆、局促不安,也有兴奋。我只好漫不经心、没心没肺地应对着,思忖着是不是讲个笑话。但孙思先开口了,他说:“心仪,今天晚上,你怎么会有空来这里?孙立夫那里,他……”我笑笑说:“放心!孙立夫就在里面,我和他一起来的。”说着指了指立夫所在包房的位置。继续说:“立夫是和他几个哥们一起。孙思,国庆回家那次,我让立夫通过乔若虚,找到一个派出所管户口的熟人,据查,本城姓孙的人家,一共是九十六户,除去孙立夫的几个本家后,剩下九十二户,四十八岁到六十五之间的,一共三十五户,截至今日,我已经直接或间接地走访了十五户,至今毫无线索。”孙思很感动,似有很多话要说,但千言万语到了孙大侠那里,最终都变成了复杂的表情,他酝酿半天,最后说:“心仪,别麻烦了,把那些资料给我,我自己一家一家去问。”
    “今天我主要想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我今天见到一个特别的人,吴常念带来的,一个矮胖子,右脸靠耳的地方一大大的黑痣……”孙思立即激动起来,伸手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这人现在在哪里?”这孙大侠,力气也太大点!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来,看看那手臂,已经好几个指印。孙思会过意来,难为情地说:“心仪,对不起!”说着要来看我的手,我连忙抽回手来,漫不经心地笑笑,说:“孙大侠,虽然,截至目前,我没有见识过你的真功夫,但我已经间接地品出些眉目。我的意思,任何情形下,你都得尽量保持克制。”孙思急不可待地打断我,说:“心仪,你告诉我:这人现在在哪儿?就在里面吗?”说着就站起来。我点点头说:“放心,一时半会儿的他不会走,走了我也能找到。孙思,我希望你明白,很多事情,得靠智取,不能单纯地力敌。孙膑和庞涓的故事,苏秦和张仪的故事,你都是知道的。一时兴盛在于力,千古兴亡在于智。尤其当今,号称法治社会。拳头能解决的事情非常有限,尤其对我们这样没背景的人,就更有限。时间关系,我就长话短说了,总之一句:从长计议!你这样直接闯进去明显是不合适的。吴常念很喜欢跳舞,中途他们有可能会出来跳舞,所以,你应该有机会仔细辨别。但立夫和乔若虚,却是一点不喜欢……”
    这样赵若怀和陈忆就回来了。约莫二十分钟后,一女人匆匆而来,在门口服务生那里停留了一下,就径直朝老陈他们的台桌去了,这女人还真猛,一上场就看见她从一男人怀里拉起一小姐来,紧接着就一个耳光挥了过去,小姐也不省油,两人快速扭在一起。然后看热闹的就围了过去。陈忆本能地朝热闹处奔,被我一把拉了回来。阿满的人也到场调解了,好像没看见阿满,她大约是担心被认出。我们四人被看热闹的人围成的人墙给挡住了。陈忆拉了孙思,绕道而行,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伸长了脖子张望。那样子很是可怜。赵若怀指着陈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真难为他了!陈忆来到这世界,很大程度是为看热闹而来!”我摇摇头,说:“还真是吃苦耐劳!什么艰难的情形下他都不会忘了看热闹!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又对女人有那么浓厚的兴趣,难道也是基于看热闹的本能?又偏偏是阿满!唉!还不知到头来谁看谁的热闹呢!”
    然后在旁边嘈杂的人声中,我和赵若怀继续我们的聊天。我朝赵若怀伸了伸指头说:“不错,得偿所愿。由此可见:你说话还行!”他就面有得色的样子,然后说:“只是便宜了老陈,对老陈好像没什么惩罚。”我说:“怎么会呢?这些人先是在包房里被赶了出来,心情已经不快,周毛妈这一闹,大家都颜面扫地,他们能不气恼?一气恼就会迁怒,迁怒谁呢?当然是老陈!以后老陈在他们面前,就没那么得意了。这是其一;我刚才不是让你说你是教育局的吗?这样一来,教育局几人之间就会互相猜疑,这些人疑来疑去,关系也就淡了,再团结在一起做坏事的可能性就小一些,这是其二;怀疑到后来,他们就会想到:这里或许曾来过教育局其他的领导,比他们几人更大的领导,发现了他们,掌握了他们和老陈勾结的事实,然后打了那个电话,毕竟那号码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这恐怕是这几人最最担心的事情。这些人回去以后,想到这一层,如果明天有领导问起今天桑榆中学老师来告状的事,这几人恐怕打死都不敢包庇老陈,为老陈说话了。这是其三。有此三点,就够老陈喝一壶的了。你还觉得不值吗?”赵若怀和我一击掌说:“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如此说来,这比我们今天下午告的状有意思多了!”我说:“这首先得感谢你会说话,其次还得感谢咱们的运气。咱们运气好啊!其实之前我也不确定,只是试试,刚好周毛他妈是一个妒妇加泼妇。老实说,如果换了是我这种人,这个电话就没那么大效果。”赵若怀说:“看不出来,你这人够损的!以后和你打交道,还真得留点心。”我说:“喂!姓赵的,你说话讲点良心,我可是为了你才这样,我又没得罪老陈,我不怕他整我,可你就不同了,让你不当,你非要当那代表,如果今天老陈请的那一群都玩得开开心心的,老陈有了这些靠山,他以后就更无所顾忌了,回去以后你们这些告了他状的人,他不往死里整才怪,让他受点挫折,失去了靠山,至少在表面上,他就不敢太过分了!”赵若怀握着我的手,嬉皮笑脸地说:“最近我怎么觉得你经常地处处地为我着想,我的待遇是不是提高了?你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我打趣说:“你这人本身就不坏,一开始我就挺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做你的哥们?”他睁大眼睛说:“真的?”我点点头说:“真的!你在咱伙食团餐桌上大讲黑格尔的时候,我是你唯一的听众。当时我就想,这整个学校,恐怕就这个人还行!还有点意思!”赵若怀激动得紧紧握住我的双手,调皮地说:“谢谢!谢谢支持!有此一句,可以过活一段时间了。”接着又问:“与柳咏相比呢?”我说:“柳咏哪能和你比?”他说:“和孙立夫相比呢?”我笑笑说:“人性三毒:贪、嗔、痴。看看今日赵若怀的嘴脸,为你诠释一个‘贪’字。”他嬉皮笑脸地说:“暂时没有是吧?没关系,慢慢来!我坚信,这是迟早的事!”我连忙打断他的话说:“记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种有碍安定团结的话,以后休得胡说!回头是岸!”
    一场大闹后,老陈那一桌就灰溜溜地走了。其他桌恢复到先前的状态,该唱的唱,该跳的跳,该搂的搂。阿满跑过来说:“喂!你们校长被周毛的妈狠狠骂了一顿,灰头土脸地走了,你怎么也不出来送送行?”我说:“对他老人家的遭遇,我表示深切的同情。”阿满啧啧称奇说:“真没想到,周毛有这么厉害一个妈,真悍妇也!”我说:“这样的悍妇在金利来的历史上,出现过几次?”阿满说:“绝无仅有。”我说:“这意思,咱们今天算是非常荣幸?”阿满说:“这种人要多了,咱夜总会可就难以为继了。”我说:“那可不一定,有小姐玩,还有热闹看,说不定会更红火!你瞧咱这位姓陈的哥们,刚才为了看这热闹,他可是竭尽了全力,现在脖子还酸痛呢!”陈忆就没心没肺地一旁笑着。说完这几句阿满要走,陈忆连忙踩踩我的脚,我于是腆颜说:“梁阿满!你这人除了爱钱以外,还有其他的兴趣爱好没有?”她说:“这小妮子,你什么意思?”我正色说:“一个人,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