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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秦宫旧影 作者:瓶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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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除了不行,还会什么?”魏姝也不知那里来的这么一股无名火,又或者本就郁结在心已久,抬脚便要踢向瑛青。

    “魏姝!”

    她这脚还没落下,便听见父亲威严的声音,心下一紧,立刻的将脚收了回来。

    油灯燃燃,人影婆娑,魏时走近,衣衫轻擦发出沙沙声响,手臂一挥,瑛青便躬身退了出去。听门被关上发出吱吱的声响,魏姝咬了咬牙。

    她不想认错,尤其是和魏时,从小也很少认错,明明心里战战兢兢嘴上却硬的很,只沉着眸子等魏时的呵斥责罚。

    魏时了解她的性子,她很少因烦心事迁怒他人,此刻见她梗着脖子的样子,不由的轻笑,转而挥袖坐在矮案旁,道:“你在置气”

    “姝儿不想赴秦”魏姝直言,没有一同坐下,眼睛盯着魏时。

    魏时不急于回应她,挥手展开案上的竹简,沉着眼眸看了看笑道:“法家”

    魏时一向不管魏姝课业。

    魏姝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意思,见着魏时又挥手展开一卷竹简:“法家,兵家,白越寻常给你看这些?”

    魏姝沉默着不做声,一双大眼睛盯着魏时。

    她也听不懂魏时说什么,白氏让她学这些不假,可她大多都没放在心里,那竹简也都没翻过。

    魏时叹了口气,说:“一人赴秦苦了些,刚听你想带个奴隶一起去,便带着吧。”

    魏姝撇了撇嘴,往魏时身边蹭了几步道:“可不可以……”

    “不可以”

    她不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魏时打断,他知道她想问什么,见她面色沮丧,魏时声音缓了缓,复道:“五年,五年后,为父亲赴秦国将你接回来。”

    魏姝惊讶的问:“真的?”

    魏时笑着说:“自然”

    油灯晃燃,映的他面容格外柔和。

    魏姝一听,眼眸亮了几分,坐在魏时身侧,扯着魏时的衣袖,露出了小女儿家的样子。

    魏时被她的样子惹得轻笑,蓦地,笑容渐渐褪去,一双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那目光就像他的父亲曾经凝视他一般,然后他淡淡的说:“麟之子兮,振振公侯”语气颇为感慨。

    那是他父亲曾教与他的话,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来了,现在他将这话留给她,他曾也是晋国的公室,却只得冠以魏氏,如今连自己骨肉都无法保护周全。

    尊贵如麟之子如何,生于振振公侯之家又如何,在这兵家喋血相争,王侯将相裂冠毁冕的大争之世还不是如若浮萍草芥。

    他同白氏很像,他们这些曾经辉煌过的公室也好,贵胄也罢,总是将昔日的尊贵与颜面看的比性命还重,那是他们这些没落公室仅剩的一点傲骨。

    “姝儿你要记着,在心里烙着,麟之子兮,振振公侯,若是有一天连你也忘了,也同那些蝇营之徒一样,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没落。”

    魏姝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尚且年幼,不知这话为何意,她只是觉得她父亲此刻的神情非常悲伤。

    天已经尽黑,瑛青得到了消息,轻敲了敲殿门,经白氏应允后躬身进去。

    白氏被魏时软禁于此已经数日,面容憔悴的依靠在案边,连油灯也只燃了几盏,忽明忽暗,瑛青跪在白氏身侧询问道:“夫人?”

    白氏嘴唇苍白,眼眸却很冷,很毒,她吩咐道:“将那与姝儿一同赴秦的奴隶割为寺人”

    瑛青应道:“诺”

    夜深,瑟瑟的冷风从破茅草屋子里席卷而过,冷月高悬。

    少年蜷着身子窝在干草墩子里,怀里抱着那件旧袍子。

    府中人说他是狼,因为他有着狼一样碧色的眼眸,生来一身蛮力,那些人惧他,卑他,所以唤他为尨,好似骂他为狗便有足够的勇气,能肆无忌惮的欺辱他,他们将他撵至不避风雨的破草屋子里,用打骂来掩饰着心里的怯懦畏惧。

    他很少真的能睡的着,他总有一半的心神是保持着清醒与警惕的。

    在朔朔的风声中他听见了沙沙的脚步声,来人急匆匆的走近,少年隐藏在漆黑深夜里的眼睛猛的睁了开。

    “你们几个把他按住”瑛青吩咐道,几个壮汉便向他近身而来。

    瑛青是按白氏的吩咐办事,想趁着夜深人静动手,没想一向听话的奴隶这次竟然反抗起来,她曾听闻这少年能将活人撕碎,不过一直以为是传言。

    而那奴隶起初也没有什么挣扎,可他好似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后便疯了一般。

    瑛青没想那奴隶真一身奇力,几个壮汉都制不住他。

    他嘴里发着嗯啊的声响,消瘦的身子好似蕴藏着无尽的力气,形如困兽,眸似虎狼,碧色的眼睛透过凌乱的短发在漆黑的夜里狠狠的盯着她,带着凛凛寒光。

    而那张发出剧烈喘息声的嘴更是让她心里发毛,仿佛一张开便会露出虎兽的獠牙,荧青被惊的一身冷汗,汗毛耸立,耳膜嗡嗡的刺痛。

    出来前白氏叮嘱不能惊扰了魏时,瑛青眼见这动静越大,已经惊扰了不少的人,又怕那少年真的发疯殃及自己,便只好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四

    那些人走了,可少年一夜都未合眼。

    他心里清楚,这如刍狗般的日子永远不会有尽头,他也一向逆来顺受,这次反抗,那些人定饶不了他。

    他不记得自己的年纪,应该是很年轻的,此刻却想着被他们一刀杀了也好,总比这样一直受着人间的屈辱要强。

    他看着天边遥远的白月,空中又飘起了雪,一片片干净的雪花落在他脏兮兮的脸上,带着丝丝的凉意融化开。

    他平躺在草垛上,舒展开修长的四肢,高挺的鼻尖呼出白花花的热气,他听见沙沙的脚步声,闭上了眼,他认了命,心里有些暗然的平静。

    然而来人并非是那些穷凶恶极的家仆,而是慈善的余伯。

    余伯笑眯眯的拍了拍他说:“起来了”见他无动于衷,也不怒,和蔼的笑道:“你个奴隶,陪着孟姬赴秦,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听那人笑眯眯的说着,从没有人用过这么友好的语气同他讲话,他的目光怔怔的,也不知如何应对。

    余伯见他听进去了,笑道:“你看看,到底还是听的懂话,也知道好赖。”说着把他带进了一间瓦舍,拿着热水往他身上淋了淋,他没碰过热水,陌生的感觉让他身子僵了僵,想要躲避,却让余伯按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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