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西施 作者:肉书屋
第 7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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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大厅北面一青年俊掠了一下袍子才站起,双手抱拳朝狄卫说:“公子实在客气,令弟箫声绝耳也,岂是拙劣污耳之物,得如妙音,我等福份非浅呢!刚才听公子诵读也是韵味非常,在下黄维民能结识二位实乃幸会!”
“兄台客气!”狄卫抱拳回礼,看了一眼在那边喜盼自己归去的清河,回头对黄维民说:“兄台可是一个独自在此?若是不嫌我兄弟三人呱嘈一起喝杯清茶可好?”
黄维民一听非常高兴地答道:“好,我正好一人,甚觉无趣,二位公子才赋堪佳,能与二位公子结识维民三生有幸,请!”
狄卫温和一笑,同时做了一个请字。
早在狄卫上楼时清河便让店家重要了一壶好茶,看有客人前来他又连忙向店家要了两盘瓜果,待狄卫过来时那茶正好送来。端起茶壶,将清汤茶水倒入茶碗中,然后一边将茶碗递过去,一边问:“三哥这是上哪里去了?让五儿好生地等。”
轻轻吹了吹茶水,轻啄一口,狄卫答道:“就到相国寺转了转,遇着两个熟人说了两句话。
清河一听到是觉得奇了,问道:“咱们在京城有什么熟人?”
“我也觉得有意思,天下这么大我怎么就遇着了刘昱良大哥!”狄卫再喝了两口茶,捏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眯了眯眼低声说着。
清河一听惊喜得不得了,连声问道:“昱良哥哥?三哥,你是说郑伯伯的那个侄子刘昱良哥哥么?” 见狄卫笑着点头,清河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急急地又问狄卫:“那他现在在哪里呢?三哥,你怎么不让他过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
清河闻言转头朝楼梯处望去,看见一个藏青色对边领的富家公子出现在楼梯口,他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上狄卫,那种呆呆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看着清河如此可爱的模样,那个富家公子走上前来,轻笑着在清河胖胖的脸上捏了一把,笑道:“小清河都长这么大了?刚才不是嚷着要见我么?怎么这会儿又认不得了?”
八年前的刘昱良皮肤白晰,身形偏瘦,如今却是一层小麦肤色,个头身形都壮硕了不少,而且还在鼻子下留了一抹浓浓的一字形的胡子,难怪清河不认得了。
狄卫轻咳一声,对刘昱良说:“昱良哥,请坐。”
刘昱良朝黄维民微笑着点头,然后掠起袍子坐下,转头看着清河还傻傻愣愣就哈哈地大笑起来,这才将傻了的清河给笑醒。被人笑了清河一点儿也不恼,仍旧欢喜得不行,看着他那样子,狄卫惊叹幸亏他还知道自己长大了,没有扑到刘昱良身上去撒娇。
待两个兄弟都坐下,刘昱良一边自斟茶水一边转头将狄家两兄弟打量了好几遍,捧起茶来笑着对黄维民说:“这两个小子我有七八年没有见过了,那几年还是这么高的奶娃娃呢!”
听着刘昱良打趣得没了边,清河看了一眼黄维民非常不满地朝刘昱良瞪着眼:“昱良哥哥真会胡说,那时我三哥都七八岁了,哪里还是奶娃娃!”他非常认真地说完得到的却是在座几个哥哥们的哄堂大笑,清河甚是老实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很是觉得没有面子,红着脸坐在一旁不理他们。
他们几个笑笑也不再打趣清河,由刘昱良开始自我介绍。自我介绍完毕后方才知道,黄维民也是山西学子,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乡见面自然是多了几分热情。
谈笑中刘昱良对狄卫显得相当地吃惊,觉得他性子异常像青儿,而且学问却是与自己不相上下,与黄维民和自己谈笑风生很有气度,举手投足间的沉稳气质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相较于狄卫的成熟稳重,清河倒还保留了几分童真,只是眼眸子里时儿浮动的那片水雾让人莫明地感到伤心。
茶盏换了一杯又一杯,他们四个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狄敛撑着下巴听着他们聊天,不知不觉地两三盘的糕点有一大半儿都进了他的肚子,状元楼上的糕点虽好可吃多了也撑得慌。狄敛被撑得实在难受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一个没有控制好声音大了点儿,惊扰了刘昱良他们的谈笑。见他们四个都朝自己看来,狄敛羞得满脸通红,迅速地低下头缩在一边儿。
狄卫啄了一口清茶,见狄敛这幅模样越发地打趣他:“你做出这幅样子做什么?好似咱们家没给你吃的一样。”
“三哥!”狄敛羞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十一二岁的狄敛长得虎头虎脑地,眼泪汪汪地样子甚是可爱,看着那眼珠儿就要落往下落黄维民连忙笑着说:“哎,小伙子可不许哭。”
连着被人取笑,狄敛恼羞成怒:“谁要哭来着?”说着蹭地站起来就躲到一边儿去了,弄得黄维民一脸地尴尬。
狄卫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朝着黄维民说:“五儿小从被我们惯坏了,您别介意。”
黄维民连连摆手,说没有关系。倒是一边的刘昱良惊问:“五儿?”
见刘昱良不明白,狄卫连忙解释道:“七哥有所不知,敛弟是姐姐四年前接回家里来的,名上虽说是我与四弟的书童,其实也是我们五弟。”
刘昱良了然,说:“我说呢!原来是你姐带回去的。哎,说起你姐,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小的时候一刻都离不开她,这会儿怎么没有见你们提起?”他话还未说完就发现兄弟三个面色不对,惊疑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了?”
“我姐已经不见快三年了!”说起青儿清河眼眶子就泛红,那豆大的泪珠眼瞧着就往下掉。
清河的回答倒是真的把刘昱良惊到了,只见他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问:“不见了?”
狄卫点了点头,神情也很悲伤,声音中透着哀思:“三年前家里又遭了变故,家姐被强人掳走了,我们找了整整三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那个手执着家法的娇小女子身影,在他的脑中依然清晰,那明亮的眸子,乌黑的长发,白晰的皮肤,以及双颊上时不时泛起的那两抹绯红,还有轻挑朱唇后现出的皓齿,他都记得那样的清楚。刘昱良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偏着头看着窗外的街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想着那年青儿捧着竹筒装果酒的样子,刘昱良声音也透着颤抖:“到底是怎么回事?”
名落孙山,狄卫暗然返乡
狄卫深吸了一口气,将三年前的事情缓缓地讲给了刘昱良听,刘昱良听完勃然大怒:“好一个歹毒的妇人!”骂完稍显好一些,想了想突然又说:“难道陆魁胜突然暴毙!想必是遭了报应了!”
“陆伯,陆魁胜死了?”对刘昱良爆出的消息,狄卫与清河都惊得弹跳了起来。
刘昱良点了点头,说:“我也是听我姨父说的,说他们回乡的时候陆魁胜突然决定去上平阳村。哦,就是你们小时候住的那地方。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那院子已经被陈嫂给卖了,陆魁胜走到那里就不走了,一住就是三个多月,后来就病死在那里了。”
听了刘昱良的话,狄卫他们久久不语。尤其是清河与狄卫,他们对陆魁胜感情还是蛮深的,虽说后来也有些不愉快的事,但是总的来说他们还是对陆魁胜有感情的。曾经那么疼爱他们的人,冷不丁有人告诉自己他死了,狄卫与清河一时半会儿实在不能接受。
见狄家兄弟三人难过得不行,刘昱良叹了口气又开始安慰:“你们也不要灰心,依你们姐姐的聪慧必定早就逃离苦海,许是想要历练一下你们方才不来与你们相见。眼下要紧的地你们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这场会考,若是在这科搏得功名,他日你们姐姐见了也会觉得高兴的。”
狄卫敛起悲伤,点了点头说:“诚如昱良哥所言那是最好不过,也算是爹娘在天有灵。”
听了这一长段充满哀伤的话,黄维民心里也觉得多了几分伤感,轻咳一声笑道:“刘兄所言正是,两位贤弟都是满腹才学之人,今科高中已是必然,只要有了功名出身在御前博得圣上眷顾,若是求得一张皇榜,就算是泱泱天下也没有皇榜走不到的地方。”
刘昱良一个劲地直点称是,附和着黄维民的话。狄卫心头顿觉轻松了不少,抱拳对着刘昱良与黄维民说:“小弟就借两位兄长的吉言了。”
天色见晚,黄维民起身告辞,并约狄卫兄弟与刘昱良闲下来时一起畅游汴梁。送走了黄维民,刘昱良又与狄卫他们聊了一会儿,大多回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天色渐晚,他们说了一阵子话便告别分手了。刘昱良见狄卫他们三个孩子在汴京多少有些不放心,便邀请狄卫搬去与他同住。狄卫觉得住在一起会影响读书,便谢绝了刘昱良的好意,携着弟弟与书童返回了自己暂住的小客栈。
刘昱良这些年非常不顺,连着两次落榜贡生,虽说也在几年前得中贡生,可连着两次会考都落榜。这两年便生了充笔从武的意思,今年若不是他母亲以死相逼,他今日便不回来京应试了。本来也就打算在京城遛一圈就回去交差的,不想今天却遇着了狄卫,看着他小小年纪生世坎坷,仍旧不屈不挠依旧抱着求学报国的决心,拿自己与狄家的几个孩子相比无论哪一个都比自己强。刘昱良这样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惭愧,那些花街柳巷他也再没有心思去了,如同狄戌一般闭起门专心读起书来。
考期渐渐临近,狄戌越发用功了,有时候竟然通宵达旦不睡,看书累了就在桌子上眯上一会儿。
那日狄敛从街上买东西回来,对着正在念书的狄卫说:“三哥,刚才我出门听见外头人说,今天晚上在夜市上有灯会,咱们晚上出去转转可好?”
狄卫正在读《论语》中“巧言令色,鲜矣仁”的句子,听见狄敛说话头也没有抬便说:“你们去玩吧,我得读书。”
狄敛上前,抽掉狄卫手中的书说道:“三哥,你歇一歇吧。从早到晚整天地看书,你不累啊!”
狄卫淡淡一笑,伸手将书从狄敛的手上抽回说:“时不我待啊,会考就没有几天了,我再不用功就来不及了。”见狄敛还要说,他连忙对刚进来的清河说:“你们两个出去玩吧,多带点钱多,路上小心些。”
狄敛还不死心,一个劲地朝狄清河使眼色,清河知道狄卫地心思,便笑着对狄敛说:“三哥要看书,咱们就不要打扰了。”说着转头又对狄卫说:“三哥,你也不要太累了。睡一下,休息休息再读也不迟,离考还有几天呢!”
狄卫点了点头,笑着将他俩赶了出去。灯会上灯影传动,五光十色分外好看,男女老少穿梭在灯影光环之中,嬉笑怒骂此起彼伏。路过一处,偶尔还有三五文人吟诗作对,恰到好处时围观的百姓还击掌叫好,如此热的灯会清河也不多见。性致来了摘了两盏灯来,看了字面儿不假思索便对出迹底,边着几个都是如此,一些文客们对被他的才情所震住,一些年轻的姑娘也被他的才情所倾倒,纷纷从四面八方过来,将清河围成一团,不停地清河才思敏捷而喝彩。渐渐地清河便入了迷了,完全不曾留意已经从自己身边消失。等他发觉时才开始寻找已经迟到,这个灯市数百米长,人潮涌动哪里那么好找。
清河顺着人潮走着,渐渐地他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熟悉,连忙拉住一个老人家问:“老人家,请问相国寺怎么走?”
那个老人家愣了一下,转而一幅奇怪的表情对他说:“相国寺?不就在你身后么!”
狄戌一愣,转身一看,可不,自己此时正站在相国寺的大门口哩。连忙朝老人家道谢,急急地就往他住的客栈里赶。等他回到小客栈里面已经乱了一团,狄敛抹着眼泪忙成一团。一个长有一缕黑胡子的中年人坐在狄卫的床边,狄卫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双唇紧合,一点儿生气都没有。看着这个样子清河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店里的伙计问:“我三哥是怎么了?”
声音有点儿大吓了那个伙计一跳,那个伙计朝他做了一个禁声地手势,压低着声音对他说:“您可回来了,您三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昏倒了,吓了我们一跳。我们请了一个大夫过来瞧了这才救过来,这会儿都还没有醒呢!”
清河啊了一声,连忙走到床边看了看狄卫,转头问正在给狄卫把脉的那个大夫:“大夫,我哥……”
不等清河将话讲完,便捏着胡子点着头说:“不碍事了,太累了歇息片刻就好。”
听了老先生的话清河松了一口气,便掏出钱来付了诊费,然后又去张罗给狄卫煮药。狄卫两碗汤药灌下去,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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