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西施 作者:肉书屋
第 70部分阅读
夫人的凶样不由得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
青儿现在已经有近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明显地突了出来,跪在地上显得更是突兀,盼了好久孙子的老夫人瞧着青儿的肚子欢喜得不得了。为了平和儿媳妇的怒气方才摆起谱慢悠悠地说:“好了,起来吧,你身子也重。”
“谢老夫人,夫人。”青儿磕了一个头撑着身子起来,也不敢坐,静静地站在一边。
这老夫人正要说话,那边的四儿就进来了,声音里透着欢喜地报:“禀夫人,爷,爷回来了。”
听着四儿的回禀老夫人与大夫人脸上都是一惊,尤其是大夫人转脸就给青儿摆了一脸,直到李木坤拐进院她方才收回脸色。青儿眼里含着泪,默默与李木坤对视着,因为有大夫人在李木坤强忍着将青儿拥过来的冲动。手上不着痕迹地将大夫人拂开,掠了袍子就朝老夫人跪下:“母亲。”
对这个儿子李老夫人打心底是疼爱的,哪里舍得他在冰凉的地上跪着,大夫人常年跟着老夫人跟前的,只一眼就瞧了出来,连忙笑着就去将李木坤扶起来:“爷快起来吧,地上凉,小心病了娘会心疼。”
李木坤站起来,对着青儿说:“青儿过来,向母亲请安。”
青儿听话地站到李木坤的身侧,接过李木坤递来的茶碗就要蹲身子,不想李老夫人却连连阻止:“哎呀,这茶也不一定要跪着敬,给我给我。”
大夫人听出了老夫人心疼的语气,她心里一暗,转而又是一笑伸手将青儿亲亲密密地拉过来打趣着:“妹妹就安生些吧,损着了娘的金孙她可不依你!”
青儿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李木坤,接受到李木坤一记安慰的眼神,她的心便放宽了。
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将青儿支走,老夫人就将李木坤叫进了自己房里。青儿有些不安地在屋里走着,好不容易听见正房的门开了,正探出头去便瞧见李木坤走进了西屋。青儿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窟里,难受地缩到床上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缩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李木坤便来到了青儿的房里,看着青儿有些不安的睡姿他心疼极了。轻轻地推了推青儿的身子,低声地喊:“青儿,青儿。”
青儿睁开眼,看见的是李木坤反应有些傻傻的样子,李木坤看了觉得很是有趣,将手伸到被里想要捉弄青儿,可他摸见的却是青儿身上的夹衣。李木坤的眉头不由得打起结来,将青儿揽进怀里,喃喃地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让青儿受委屈了。”
“说些什么呢!”青儿眼皮子浅哪经得起李木坤这样逗,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连忙找起别的话题来,利落地翻身起床,从床头拿出一叠衣服来,笑着递给李木坤:“这新做的,你试试?”
看着新衣李木坤也来了劲,笑着应道“好。”当着青儿的面儿将新衣换上,好不欢喜地转了几圈,讨好地在青儿跟前说:“今天我就穿它吧,你说呢?”
青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点了点头:“嗯,不过得披件披风才行,虽说已是二月,可早晚也冷。”
李木坤在青儿脸上吧卿就是一口,嘻笑着应道:“知道了。”他突然又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对青儿说:“林妈已经准备好了,咱去给母亲请安吧。”
青儿何等聪明,岂会听不出李木坤话中的意思,心里一紧随即又是一笑,可是面上再装得若无其事心里也是紧张的,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
李府在晋阳的别院并不是很大,只是一个二进小院,原为青儿与李木坤同住正房,如今李老夫人来了她便住正房,青儿便搬到这东屋来了。东屋离正房也就十来米远,青儿拧着裙摆挺着肚子没两步就走到了。一进门就瞧见老夫人高坐在上首,而大夫人却坐在东侧下首,老夫人侧边的首座是空着的,青儿知道这是给自己的丈夫李木坤留的。拧起裙角跨进门来,青儿从林妈手头接过茶碗,一掠裙摆就跪了下来,声音中透着恭敬:“青儿敬老夫人茶。”
“青儿,叫母亲。”李木坤在上首坐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原配轻声地纠正着青儿的称呼。
青儿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坐在上首的人,老夫人见她这样子更觉得喜欢了,自己伸手将茶拿过来,抿了一口笑着说:“这新儿媳妇的茶喝着就是舒心,快给你姐姐把茶端过去。”
“谢老,母亲。”青儿有些不习惯地改口,转身又从林妈手上接过茶来,走到大夫人面前跪下:“青儿敬大夫人茶。”
大夫面无表情地接过茶,递过一个红包来,眼睛看着青儿的肚子似笑非笑的样子。站在身后的林妈连忙将青儿扶了起来,接着又退到了一边。
老夫人轻咳一声,对着青儿说:“虽说你是侧室,也是二房,可也有一个先进门后进门的不同,以后要知道轻重,好好伺候你这姐姐,明白吗?”
青儿听出来了,这算是对自己的敲打了,虽说自己父母早逝没有人教自己如何做别人的小老婆,可青儿也从陆家那里看到过不少,知道“低眉顺眼”四个字是标准。于是低下头轻轻地蹲了下身子,低低地应着:“青儿记下,请母亲放心,青儿一定,好好伺候大夫人。”
李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大媳妇儿使了使眼色,大夫人面上还是有些不太高兴,强扯了一下嘴角说:“不用说这些话,只要伺候好爷就行了。”
大夫人这话说得有些不太对,李老夫人面儿上有些挂不住了,李木坤一下子就火了,青儿眼急连忙应道:“伺候爷是青儿的本份,伺候老夫人与大夫人也是青儿的本份。”
这话说得漂亮听得老夫人欢喜到了心窝窝里去了,大夫人也挑不出什么理来,加上青儿又挺着个大肚子,也更不好为难了,随便说了两句就将青儿打发走。待青儿一走,大夫人便对老夫人说:“娘,这里要什么没什么,要不让妹妹跟咱们一起回去也好有个照应,您说呢?”
李木坤心里一紧,连忙向老夫人身边的莲儿使眼色,莲儿会意朝他比划了一下肚子,李木坤一下子就昧过劲儿来了:“这恐怕不妥,本来过年的时候我就打算让她与我一起回家,可是大夫瞧了说是胎位不太稳,不益太过劳烦,所以才决定将她一人留在这里的。”
莲儿果然把准了老夫人的脉,只见她听见说是胎位不稳立马就紧张起来:“啊?胎位不稳?要不要紧?”
李木坤连忙回答:“养了这许久应该没有太大的事了,不过还是不益劳动。”
老夫人连连点头:“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还是请个大夫再来瞧瞧吧。这好不容易得一个,可不能出什么事。”说完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大夫人,大夫人脸色一下子就不好起来。她干笑两声也劝起李木坤来:“是啊,娘说得对,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好。”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到底是在自己跟前十来年的媳妇,老夫人瞧着也心酸,拍了拍大夫人的手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没有说什么吗?”
说着大夫人的眼泪就滚了下来:“我知道是我对不起李家,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瞧着大夫人伤心,老夫人小声安慰了几句,接着又对李木坤使眼神,李木坤拗不过也过来安慰了两句,大夫人这才破涕为笑。
李老夫人与大夫人以照顾青儿生产为名就住了下来,李木坤觉得特别不自在,劝了几次老夫人就是不走,说是要当第一眼看着自己孙子的第一人。莫奈何李木坤只得让她们住下,好在青儿已经怀胎五个月,离十月也就小半年的时间。小半年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仁宗天圣3年(1025年)的夏天很快就来到了,青儿躺在厚厚的稻草床上,咬着牙忍着那一股股阵痛传来。她有脑子里出现的是她二娘生产时的情景,那个时候还好记不太真切,只觉得一幕幕影子在自己眼睛晃过。阵痛越来越频繁,小孩子往外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青儿再坚强也忍不住了,嘶叫声从嘴里传了出来。下身撕裂的疼痛让她有一种死去的错觉,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亲笑着向她走来,好似狄忠也来了。思亲之疼压住了身体上的疼痛,青儿看着那团模糊的影子嘶喊着:“爹爹,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听见青儿在屋里喊爹爹,李木坤的心都提着嗓子眼儿了,正要抬腿踢门屋里就传来一声婴儿洪亮的哭声。接着房门被林妈打开了,他愣了一下就要闪进门去,可却被大夫人一下拦住:“爷,那是血房,可进不得。”
这是老辈儿留下来的规矩,李木坤伸腿将门槛踢了两脚,转头瞧见老夫人笑眯了眼看着怀里的孙儿,他也想凑上去看,不想老夫人根本就不给他面子,转了几圈连自己儿子的头发丝都没有瞧见。有些气馁地转身,突然刚关上的房门再次被打开,林妈提着一双血手撕心裂肺地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二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可她晕过去怎么也生不下来了。”
李木坤一下子就蒙了,等他回过神来时老夫人已经命人去请大夫去了,他顾不得什么老辈儿人留下来的规矩了,连推带搡地进了门,看见的是气若游丝的青儿。
青儿仿佛看见李木坤进来,努力地将眼睛睁大了些,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用极为柔弱的声音说:“对不起,我,要去见爹爹了。”
“青儿,不要睡,你打起精神来。咱们还有一个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呢!青儿,你不能睡知道吗?”青儿这个虚弱的样子,李木坤害怕极了,紧紧地拽着她的手乞求着。见着青儿越发苍白的脸色,他开始自责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咱们就不要这孩子了,都怪我。”
青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跟你在一起,是我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日子。谢谢,你。”说着一股清泪和着汗水滚落下来,手紧紧地与李木坤的手紧连着,努力地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强调着嗓门对李木坤说:“我,真的,舍不得你。”
“青儿!”青儿到底是支撑不了头一歪昏了过去,李木坤以为她死去了心疼得自己都缩成一团了,顾不得其他就将清儿被汗浸透了的身子揽进了怀里,死死地搂着。
说来也怪,就在李木坤将青儿的身子在怀里来回地搂抱一阵后,青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竟然滚了出来,随着那一声不太洪亮的啼哭声,青儿也轻吟了一声,好似如释重负。李木坤欣喜过望,连忙将青儿放好,连着就跪在了地上,朝着青天白日磕着头。
大夫很快就被人请来了,把了青儿的脉啧啧称奇,开了一些补血益气的方子便就走了。打青儿活过来那一刻李木坤就一直守着,把他那两个刚出世的儿女早就忘得没影了。
两个月后,李老夫人终于决定回代州了,与她一起回去的当然有大夫人,不过还有青儿两个月前刚生来的儿子李泽文。青儿被老夫人开恩留在了李木坤的身边,她的女儿李秀文也留了下来,对儿子的离去青儿是万分不舍,坐在老夫人的马车上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还是秀文饿得发哭了她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
狄戌入军营,初露锋芒1
天圣25年底契丹攻回鹘,宋仁宗皇帝怕两国交兵之际借隙偷袭大宋边城,特令韩琦兵进丰州备守。狄戌在去年得老学究的推荐去了京师卫,因为他好勇很得京师卫所一个营级军官毛参军的赏识,此次皇帝下诏让韩琦领京师卫所出行,其中一支就是狄戌所在的兵营。
随着队伍一路西行,出开府过晋州,在路过延安府时狄戌几欲逃离兵营回趟家,他熟知军营处理逃兵的规矩试了几乎终究还是按捺下来。过了延安府很快就到了庆州,他们所行目的地越来越近,狄戌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边境线上的长城上,反而安静了下来。等到他们到达丰州城时,已经是天圣25年的年关了,天寒地冻,南方来的好些兵士都冻伤了,狄戌皮糙肉厚一点儿事都没有。每天早晨,狄戌都会光着膀子在雪地里练武,每当这个时候,那些捂得跟粽子似的南兵眼红地看着。往往这个时候,狄戌都会投他们一记蔑视的眼神,有些骨气硬的南兵受不住了,三五两伙地就欺了上来,狄戌心情好陪着他们玩玩。
几天下来,那些南兵的冻伤居然奇迹般地好转了,都觉得好奇,狄戌煞有其事地告诉他们:“小的时候我老爱闯祸,我姐老打我,我呢当然不能静等着挨打,我得跑啊。我姐气得不行,她就得追我,于是我两个就一个跑一个追,我们家孩子四个就数我跟我姐身体好。老三、老四都是书呆子,也是病秧子,每到秋冬季节就让人操不完的心!”
那些南兵们听着他这样说,都气不打一出来:“好家伙,你就把我们当你家孩子了!”
狄戌嘿嘿一笑,转而又一脸难受,长叹一声:“小的时候老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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