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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如梦初醒
    “醒来后,我见到了李春来。”白朴的语气十分平静,他在李春来手下不知道多少年,一直都是忠仆,对于这个昔日的主人,白朴一直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他,直到当天看到李春来的脸时,白朴才如梦初醒。
    那个自己一直都很相信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他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有意无意的疏远后,终于发觉他的确变了。李春来,他还是顾念着旧情的。
    “他并没有打算对我们怎么样,只是为了控制我们的行动而已。”白朴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道。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杨没追问道。
    “没有。”白朴的脑海中闪过李春来的脸,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他只对我说了一句,他对我说对不起!”
    或许是为当年白朴的忠心耿耿感到愧疚,也或许是因为这次的抓捕觉得惭愧。杨没突然想到了死去的钱明,自从见到钱明的最后一面直至死亡,他都不知道钱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幕后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让两个半生都在上层社会中如鱼得水的人为之所用,一个一心求死,另一个精神崩溃。
    罢了,罢了。
    杨没跟白朴告别,回到了杨家。父亲杨奉天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他回来了,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杨没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挨着杨奉天坐下:“爸,我想跟你谈谈。”
    杨奉天头也不抬:“想说什么?”
    “爸,当年迫害方华的幕后凶手,你还想追究吗?”问完这句话,杨没自己居然也有了些许的不确定,不确定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和真相,为了寻找它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杨奉天看了杨没许久,确定自己的这个游子一样的儿子是认真的以后,这才放下了书,用一种郑重其事的语气回答他:“我并不打算追究了。”
    “为什么?”杨没对这个结果大失所望。
    “杨没,你以后会明白,所有的真相也好,冤屈也好,跟自己的家庭相比,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杨奉天平静的说道。
    当所有的年少轻狂褪去,剩下的只有柴米油盐,若是自己还是二十岁的孩子,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追根究底,哪怕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可是只有真正的到了他这个年龄才会知道,当一切的真相浮出水面,所有的结果不言而喻时,他只会认为比起硝烟四起的战争,下班后的一碗热汤才更难能可贵。
    “这就是父亲您的答案吗?”杨没的语气中还是带着些许迷茫。
    “对!”杨奉天坚定的说道:“如果你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理解我的意思,你能不能,去看看杨安!”
    从杨安生下来到现在,已经快要一年了,可是杨没陪在他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杨没听懂了杨奉天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到了杨安的房间。
    白色的床单上,杨安正在与保姆玩玩具,看着杨没进来,杨安更是举着玩具模糊不清的喊“妈妈。”这个孩子,长的跟杨没小时候极像,杨没有些动容,他蹲下身子:“爸爸抱抱。”
    曾燕从外面进来,看到这样极难看到的一幕,有些诧异之余却也高兴起来,她示意保姆先走,这才蹲在了杨没旁边:“今天不用做什么吗?”
    “不用。”杨没专心的抱着孩子。大概是父子连心的缘故,杨安在他怀里很乖。曾燕笑了笑:“不忙的话,那就陪陪他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曾燕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其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杨没却心下黯然:“你也在怪我吗?”
    曾燕愣愣的:“我有这个意思吗?”
    杨没自知自己敏感了些,他勉强笑着点点头:“对不起啊曾燕,跟我在一起,好像并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这些,早在我与你结婚之前我就想到了。”曾燕的笑容带了些许苦涩:“我认为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我不想查了。”杨没疲惫不堪的说道,路已至此,不觉迷途,或许,刚刚父亲说的话是真的,他应该放弃这个不知结果的谜。
    曾燕一看杨没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受了挫。她安抚似的拍了拍杨没:“为什么?”
    “大概有些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吧!”杨没苦涩的笑了:“追赶寻觅这么久,也未见人间真实。”
    “可是,真相不见天日,那就永远不是真相!”曾燕太了解杨没了,她劝他放弃,不过是将他往遗憾上面再推一步罢了,这个时候,除了自己劝他更进一步,还会有谁在乎这些呢?
    “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曾燕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下定决心,她直视着杨没的眼睛:“还记得我在龙城时吗?那个匿名帮助我的人,我知道他是谁。”
    为了让杨没不放弃自己这么久以来都在追求的真相,曾燕决定,将这一切的一切都说出来。
    “哦?”杨没挑眉,虽然他什么都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让曾燕自己告诉他才会更好一些。
    “他是我的前男友。”曾燕观察着杨没的表情:“我们一直在联系,那几次的忙都是他帮的!”
    “我知道!”杨没听了曾燕的话,也如释重负似的笑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你们这些年的关系,跟亲人一样,亲情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十分难得且宝贵的!”
    “你不生气吗?”曾燕对杨没的反应十分意外。
    “他对你有过肢体接触吗?”
    “没有!”曾燕如实回答。
    “或许有言语挑逗?”
    “不曾。”曾燕虽然不知道杨没什么意思,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那就是了。”杨没笑了:“被一个懂得尊重和分寸的人帮助,我从来不觉得如此的交往有什么问题,即使你们曾经相爱,可是这毕竟不是罪过。”
    这样的话语听起来是有些荒唐,可是杨没如果不是心中有数,他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