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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
    “你放开我。”她一边擦泪,清嗓道,“求你放开我。”
    他松手,却仍按住她的肩,让她在身侧坐,替她擦去眼泪鼻涕,“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只是现在遇到的人太少。”
    纸巾还停在颧骨处,新落的泪从中渲开,又萎拢。
    居高临下的温柔更讨人嫌。
    “不是。”她懒于解释,沉倦地躺在沙发上。话不投机,说再多都是徒劳。再则情之难解,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本就说不清道不明,越描画越糊涂,他不愿相信她的真诚。纵单恋至于卑怯,举止木讷滑稽,只是演技不精,谎言错漏百出。
    若唯阅尽千帆才有去爱的资格,磨至终成眷属,岂不都垂垂老矣?
    是执念又如何?执着的对象非他不可,于她便是绝无仅有。时隔越久,她越难以确认回忆里一闪而逝的悸动是对情人的恋慕,不断努力复原,却不慎走火入魔,无论梦里梦外,偏执地想做爱,至少在他生命里留下印记。
    “不是的话,那你告诉我,看上我什么?”他又问一次。冰凉的手覆在火辣的脸颊上,逐渐淡去灼痛。
    “喜欢你的脸。爱慕虚荣而已。”她背向他,蜷脚抱膝而坐,“我讨厌你。”
    可她仍不愿离开他身边,离开染上烟草味的清香。她对那种熟悉的味道也积年成瘾,像不酸不甜、唯有苦味的青桔。清冽的香味让人错以为心境镇定,如在现实中一一勾勒细节,以假乱真。
    他也这般身处梦中柔婉的蜃景,沉浮不定,半虚半实。仿佛下一次日月沉至水天之界,他便从幻影里来到她面前。她日复一日地押注买彩,却总等不到这天。
    觉察他将欲离去,她即刻转身扯住他,挽留道:“留下来,陪我坐一会吧。”说时,一边恨透了自己的笨拙,无法变得柔软可爱,却依旧死皮赖脸奢求怜惜。她又将头死埋在膝上,掩住痛哭呜咽、擤鼻涕的声响。
    “除了做爱,我都可以给你。”两人默然坐了许久,他忽然说道。
    才平息下的焦躁又这一句话被激起。她想要他一心一意爱她,将她捧在手心视为所有,想针锋相对地就此说出口,让他的大言不惭变得可笑。既然除此以外什么都能做,该立起的藩篱早被踩烂,除此一项,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那只是一句哄骗小孩子的话。他未必当真,只是以为如此已是足够。
    “我就要。”
    难道他还能再打她一巴掌吗?打都打了,一次、两次又有什么不同呢?
    话音落时,他的呼吸像极叹息,即刻答:“趴好。”
    “什么?”她转过身,距离近得只能看见他微张的双唇。没有之前那么生气,却似疲倦得再无力气。
    他在忍让她,无可奈何地忍让。她以为对他敞开心扉无异于对牛弹琴,他又未尝不是。
    “你……还是处女?”困惑又嘲讽的语调。
    “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人!”她抬起手,想将之前那一巴掌打回来。却被他轻轻巧巧拦下手。
    他是不是自己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偷尝禁果?
    她才忽然明白他说“趴好”的意味。竟在这样令人意外的时候答应。好像一早便作下决定,故作摇摆不定试探她。而她的表现肯定完全让他失望了。接连顶撞,闪烁其词,只顾自己。
    最后勉为其难地可怜她,又算什么呢。用她不喜欢的姿势,像狗一样四足跪趴,毫无廉耻地展示臀瓣与私处。有时她也在想,人褪去自然的毛发穿上衣装,而虚伪与粉饰的谱系就源起于此?
    她还没来得及修剪杂乱生长的耻毛,借尚为凉爽的天气,偷懒藏住腋毛。她怕他因此更嫌恶她,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放弃。
    在她还愣住时,他的手探进她裙底,她赶忙压住往后躲,已晚一步。指尖隔底裤轻勾,他半眯眼道:“说实话。身体的反应,完全不像十六岁的少女。”
    樱树下与他接吻,情潮卷过心上,情动的酸楚收紧将她网住。私处也悄然打开蚌壳,任穴中水一浪浪淌下,沾湿发腻,一翕一合地寻求抚慰。
    她弄不清如此剧烈的反应从何而来,也不是第一次与他接吻,像失禁一样丢人,现在底下的惨状,一定瞒不过他。
    “我没有。”她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全因为他的调弄,碎成断续的娇喘。她咬牙压下声音,却憋红了脸。
    “穿黑丝的原因。”他捧起抬高她一只脚踝。她心猿意马,半晌才明白这句是在问她。恼他明知故问,当即在肩头踢了一脚。但脚踝很快被他制住,连带着向后拖,她只得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也许你猜对了。”他将她的腿抬至耳边,在内侧一道细碎轻吻,惹得她不住发颤。也终于禁不住云开月明的欣喜,莞然而笑。也忘记他以为她放荡不专。
    连他说去洗手,她也听出满满的情色,遐想两指撑开细缝,缓缓滑入,堵上泛滥的淫水。
    她一定不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