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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后遗症 第43节
    陈西瑞从网格袋里取出一瓶透明包装的喜马拉雅浴盐,仔细阅读说明书后,舀了一大勺投进浴缸。
    盐粒在温水中由大及小,旋转融化,浴缸里的水渐渐变成淡粉色,像水蜜桃的皮被煮开的颜色,味道也是桃子的清香,很好闻。
    接下来就是悠闲舒缓的泡澡时光,临江夜景波澜壮丽,与岸边金碧辉煌的高楼交相掩映,陈西瑞透过落地玻璃窗,真切感受到了南方城市的独特魅力。
    这个角度的延桐市真的很美,江水静谧,水面上泛着粼粼灯光,如果不是手机不防水,她想立刻拍下来分享给傅宴钦。
    念头只在一瞬,等她泡完澡出来,试过各种角度,遗憾的是,拍出来的夜景再也没有方才看到的那种惊心动魄,于是作罢。
    十分钟后,陈西瑞吹干头发拨打傅宴钦的电话,看着屏幕上的“傅宴钦”三字,那种涓涓细流般的情愫在心底渐渐蔓延。
    他这几天也在外地,这会儿又在干什么呢,脑海中的思绪千丝万缕,电话没响多久便接通了。
    男人“喂”了一声。
    陈西瑞食指缠弄肩膀上的一缕头发,状似很悠哉的样子:“我也来外地出差了,来参加一个会。”
    傅宴钦此行公务繁忙,白天的议程多而冗长,另外还有采访和应酬,嗓音里透出的疲惫也在情理之中:“几天?”
    “就三天,星期五下午就回去了。你啥时候回去啊?”
    “你想我几号回去?”
    陈西瑞语调俏皮:“随便你,我才不管呢。”
    傅宴钦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烟圈的当儿,说:“挂了开视频吧。”
    “等一下!我一会儿打给你!”陈西瑞快速拾掇好自己,找了个打光充足显得脸部光滑的角度,发起视频聊天,两秒后视频接通,她歪头撑着下颚问,“你是不是想我了?”
    傅宴钦不说话,灼热深沉的视线锁住女人纤细白皙的脖颈,喉结生理性滚动,他将手里的半截香烟捻灭在烟缸里,再次抬头,欲望只增不减:“给我看看。”
    “看什么?”
    傅宴钦嘴角勾了勾,笑意挺短促,又显得意味深长:“你说呢。”
    陈西瑞立时明白过来:“流氓,回去再看。”
    傅宴钦松弛自如地靠向椅背,眼皮子底下是刚倒的一杯红酒,深红色液体如同女人涂抹在唇上的口脂,他轻轻拿起,仰头吞咽了一口。
    男人看上去很累,大概是刚回到酒店,领带还没来得及解,只扯松了些,扣子被随手解开了一粒,头发倒是梳得一丝不苟,用发蜡定过型的三七分背头,好在住的地方比她高级多了,起码能睡个舒舒服服的觉。
    “你这几天肯定很忙吧,泡个澡早点睡。”她看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都九点多了,赶紧去洗洗。”
    傅宴钦半阖着眼,嗓音像被夜色浸过,低沉喑哑:“明天参加什么会?”
    “呼吸科的一个年会,我还要上台发言呢,从上周我就开始紧张了。这机会是刘老师赏给我的,我得好好表现,绝对不能给他丢脸。”
    陈西瑞讲话有一特点,随心所欲,想到哪儿说哪儿,唠叨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刘老师”这三字在女人嘴里出现过许多次,性别不知,年龄不详,傅宴钦也没多问,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为了这个会,我还网购了一套正装。”陈西瑞有些嘚瑟,“我穿给你看看。”
    手机被反扣在床上,画面突然黑了下来,紧接着傅宴钦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平静的夜晚,直率的女孩,他轻晃红酒杯,靠着椅背品尝手中这款香气复杂的罗曼尼康帝,酸度漂亮,单宁细腻,一看瓶身的年份,果然是处在适饮巅峰期。
    陈西瑞换好衣服,发起视频,接通后,她朝他咧嘴笑了笑,将手机立在杯子后面,自己跑到两米远的地方,想把自己全身囊括进去。
    “怎么样?我第一次穿正装。”她转了个圈展示给他看。
    傅宴钦很想告诉她,男女之间最好还是保持一点神秘感,这姑娘有时候说话办事像脑子里缺了根筋。
    “挺好看。”傅宴钦淡声道。
    陈西瑞看出男人兴致不高,就说早点休息吧,主动挂掉了视频。
    没心思想别的,她把明天要汇报的ppt试讲了三遍,确保语言衔接流畅。
    只是心里像堵着块硬石头,忙起来不觉得心堵,十一点多钟,她准备上床休息时,突然回忆起男人刚才的敷衍态度,那块石头膨胀得让她几乎难以喘气。
    如果她问吴濯尘同样的话,吴濯尘肯定会夸她像仙女,可傅宴钦不一样,这人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她好看……哎,不想了,她强迫自己快点入睡,结果这一折腾,快到三点才进入睡眠。
    昨晚没怎么休息好,黑眼圈有点重,陈西瑞给自己撸了套全妆,眼影腮红假睫毛齐上阵,身体一点不觉得累,反而非常亢奋。
    对她来说,这是充满意义的一天,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如她所料,会场来了许多业内大佬,陈西瑞厚着脸皮上前要合影,又用p图软件好好p了p,一本满足地发到朋友圈里。
    上午的议程结束,她如重视负地松了口气,跟院里的几位医生站在会场门口等待刘仕文。
    与此同时,一场金融峰会也在这家酒店举办,傅宴钦西装笔挺,长腿阔步,身边跟随几位同样正式穿着的男士。
    隔着老远的距离,男人停下脚步,不期然地对上一张妆容明艳的侧脸。
    “傅总,酒店顶楼安排了午饭。”
    傅宴钦抬手晃了下两指,“知道了。”
    随行几人发现这位老总的情绪好像有了些变化,有点摸不准他的态度,“现在去吗?”
    傅宴钦双眼幽深深地盯着女人,未置一词。
    刘仕文跟几位认识的教授交流完,走出会场,“都傻站着干吗,吃自助餐去啊。”
    某位男医生说:“你徒弟说一定要等你过来夸夸她。”
    陈西瑞笑着问:“刘老师,你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刘仕文端量她几秒:“可以打八十分。”
    “还有二十分扣在哪儿?”
    “嘴巴涂太红了。”刘仕文伸手指了指她耳朵,“还有你这耳环,跟坠了块大石头似的,都什么审美啊。”
    大家哈哈大笑,“走走走,去吃饭。”
    陈西瑞摘了耳环放进包里,确实像块大石头,坠得耳朵疼。
    傅宴钦眼神冷厉,在刘仕文身上多看了几眼,回身往电梯走,陪同人士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冷气压,私下里面面相觑,无人做声。
    电梯上升至顶楼,男人掏出手机,发消息给陈西瑞。
    fado:【汇报完了?】
    siri:【嗯,今天表现得特别好,可以打八十分。】
    fado:【八十分也叫好?】
    陈西瑞觉得他莫名其妙,明明昨晚问他衣服好不好看的时候,他态度那么敷衍,现在说话又这么呛人。
    转念一想,外行人懂个屁,她阴阳怪气地回复:【我认为八十分就挺好[微笑][微笑][微笑]】
    到了晚上,陈西瑞赌气没搭理某人,跟涂导约一块玩游戏。
    傅宴钦却给她发来一条微信:【来2805。】
    siri:【你也在延桐!?】
    第41章 延桐
    (二)
    陈西瑞这趟来延桐, 只带了一件羽绒服外套,厚是厚了点,但想着过两天就回北市, 没必要再买新的, 忍忍就过去了,实在没想到傅宴钦会来。
    没办法,她裹着那件相当不合时宜的羽绒服跑到2805门口,理了理头发,特意将脑门上冒出来的那颗痘儿用刘海盖严实了。
    咚咚咚,敲响门。
    门打开,七八天未见的男人伫立在眼前,披着浴袍, 黑发湿亮, 领口松散,隐约可见胸口贲张的肌肉。
    陈西瑞仰头朝男人呲出两排小白牙,意识到可能有点傻, 笑容很快即敛, 微一低头,羞答答地扑了上去。
    傅宴钦受惯性往后踉跄了一小步, 却还是稳稳托住她屁股, 她顺势将腿缠到男人腰上,双手环住他脖子,乌亮眼睛宛如两潭秋水,脉脉含情。
    “这也太巧了吧, 看电影碰到一块也就算了, 去外地开会居然还能碰到一块。”她笑得特甜,在男人唇上啄了好几口,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装跟踪器了?”
    傅宴钦含住她唇瓣,哑声说:“麻烦陈小姐搞搞清楚,是我先来的延桐。”
    “我跟你打情骂俏呢,你非得跟我扯先来后到,讨不讨厌。”
    “把门带上。”
    陈西瑞从他脖子上撤出一只手,扬长手臂“嘭”地推上房门,傅宴钦掐着她屁股,把人抱坐到贵妃榻上,上半身全部压到她的娇躯之上,看她承受得有些吃力,便躬起身子,手臂撑在她肩膀两侧。
    “上我这儿来还穿这么多。”男人眼神晦暗,滚动着汹涌的情-欲,“你故意的?”
    他撩起她刘海,拨向左边,鼻尖几乎要贴到她额头上,陈西瑞倏地偏开了脸,“别亲,昨晚没睡好,长痘了。你先起来,我把外套脱了。”
    冷不丁被打断,傅宴钦的欲望冷却了些,他扫兴地直起身,重新系好了松松垮垮的睡袍带子。
    “我不知道这边这么热,没带其他衣服。”
    羽绒服被陈西瑞脱了扔到一边,露出里面印着美乐蒂的纯棉睡衣,她肤色白皙,适合穿这种粉嫩的颜色,但是对男人来说,似乎少了一些风情。
    “你那导师看上去挺年轻。”傅宴钦忽然说道,声线平而直,带着审视的意外。
    “你见过他了?”听到他淡淡的一声嗯,陈西瑞接着道,“年轻什么啊,比你岁数都大,明年就四十了。我还想问问你,男人过四十大寿送点什么好?”
    傅宴钦没搭腔,坐到沙发上把电视打开了,开屏是体育频道,解说员正激情四溢地讲解一场足球赛,他捞起一只抱枕,搂在怀里看起了足球。
    不知是打发时间,还是真感兴趣。
    陈西瑞并没有察觉到凝固下来的气氛,自顾自地说:“干脆我也送他个袖扣吧,我们刘老师一米八几的大长腿,穿衬衫也是非常有型的。”
    话音刚落,傅宴钦啪的关掉电视,不露声色道:“把我那个转送给他吧。”一把挥开抱枕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上别人家做客送牛奶,男人过生日,统一送袖扣,你倒是会省事儿。”
    陈西瑞警铃大作,打起哈哈:“要是送老师,我肯定挑个最便宜的送,二百块钱就给他打发了。”
    不见男人脸色松动,她只能使出杀手锏——把头埋进他胸口,掐着嗓子说:“逗你玩的,袖扣那是送男朋友哒。”
    傅宴钦垂眸,眼神纵容:“松开。”
    “不松,就不松。”她紧紧抱着,两人之间的体型差让她看上去像一只攀附大树的考拉,“那我送你的袖扣,怎么从来没见你戴啊?”
    傅宴钦抬起她下巴,俯身,发狠似的吻她:“你审美不行。”
    “哎,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这话像是触及到了什么禁区,男人亲得更狠。
    陈西瑞的细碎呜咽吞没在唇舌交缠的水声中,软着身子被男人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