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回到居胥阁,才发现乔玮并不在,连行礼还有伺候的小夜和幺娘也都没在,一问才知道,姚夫人本来都带到居胥阁了,但下人们还是将行礼都送去了隔壁的客苑。
吴老夫人身边的包媪将人又给挤兑去了客苑。
包媪也是府上经年的老人儿了,又是在吴老夫人送来伺候过孙权好些年的老媪,孙权心里也有几分敬着她的。
“乔家女公子尚未入孙家门庭,如何能与公子无亲媒就住在一块儿,这是要叫人知道说闲话的。客苑里也是什么都不缺的,公子尽可放心。”
他担心的是客苑里缺衣少食吗?他孙家还不缺这口饭吃。
但他气的是,这府上的人瞧着吴老夫人的脸色,人人都不尊重他孙仲谋的妻子。夫妻之间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看来这居胥阁小的竟连多个人都容不下了,既然如此,幼煣,将我的行李也拾掇起来,搬到客苑里去吧。”
包媪是按照吴老夫人的吩咐将孙权和乔玮隔开,可没让她把人一块儿赶到客苑里头去。若是报话到吴老夫人的面前,她反倒要落下一个奴大欺主的罚。
幼煣的动作很快,本来行装也不多,乔玮也还未给收拾出来,两个呼吸间便收拾好了,跟在孙权的身后就出了居胥阁。
包媪是跟在身后拦也拦不住,喊也喊不住,只好去给吴老夫人报信去了。
客苑里。
小夜正满脸不忿地为自家女公子收拾里屋,只是她越想越气,“细君,孙家竟这般欺人太甚1
乔玮其实也是气愤的,虽然来的路上已然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知道吴老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她与孙权大婚的时候,孙家在吴郡的长辈竟没有一人来,便隐隐可知吴老夫人的态度了。
但今日一番操作,乔玮还是没想到吴老夫人竟这般羞辱人,甚至妹妹乔瑢如今都没入孙府的门,只能被安排在外头驿站住着。
还好幼烨跟在乔瑢身边保护,否则乔玮真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她受点儿气尚且能忍,吴老夫人手伸到乔家人那里去,她真忍不了。
便是泥人还有三分气性,何况乔玮本就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吴老夫人想借此给乔玮一个下马威,好拿捏她,让她知难而退。
乔玮的反骨就上来了,她偏不想让吴老夫人如愿。
她都想好了,吴老夫人不是不让进居胥阁嘛,她偏要进。
等到了晚上,她就摸过去,反正过来的路上,她已经把路线都记下了。她就不信了,孙权到时候还能对她这么个美人坐怀不乱!
只是她还没等到晚上,孙权就来了,还是带着所有的行装一块儿来的。
客苑其实并不大,住她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但孙权带了好几个服侍的仆婢,还有他用惯了的一些家具。
比如书案、屏风之类的。
一盏茶的功夫,本来还空荡冷清的客苑里,一下子就被塞得满满当当。
乔玮满脸讶异,“你怎么来了?”
“你我是夫妻,又没有夫妻不睦,为何要分房而居。”孙权回答得理所当然,还不忘敲了一下乔玮的额头,“你这是不高兴我来?”
“高兴,太高兴了。”乔玮拉着孙权的手,蹦蹦跳跳地拉着他往里屋走,“只是这屋子有点儿小,你住得惯吗?”
“住不惯也得住埃”孙权又开始抓住机会卖惨,“我在阿母那里挨了骂,还挨了打,阿母将我赶出居胥阁了,现在只有你能收留我了。”
乔玮听见孙权说自己挨了打,连忙停下脚步,要给孙权查看伤,“哪儿?打哪儿了?伤得重吗?”
孙权指着自己的脸,好在肿起来的印子还没消尽,弯下腰来给乔玮看,“打得挺狠的,我当下也给阿母打蒙了。我阿母多少年也没打过我了。”
乔玮听他这么说,更心疼了,“我带了伤药,我给你搽药。”
小夜取来药箱,里头瓶瓶罐罐的都是乔瑢给配的各类药粉,乔玮干农活的时候也常有被田间虫子咬伤的情况,乔瑢便用了最大的一个药瓶子来装消肿止疼的药粉。
乔玮十分熟练地把药粉用水兑成膏状,取了药布,一点点小心涂抹在脸上,“疼不疼?”
“疼倒是还好,只是我原本打算明日于家中设宴,请许太守前来一叙,若顶着这张脸,实在有些不雅。”
说起许贡,乔玮便让小夜带着仆婢们全部退出屋子,独留了幼煣在屋里戒备。
“夫君是准备按照伯兄所言,明日便……动手吗?”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权微微颔首,“既是阿兄所言,自然要办好,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更容易生变。”
乔玮却摇了摇头,“以妾身愚见,夫君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三国志》记载,孙策于丹阳出猎,死于刺客之手的时候是在四月。
如今已经三月底了,那么只要熬过一个月,或许孙策就可以逃脱被刺杀的命运了。
“为何?”
乔玮斟酌了一番措辞,“一则,江东军以一年的时间,连下庐江、夏口、豫章之地,斩杀刘表大将黄祖,虽是威震江淮,但同样,尚未来得及施行仁政,民心不定,恐有人心怀怨恨,借此生事。
二则,伯兄欲西向拿下广陵,咱们身处后方最好不要生乱。许贡在吴郡声望颇高,与当地多少的世族大家都有所往来交情,骤然杀他必然会引起世家的惶恐。伯兄争战在外,无论是粮草还是政务还是需要仰赖这些世族大家的支持。
三则,向曹氏告密之信虽说落款是许贡姓名,但此事真假尚且有待考证,况且没有确凿的证据,许贡也可能反口不认。
四则,许贡于吴郡为太守多年,与孙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又何以忽然背刺江东军,所图为何呢?若事败,谁能保他性命,难道就凭着这一封告密信,曹操就能率军跟江东翻脸不成?许贡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明白眼前的局势。
最后,婆母生辰在即,于家中增生杀戮,实在不祥。不若先等上一等,派幼煣等人严密监察,若此信为他所书,那他绝不止有此举动,必然还有后招。到时候连人带物一并抓住,辩无可辩,也不必引起吴郡各世家的过多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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