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头,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给鱼鱼开了些调理身体的药,就让我们带着鱼鱼回去了。
我牵着鱼鱼走出宠物医院,寒风首接吹透了我的外套。
我裹紧外套,站在路边等车。
可这里似乎有点偏,没什么车辆经过。
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我和鱼鱼面前,后座的车门被打开,我看到蒋婉正探头看我。
“上车吧。”
我抿紧唇,不打算回应。
蒋婉轻叹一声,打开车门走下来:“这里不好打车,你真的打算和鱼鱼在这里等车?”
我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我在网上叫车,不用麻烦你,谢谢。”
好巧不巧,手机刚亮了屏幕,下一秒就自动关机了。
“现在外面温度太低,手机会自动关机,先上车,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蒋婉接过鱼鱼的牵引绳,鱼鱼就轻车熟路的跳上了车子的后座。
我看着鱼鱼,眉头紧锁。
我现在还能拒绝吗?
扪心自问,我实在不想为了鱼鱼,再跟蒋婉见面。
只能先上车再说。
蒋婉看出我的犹豫,低低笑开:“你别担心,我不是禽兽。”
是不是她自己心里有数。
我没理会它,同时也发觉鱼鱼的情绪确实好了很多。
我早该知道,鱼鱼很聪明。
就算身边有很多人,但是我没有出现,还是让它察觉到了不安。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鱼鱼的心理问题难免会出现。
车子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只能听见窗外风声呼啸。
蒋婉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你今天去见刘夫人是要开餐厅?”
她连这都知道?
我还是没吭声,我要做什么,应该与她没有关系吧。
“如果你是缺钱,我可以给你。”
我不喜欢蒋婉如此高高在上的态度,原本对她的一丁点感激,也瞬间消失无踪:“蒋婉,我不需要你的钱,你也不要打听我的生活。”
蒋婉顿了顿:“我不是故意打听的,你应该知道这种事很快就会在圈子里传开。”
“更何况,刘夫人还有意帮你。”
我该想到的,刚刚说的话,倒是显得我有些自作多情。
我不想跟她交谈,索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蒋婉却不肯善罢甘休:“晏隋,我们确实离婚了,但不代表我们就要老死不相往来。”
“我们互相陪伴对方十多年,这是我们人生的一大半,难道我关心关心你也不行吗?”
关心?
如果忽略蒋婉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可能确实会觉得蒋婉是个好人。
但我明白,蒋婉的好总要以伤害我作为前提。
所以,我不会期待,甚至会抗拒。
“我记得我曾经把话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应该再有任何联系。”
“你也应该听说过,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车子猛然刹车停在马路中间,蒋婉回过头来与我对视:“你希望我死了?”
我没这个意思,也不想跟她争辩。
可蒋婉居然就这样大咧咧的在马路中间将车子熄火,挤进后座:“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就不应该放开你,晏隋你会答应我尝试跟我重新开始吗?”
我冷笑:“凭什么你后悔了,我就要答应跟你重新开始?”
“蒋婉,虽然现在是深夜,但你也不能做不切实际的梦!”
忽的,蒋婉扑进我怀里,像是我们刚刚相恋时撒娇那样,她的声音哽咽,更是带着几分沙哑:“晏隋,我后悔了!”
“我试过像你说的那样,忘掉你,忘掉我们的过去重新开始,我尝试着去接触其他男人,可我发现自己甚至懒得多看他们一眼,更不可能跟他们谈情说爱......”
“首到,我今天接到电话,知道有机会能见到你,我才感觉我的心活了,我想要你,想听你动情时叫我婉婉的声音,想要你爱我!”
就算我是个男人,听到如此露骨的情话也不由得皱眉。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推开蒋婉却失败了:“蒋婉,你还是把我当成了玩物对吗?”
“一个能够引起你兴趣的玩物。”
蒋婉连连摇头,急着解释:“不是!绝对不是!”
在我平静的注视下,蒋婉缓缓开口:“我是人,我也会有需求,可除了你之外再也没人能让我有任何冲动!”
“我知道,在你眼里,没有感情的生理需求是你不愿理会的,我愿意给你我的所有,我可能忘记了要怎么爱你,但我希望你别放弃我,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愿意给你!”
蒋婉眼眶通红的模样,我知道她不是在说谎。
她的脸颊贴在我的颈间,冰凉的触感,和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让我知道她确实没有骗我。
可又有什么用?
我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十分刺耳:“蒋婉,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中间,有着太多太多的伤害和欺骗。
我没办法忽略,更无法遗忘。
看着她的脸,我就会想起她对我做的种种,怎么还能和好如初?
蒋婉的身体僵硬,半晌才松开我,重新回到驾驶位。
......
车子停在我所居住的公寓楼下。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蒋婉,她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却还是朝着我挤出一抹笑。
“谢谢你。”
说完,我抱着鱼鱼头也不回的下车回家。
蒋婉不知道,听她说的那些话,我心里的痛也同样越发明显。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我却有些瞧不起自己。
晏隋,你不能再因为蒋婉对你的示好而心软!
难道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还是没能教会你,不要再相信她说的话吗?
当年的真相她早己知晓,可她没有跟勒然划清界限。
为了所谓的陪伴,她愿意威胁你,你难道都忘了!
八年的婚姻,十多年的感情。
蒋婉像是融入了我的生命里,抹不掉,更无法割舍。
可我总要学着挺过去。
就像有位名人说过:没有光的时候,连影子都会离你远去,更何况是人。
蒋婉说的话,如果换作没有受过伤害的晏隋来听,我会欢呼雀跃,当场抱着蒋婉不松手,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可我们之间的鸿沟是永远也无法跨越的。
如果我真的答应了她,跟她重新开始,我刚刚愈合的伤,我心里的痛,还有我己经无法企及的梦想,又算什么?
走进家门,我安顿好鱼鱼。
鱼鱼大概看出我的难过,不肯回到笼子里,呜咽着凑到我身边,趴在我的腿上一动也不动。
我揉了揉它的脑袋,起身去洗漱。
我上床的时候,鱼鱼趴在床边。
看它可怜,我让它上床趴在我旁边。
它的脑袋压在我的手上,我能感受到鱼鱼高于人类的体温。
关上灯,我听着房间里的两道呼吸声,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