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疼药和营养药同时注入我的身体,我的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林然盯着我,眼神像是在审讯犯人。
“我没事。”
说着,我举起手腕:“这上面的伤口,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回过神来,就己经被送进医院了。”
林然似乎不相信我的解释,却又无可奈何。
“等你可以出院,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点头。
不用林然说,我也觉得我被蒋婉逼得精神濒临崩溃。
一方面我觉得蒋婉和我继续纠缠,就是互相折磨。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我亏欠她太多,想用这条命来弥补我的过错。
两个小人不断在我脑海里“天人交战”。
我快要撑不住了。
林然没有多留,他还要回去照顾怀孕的未婚妻。
我也没敢告诉林然,我打算今天就出院。
院长奶奶的病情没时间拖延,我必须尽快解决一切问题。
回到家,我看着镜子里骨瘦如柴,皮肤苍白没有血色的人,不由得苦笑。
我凭什么觉得,我对蒋婉还有吸引力?
隔天一早,我就回到了我和蒋婉的家。
那个我亲自设计,并住了八年的地方。
一进门,阿姨看到是我,满脸惊讶:“先生,你怎么......”
我笑了笑:“最近生了病,人瘦了点。”
阿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拉着我到餐桌前坐定:“先生您这是生了场大病,人都瘦成这副样子了!”
“正好,我给太太炖了补品,您先尝尝。”
阿姨走进厨房时,还不忘念叨:“这是按照先生您写的菜谱做的,您看味道对不对?”
菜谱?
我盯着阿姨的背影,不由得想到了我的日记。
阿姨端着一碗汤出来,看到我不禁露出笑容:“先生,您的菜谱还真的管用。”
“平时太太很少吃我们做的东西,那天听说是按照您的菜谱做的,太太吃了不少呢!”
吃了不少吗?
以前我亲手做的东西,蒋婉从来不屑一顾。
看着面前清澈见底,泛着阵阵药香的汤水,我的胃开始抽痛。
现在止疼药的作用时间越来越短,吃饭更是一种折磨。
我象征性的喝了两口,觉得味道还不错,起身上楼。
那本日记,我不想让蒋婉看见。
走进主卧,那张婚纱照映入眼帘。
婚纱照里,蒋婉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满是不耐烦。
当时蒋婉说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我信以为真。
如今看来,恐怕那个时候她对我的厌恶就己经藏不住了。
一旁的书桌上,我的日记被摊开在桌面上。
我不由得心中一惊,本想带走这本日记,没想到还是让蒋婉看到了。
日记被翻到最后一页,看样子她都看完了。
可蒋婉不会相信我的爱意都是真的,那个纯真的姑娘不见了。
她只会觉得我恶心。
我正出神,蒋婉的电话打来。
“你在哪儿?谁允许你离开医院的?!”
在蒋婉的质问声里,我缓缓开口:“我在家。”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随即传来一阵冷哼:“等着吧,今晚是勒然的生日,我会很晚回去。”
勒然的生日吗?
我没做声,电话很快被挂断。
我和勒然的生日其实在同一天,但不知道为什么蒋婉却要骗我说是今天。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自从我决定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要接受这一切。
我将日记收好,窝在沙发上等待蒋婉回来。
不知过去多久,我居然睡着了。
明明这个存在着许多令我不适的回忆的地方应该没办法让我安心,可我就是在这里睡的很舒服。
睁开眼,外面己经彻底黑了。
阿姨应该来叫过我,但我没有听见。
我起身打开灯,下一秒却看见蒋婉就坐在床上盯着我,我被吓了一跳。
她微微眯眼,似乎在适应卧室内的灯光。
她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一旁的书桌上。
“那本日记呢?”
她缓缓起身,走到我身边:“我没想到,你对我居然还有那么浓烈的感情。”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分手,有人给了你钱?”
“多少?”
我没吭声,如果罗姨帮助蒋家东山再起算是给了我钱的话,那这笔钱的数目恐怕不小。
“蒋婉,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谈谈院长奶奶的事。”
“如果你愿意帮院长奶奶请来顶尖脑科医生的话,我愿意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我的话,让蒋婉冷笑一声:“晏先生,你好歹是我的丈夫,难道除了跟我谈条件,你就没别的话好说吗?”
她的手游走在我身上,一只手揽着我的腰。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我和蒋婉闹离婚不过是个噱头。
可只有我知道,我害怕蒋婉的下一步举动。
那仿佛是将我彻底剥光了丢在大街上!
“不要这样。”我推开蒋婉。
“不要那样?”
“既然我们没有离婚,晏先生是不是该履行身为丈夫的义务?”蒋婉抬头看着我。
每当这个时候,蒋婉都会与白天在公司截然不同。
这样的一幕,勒然是不是也曾经看见过?
我压下心中的酸涩,注视着怀里的蒋婉,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贴心的帮她换上拖鞋。
“只要你愿意帮院长奶奶请来医生,我可以答应你不离婚,任由你折磨。”我的声音很低。
蒋婉听不到,这句话里夹杂着我的心彻底碎裂的声音。
“所以,你打算继续做我夫夫?”蒋婉的声音带着一抹玩味。
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盯着我,可我却无法与她对视。
“我会做到我该做的,在人前跟你保持恩爱的形象,私下里不会打扰你的私生活,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打掩护也没问题。”
“这样,你能接受吗?”我掩下眼底的情绪,抬头看向蒋婉。
在蒋婉的眼里,我面无表情,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可就是这样事事顺着她的我,却引起了蒋婉的愤怒。
“你的意思是,你心甘情愿跟我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晏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度?”
听着蒋婉的嘲讽,我也自嘲的笑笑:“蒋婉,你明知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己被消磨殆尽,你却不愿意离婚,等的不就是我变得乖顺,成为一条听话的狗?”
“我愿意如你所愿,可假如你想看到我为了争风吃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恐怕是不能够了。”
我说的很平静,也己经接受了事实。
就算我要争,在蒋婉手里我也没有丝毫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