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段模糊,打着马赛克的记忆出现在了陆毅川的脑海里。
视频断断续续的不完整,像似多个照片拼接出来的一样。他们通通出现在了陆毅川的脑海里,使他头疼欲裂,像快要爆炸了似的。
陆毅川的脚步动在原地,走了一段路的老安,忽然回头看了过来。
看到陆毅川不对劲,赶忙上来扶着人问道:“什么情况啊陆总?头很难受吗?是怎么了?”
“……”
头剧烈的疼痛,使陆毅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面色瞬间惨白一片,像快要死了似的。
老安把陆毅川扶到车上坐了下来,倒了杯水给陆毅川喝。
过了好长时间,陆毅川的这种情绪才平复了下来。
他说:“操。”
老安问:“什么情况啊?”
陆毅川说:“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刺激到了神经,然后就成这样了。”
老安一脸的心疼,拍拍陆毅川的肩膀,说:“那你现在清楚脑海里这些画面是什么吗?这些记忆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可能是这个地方对你有影响,从而刺激导致了。”
老安又问道:“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陆毅川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是什么意思,更忘记了自己有没有来过这里。
脑海里刚才的那些画面,除了陌生就是陌生。
“那你能说说你脑海里的片段是什么吗?”老安说,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四周。
陆毅川轻轻叹了口气:“画面里出现了小时候的我,还有几个比我小的男生和女生。”
老安点点头:“那就是你小时候来过这里。”
陆毅川蹙眉:“不可能吧。要是我来过的话,我一定会清楚记得的,然而在这个地方,我并没有一丁点的记忆。”
陆毅川的记忆力在全国排名前三。他的记忆力比大多数人好之又好。很久,甚至很细小的事情他都记得。但是这个旧工厂里确实在他脑海里没有记忆。
老安想了想。
忽然他说:“你这个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没有发生,另外一种可能是你在这里的记忆被人恶意搞没了。”
“……”
第二种可能不是没有。
陆毅川有时候回忆起小时候,也觉得有些片段好像不完整,连接不到一起。
因为这些片段对他不重要,所以他一直就没有细细研究。
现在被老安这么一提起,陆毅川开始警醒了起来。
“到底是谁搞的鬼呢?”老安说:“这一切都是谁搞的呢?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呢?”
老安想不到。
陆毅川也想不到。
缓了一会儿,陆毅川的精气神好了很多。
在他正要重新下车往工厂里走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陌生来电。
陆毅川看了眼老安,接了起来。
“陆毅川。”对面的人带着变声器,声音很难猜测是谁。
“你是谁?”陆毅川问。
对面的人爽朗的笑了声:“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你是绑架了女老师吗?”陆毅川说:“她只是个陌生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把她放了。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恩怨,请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无比嘲讽的笑声。
他说:“陆毅川你怎么老是爱装这种烂好人性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老师就是你的老相好,她一直都没有死,被你藏了起来!你还在这跟我装蒜,你把我当什么了啊?觉得我是傻子吗?可笑。”
“女老师不是她。”陆毅川沉沉说。
“不是她,你为什么会孤勇奋战的来救她?”
“……”
陆毅川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陆毅川就是非常确定女老师不是唐阿肆,可她就是没有证据证明,至于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个陌生人而跑来这里跟人谈判,他想……或许是想知道一直在幕后操控的人到底是谁吧。
那头的人又说:“怎么不说话啊?你就是心虚了陆毅川。”
陆毅川说:“你到底是谁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用?”
对方说:“不要着急嘛陆大总裁。人还没有到齐呢。”
陆毅川看老安。
老安冲陆毅川使了个眼神,陆毅川看向了废弃的旧工厂。
又想起来,刚下车时,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些片段。
于是陆毅川问道:“我们之间是不是认识,并且在这里认识的。”
“你想起来了???”对面的声音很激动。
陆毅川皱眉:“我在这里的记忆是不是被你弄丢了?你到底是谁?”
对方讽刺的笑,“那就是还没想起来。”
陆毅川无语。
他感觉跟对面的人说话好费力啊。
对面人的智商就好像是小学都没毕业。
陆毅川叹了口气,“你等的人是小小吧?”
“是啊,那个特别爱玩积木的小女孩儿。上次在幼儿园见到她,她的皮肤可嫩了,一刀子划在她的脸上,我都觉得她全身的血都会从脸上涌出来了一样。”
对面露出恶魔般的笑声。
“那小女孩说话声音特别甜,我想她的血应该不会腥,反而会特别特别的甜,喝了后会不会让我跟她一样甜啊?”
“操!你妈!”陆毅川大声喊:“你敢动小小一根手指头,我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真的吗?”对面露出一声不羁的笑容。
陆毅川说:“不信你试试!”
陆毅川又说:“阿呐,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人的?唐诗嫣又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人了?”
“原来你都猜到了啊,没我想象当中的那么愚蠢。”
发现阿呐跟唐诗嫣不是自己的人时,那还是在上一周,两人行为举止都特别的反常。他们先是开始打听小小的爱好和弱点,又是一系列的小动作。刚开始陆毅川只是犹豫的,直到昨天两人联合把小小骗着留到家里,陆毅川就知道这两人已经背叛了他。
只是陆毅川不明白,唐诗嫣身为小小的亲生姥姥,怎么会对亲生孙女动手啊?这是为什么?
她就不怕唐阿肆整夜整夜的出现在她的梦里吗?
陆毅川不想再继续跟对面的人废话下去了,他怕自己再说下去心脏会受不了。
于是就挂断了电话。
陆毅川靠在椅背上,从西装的里兜里拿出一盒药,抖了三颗塞进了嘴里。老安识相的又递过来水。
药吃了后,缓了差不多五分钟,陆毅川的精神已全然恢复。
他叹了口气,苦涩的笑,“太他妈的煞笔了。”
老安拍拍陆毅川的肩膀,“我们这次已经做好了全然的准备,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不管结局怎样,都欣然接受吧。”
陆毅川开始胆怯。
他们会对小小动手。
如果在送小小过来的路上,有任何人对小小动了手,阿呐都没有出手阻止,那么最后不管阿呐有怎样的苦衷,陆毅川都不会原谅他。
不管是任何人,一旦触碰了陆毅川的底线,他将不惜代价的全部奉陪回去。
走着瞧。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绕过陆毅川他们的车,直至开进了工厂里。
对面车的玻璃半掩着,小小的脑袋出现在了窗户跟前,她的脸哭的梨花带雨,头上还贴着退烧贴。嘴巴贴着黑色的胶带。她身旁坐着阿呐跟唐诗嫣。
陆毅川见状,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他跟老安都下了车。
两人下去的时候,只看见车子流下了了一股黑烟。
紧接着,陆毅川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刚才的那个手机号码。
陆毅川接听。
率先说道:“操!把小小嘴巴上的胶带撕开!把她手腕上绑着的绳子解开!”
“那你过来自己解啊。”对面乐呵呵的笑。
陆毅川快要气炸了。
想捏死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都有了。
小小是个早产儿,身体又细皮嫩肉的,轻轻勒一下就会出现鲜红的痕迹,尤其是那种黑色的胶布粘在嘴巴上,会过敏,出现满身的红疹。这件事只有唐诗嫣知道。
她看到了亲生孙女被绑着嘴巴,还是用那种过敏的胶带,她不心疼,反而还刚才瞪了眼陆毅川。
她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陆毅川说:“我怎么上去?”
对方说:“不要着急,我让你最得意的助理来接你。”
陆毅川咬牙切齿:“好。”
对方说:“等会儿用绳子把胳膊绑住。”
陆毅川说:“好。”
对方说:“要想这一大一小不受皮肉之苦,亲自砍下右手食指。”
不论做什么事情,陆毅川右手食指是他惯用的一根手指头。如果把食指砍掉……
老安一把把电话夺了过去,抢着说道:“砍其他手指可以,食指绝对不可以。”
对方冷笑:“我的手下败将,什么时候允许你一个弱者同我说话了?”
手下败将。
听到这四个字,老安跟陆毅川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又说:“我是在跟陆总说话,陆总手下真没有礼貌,有点惹我不开心了,我不开心就想欺负人。而且最喜欢欺弱霸凌了。”
陆毅川慌忙把手机夺过来放在耳边,说:“不许动他们,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我真的很生气。”对方说。
陆毅川语气都软了下来:“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对面又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容。
这时候阿呐已经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和一节粗麻绳。
“看到你助理了吗?”
“嗯。”
“让他把你的右手食指砍掉。”
“好,我照做。”陆毅川急切的说,往阿呐跟前走,几乎是小跑的动作。
老安作势要跟上来,却被电话叫停了。
对方说:“让老安不要过来。”
陆毅川回头对老安说:“你回去!”
老安的脚步又停在了原地。
于是陆毅川就继续往前走。
站在三楼的小小跟女老师,被绑着手脚跪在栏杆前。两人都在哭泣。眼泪早已为两人清洗了面庞。
看到此场景,陆毅川的心脏跳动的厉害。
小小不能看见这样的画面,会晚上会睡不着,也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伤害。
于是陆毅川的脚步冻在了原地,冷静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不要让小小看见这样血腥的画面。还想继续谈判的话,就让小孩子离开。”
对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面说:“陆毅川现在是你跟我讲条件的时候吗?是你的弱点被我抓在手里,不是我的弱点被你抓在手里,请你搞清楚。”
陆毅川的态度还是很强硬:“让小小离开。”
“不。”
这次对面只说了一个字,这一个字压抑着怒气。
他似乎好像也没了耐心。
僵持了一会儿,对面不肯松手,陆毅川也没有了办法。
于是,低声下气的再次说道:“那等会儿我砍手指的时候,血会溅出来,请把她的眼睛蒙上。”
“行。”对方爽快答应。
陆毅川就继续往前走。
阿呐看着面前的陆毅川,就一会儿没见,感觉陆毅川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
阿呐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陆毅川苦笑一声:“阿呐,这就是你所说的报恩吗?”
阿呐说:“……陆总我……”
陆毅川说:“从今天开始,不管你有怎样的苦衷我都不听。以后我们再相见,你就绕着走,被我看见,我绝对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阿呐眼眶有些发红:“我……”
“说什么呢!”阿呐耳朵上插着的耳机,忽然出了声。
阿呐把刀子递给了陆毅川。
再送刀子的时候,阿呐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陆毅川的手。
陆毅川接过刀子,眸子暗了暗。
【假】
这是在两人手背擦肩而过的时候,阿呐在陆毅川手上写的字。
他为什么要写这个字。
这个字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在做什么陆毅川?你是不敢了吗?”对面说话了。
陆毅川看了眼阿呐,阿呐紧了紧手里的麻绳。
于是陆毅川就说:“我现在砍了手指,你就会放了她们两个吗?”
“呵呵……”对面又是一连串的讽刺笑声。
“你怎么可以这么天真?”
“那你什么意思?”
“这只是个开始。”对面说:“我要把你身上所有零件都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