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持偃月刀的将领让后面的骑兵停下,独自拍马来到车队的前部,这位将领身材修长,长披肩眼角狭长,面容冰冷,坐在马上犹如仁王骑狮,睥睨众生,看着那名叫自己姐夫的年轻将领,他仿佛看不到其他人,平静道:“让你在军营中好好待着你不听,还学人出来打秋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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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将领的圆脸仿佛开了花,咧开嘴笑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的将士着想,边疆日子苦,多得些钱财,将士们也好多得些俸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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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披肩的将领闭眼摇头道:“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干,武朝人东华人都是爹生娘养的,没什么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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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对着旁边的老者说道:“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老人妇人和孩子可以留下,青壮年的男子我们要带走,这些男子去了东华只是做一项比较危险的工作,但不一定会死,而且无论生死他们都会得到一份不菲的报酬,他们可以随时写信给家里人,如果做得好他们便能在东华安家落户并把家人接过去,那些酬金足够他们在东华老老实实过一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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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一个壮年鼓起勇气道:“能有如此丰厚的报酬必定极为危险,我们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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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大让步,由不得你们讨价还价。”那长将领略带磁性的声音里隐隐有些不耐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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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将手中的那把刀身狭长美丽的偃月刀向上一台,只听“嗖嗖嗖”的声音,数十只弩箭划破风,射到那些难民身边,那些本来还想起哄的难民顿时便没了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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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就连李言和袁氏兄弟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些弩箭射奇快破坏力奇强,这几人都受了内伤并没有完全制胜脱身的把握,李言看到他们的装备战马与武朝的白牙斥候十分相似,可以确定这支骑兵部队也不是泛泛之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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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我的,村里的老弱妇孺马上就都能安全离开,若是不听,这箭可不长眼睛。”那名将领语气平静但完全不容他人抗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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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没有人说话,他下令道:“来人啊,给这里面那些青壮年戴上手镣脚镣,谁敢反抗,立马将这里所有人击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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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这看上去年纪也不是很大的将领,看着郭明桥,“我们已经让步了,可以放人了吧,还是你想这些村民陪你一起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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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一针刺死他。”郭明桥回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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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偃月刀已经夹在了郭明桥脖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开始我的人就可以射杀你,我的刀也可以劈了你,但我都没那么做,看你这一身的先生打扮应该也不是什么鲁莽之人,何况你愿意这些村民与你陪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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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郭明桥表情僵硬,手中和背后都渗出冷汗,如此快的刀若换普通人估计已经被吓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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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将领身后注视着他的村民们,一时心中满是无奈,郭明桥不怕死,也有过一命换一命的想法,但他又如何忍心让这些朴实善良的村民为自己陪葬。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松开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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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圆脸的青年将领一下用力站了起来,回身便是一脚,将郭明桥踢倒在地上,恶狠狠道:“这事没完。”正要挥拳继续去打,身后的将领冷冷道:“别打了,还不跟本将军回去,别再惹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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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姐夫我就是打几拳出出气。”后者憨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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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急了都会咬人,那位先生若真是暴起反击,难免会有个万一,走吧。”而被唤作姐夫的将军反而是闭上眼,懒得去看那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年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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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村里那些青壮年可谓是真正绝望了,为了妻子和家人,只得认命,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好好跟妻子和家人道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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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李言的心情是又气又无奈,他本想实在不行就趁乱逃跑,但此时,无论他是否具备那个逃跑的能力,只要他轻举妄动,那些流民就都有可能被射杀,在他眼里这倒提偃月刀的将领怎么看都是说到做到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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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袁氏兄弟也同样陷入两难的境地不敢直接与他们生冲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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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难民方完全妥协了,青壮年们都被戴上了手镣脚镣,被东华的士兵压着朝着难民前行的反方向缓缓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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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身材修长倒提着偃月刀的将领向老者询问了村子的名字,并将军营驻扎地的地址给了村长,告诉他如果需要寄信的话可以寄到那里,还给了他们一部分盘缠,随后才拍马跟上已经离开的部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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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黄昏,李言身上戴着手镣脚镣,跟在袁奎与袁宸后面,口中小声说道:“袁兄你们怎么想,是真的打算跟着他们去东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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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宸也小声回答道:“是啊小兄弟,我们这一行也不是去送死,只是去从事些比较危险的工作,再说实在不行,到时我们还能再逃出去,你怎么打算,要逃跑的话只能趁现在,旁边都是密林,一旦天黑十分好隐藏,一旦到了东华可就没什么机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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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心中暗暗思索,只要冲进密林随后用他学习的隐匿身形的呼吸与行走方法,即使自己度很慢,东华的军队也一定现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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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即将入冬,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正当李言打算撞开旁边一个打着呵欠毫无防备的士兵逃跑,后面有几个难民先这么做了,他们合力打倒几个士兵,随后拼尽全力冲进密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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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所有士兵都加强了警戒,李言这下是欲哭无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跳脚大骂那些流民不厚道,他们这一跑,这支军队一定会大大加强警戒,李言再想逃跑就难上加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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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只听得马蹄声阵阵,数十名骑兵分散开来,前往找寻那几个逃跑之人,更令李言绝望的是,这些骑兵的前面居然有追踪犬在奋力领路,不一会儿只听得林间传来“嗷嗷”的惨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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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邻近边境,东华士兵临时驻扎的营地里,那几个逃跑失败之人被毒打后吊起来示众,其中一人身体较差没扛住,当场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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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材有些胖脸圆圆的将领威吓道:“劝你们不要再想着逃跑,还有两天便能到东华地界,你们的手镣和脚镣上都有特殊的气味,我们培养的鬣狗只要一闻便能找到,这次那几个逃跑的我们也就是惩罚了他们一下,至于死掉的那个,只能说这点程度都受不了,到了东华也是死路一条。不过要是有下次,那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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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心里五谷杂陈,身体还在恢复中还带着脚镣,想跑根本不可能了,东华这次是去定了,家中还不知是什么情况,肯定相当焦急吧,还有他那些伙伴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无论是自己的明天,还是他所关心的那些人的明天现在在李言看来都是无比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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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桥看到李言神色黯然,拿着一个刚的馒头递给李言,安慰道:“小兄弟别难过,现在到了这个份上也就只能认命了,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那将军也说了只是比较危险,也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去了东华也能够寄信,到时候可以写信让你的家里人来救你,就算你的家里人救不了你,也能报个平安让你家里人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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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郭大夫,我没事。”李言想了想也只能苦笑着点头道,他突然想起郭明桥上午的出色伸手问道:“郭大夫的身手如此高,怎么会沦落乡间做一个小郎中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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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哪里有什么身手高,只是一些简单的防身术罢了,我们做大夫的对于穴位经络自然会了解一些,因此关键时候用对的手法打击对的穴位便可以起到安身保命的功效,但我自小体弱,身子也没什么力道,打穴的功夫在我手里最多只能挥三成的功效。”郭明桥也不遮掩,爽快解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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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眼前一亮,这点穴的功夫在绝非浪得虚名,以郭明桥如此瘦弱的身子,一击便击倒了那身穿盔甲的将领,其威力可见一斑,于是大感兴趣道:“郭先生可否将这门手法传予我,以做防身之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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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倒是直爽,你可莫要骗我,虽然你年纪尚轻,但以你的身子骨我可以肯定你是打小便练武的,又何须学我这不入流的旁门左道。”郭明桥笑着推脱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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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同样不遮不掩道:“郭先生说得对,我确实练过一段时间的武,但是还远远不够自保,一个多月前我便是被人打下悬崖的,幸得两位袁兄与郭先生帮助才能保住性命,何况,打穴之术怎么能说是旁门左道,我敢肯定郭先生必定师出名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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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看来小兄弟你的身份也一定不简单,不过我也不多询问,既然你愿意学来自保我便将我这粗浅的手法教予你,反正在我身上也挥不了什么大作用,不如教予你这样的练武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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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郭先生,那我便在此拜郭先生为师了。”说着李言正要俯身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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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桥连忙制止,“不可不可小兄弟,我早已无门无派,只是个闲云野鹤的大夫,你无须拜入我门下,我也教不了你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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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毕竟郭大夫要教我本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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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执意要拜师,那我便不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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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吧。”李言只得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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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乌云遮蔽月光,李言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入睡,他不会知道,未来还有无数意想不到的挑战在等待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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