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微信的第二晚,她就撒娇似的问他为什么,男人只说了两个字:麻烦。
在商场无意撞见苏瑾曼,她就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可是还是逼自己不去相信,直到这次跟着他们来丽江,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他们的婚约名存实亡,中间多了一个苏瑾曼,到头来想必自己也是他的麻烦之一。
钟沛凝痛苦地咬起唇,药酒拍在受伤部位痛得钻心,她泛着泪光的眼里怎么都抑制不住悲恸,一只手扯住段廷希的衣袖,死死掐在掌心。
段廷希面无表情地抽动衣服想走,却被医护人员叫住,“你别动,病人受伤了不能动,你帮我按住她。”
段廷希没办法,只好双手扶着钟沛凝的肩膀,将她摁在病床上。
擦了药酒,一股辛辣的味道弥漫在小小的医护间,因为忍着痛不发,钟沛凝美丽的脸颊微红,额上出了薄薄一层汗。
“你在这休息吧,我走了。”段廷希站在床边半步遥,面色没有一丝波澜地说。
“你走了我怎么办?”他身后响起钟沛凝孤独无依的声音,“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沛凝,你这样有意思吗?”段廷希顿住脚步,回身,黑沉的眼眸一黯,冷硬的容颜不见一丝动容和心软。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待她?
小时候的温柔相伴他都忘记了吗?
那个在她害怕的时候坐在床头给她讲故事的邻家哥哥去哪里了?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年的空白,因而那些童年的回忆更显得恍如昨日,想起曾经拥有的,钟沛凝心如刀割。
心里的不甘和嫉妒将她最后那点顾忌淹没,她睁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口气决然,“为什么没意思?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为了自己的婚姻为了自己的丈夫不被别人抢走,我有什么错1
“你真是……”段廷希伸手指着她,眸光里有冷焰跳动,“不可理喻1
“爱你就是不可理喻吗?”钟沛凝怔怔然望着他,朦胧的目光里一片忧伤。
段廷希微垂着眼眸,神色寂静,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紧抿的唇出卖了他的外表。
他在愤怒,他在压抑。
他不为钟沛凝的执迷不悟,只为自己受制于人的命运。
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到门口轻微的响动,那脚步声——尤为慌乱。
一个念头涌入脑海,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当看到那个娇俏的背影凌乱着脚步地跑出去时,他的心头如被重锤无声击落,痛得呼吸一窒。
他一个箭步攥住了她的手腕,她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里尽是无措,那样措不及防的真相,害她听到之后头脑里一片空白,她来伤心和心痛都来不及感受到,只知道转身逃走……
她是那样的仓皇,就好像一个外人突然闯进了别人的世界里,她只想远远地跑开,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她不该来的,她不该来的,如果没有听到就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