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的时候,正迎上蓝蓝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似乎已经对着办公室盯了很久,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文件和茶包,冷冷一笑,似乎还有点轻蔑的样子,转头过去工作了。
而苏瑾曼一回到座位,潘琦就拿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苏瑾曼先发问,“蓝蓝出什么事了?”
“她能出什么事?”潘琦不屑中带点厌恶地翻个白眼,“夏主管是不是把处理代理商的任务交代给你了?”
“嗯,是埃”
“哎呀。”潘琦哀呼一声,目光更加怜悯地看着她了,“我告诉你啊,你这次麻烦了,你干嘛要答应她呀?”
“怎么了?”苏瑾曼皱眉,她就猜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蓝蓝的反应那么奇怪,cassie夏今天对她的态度更是反常,这件事的确处理起来棘手,但也没严重到如何吧?
“我跟你说哦,这次公司出大事了。”潘琦表情凝重,一张粉红的苹果脸上全是乌云,“我们有一个重庆的代理商,他在商场公开把先魅所有产品打折销售,你要知道我们专柜产品是不可以随便打折的,这不仅是对品牌巨大的伤害,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以的大忌讳,一旦打折,秩序就乱了,简直是后患无穷,先魅自创立以来走的也是高端路线啊,他这样一做我们先魅跟那些路边摊的货色还有区别吗?以后消费者还怎么认定先魅啊?”
“这么严重?这事和蓝蓝有关?”
“这个不能乱说。”潘琦严肃地摇了摇头,又拉过苏瑾曼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道,“但我怀疑和她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事是她在负责,我们其他部门的人不是很清楚,这种事情理应来说,上级为了不泄露消息,是不会告诉太多人的。”
苏瑾曼的心微微一沉,调整代理商关系的确是件很敏感的事情,稍有差错就会引起代理商的不满,重庆的事情很明显是他们收到了风声才采取这种鱼死网破的清仓销售方式。
想到这,苏瑾曼赶紧翻看了手里的文件,果然发现了潘琦口中所说的代理商,如果是这样,那一定是公司内部有知情人将消息放了出去。
“那公司岂不是面临损失?”
潘琦对她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们部门的事我也不好乱说,但是吧这件事肯定是上头分派给cassie夏的,她再把这事交给了蓝蓝,蓝蓝去做已经半个月了,可她一点成绩都没做出来,以往她可是业务骨干啊,这cassie夏分明是在包庇她,才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到你手上埃”
“我也觉得这事情有点棘手。”苏瑾曼心里还没有想法,但是既然这事落在自己身上,总得想办法去解决吧。
潘琦摇摇头,很是无奈地说:“蓝蓝都搞不定的事你去做,不是姐们不信任你啊,是怕你吃亏,那些代理商不好对付的,而且这件事情你搞砸了,谁知道cassie夏以后怎么变着法奚落你?但如果你成功了,告诉你,cassie夏就离升职不远了。”
苏瑾曼平日里看剧的时候也看到过上司会把下属功劳占为己有的桥段,现实生活里碰到,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实她不担心cassie夏会抢占她的功劳,她有段廷希这个靠山啊,他总会给她一个公平合理的待遇的,但是代理商那边要怎么调整呢?她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那个代理商倒也狠,知道自己续约无望,干脆来个鱼死网破,把你先魅品牌的名声搞臭,让其他的代理商看看:他们先魅过河拆桥,就算明智的代理商认为停止合作关乎公司决策,也会对他们形成心理障碍,更别说重庆地区的其他代理商在未来几个月内恐怕会面临库存积压的情况。
而消费者就更加不会买账了,凭什么重庆那边打对折,我们这边还是原价购买?或者他们会认为先魅既然打折销售了,那就证明根本不值原来那个价,他们之前都亏了,以后也不值得购买。
这种事情放以前倒也还好,飞过去处理一下,但是随着新媒体的发展,微博上肯定掀起了热议,这样一来,整个中国地区的先魅销售都将遭遇瓶颈式的下滑。
苏瑾曼重重叹了一口气。
来不及理清思路,她先拨电话给重庆那边,代理商主负责人名叫杨波,可惜杨波的手机处于无人接通状态。
“总部那边有什么指示吗?”大脑一片空白,她有点抓狂,弱弱地问一句。
潘琦摇头,“这是我们东宁公司的事儿,总部才不会管呢——哎,总裁应该有把电话留给你吧?打一个过去诉诉苦求求安慰啊,说不定总裁一高兴,给你指点一二,那你不就有思路啦?”
“那万一总部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苏瑾曼郁闷地说道,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拿出手机拨了重庆那边专柜柜长的电话。
柜长那头很吵,“喂?”
“喂,陈柜长吗?我是东宁化妆品的苏瑾曼,我今天打电话给杨波,可他一直不接电话,你能想办法找到他吗?”
“我也在找他啊,你是上菱市总公司的人吗?”听声音,陈柜长好像在商常
“是的是的,我是负责这次调解代理商关系的负责人。”
“那这样吧,你尽快来一趟重庆,我现在在商场,今天必须找到杨波不可。”
“好。”心事重重挂了电话,一个来电又进来,是“花花猪”。
可是现在她的情绪很低落又焦躁,根本没有一丝喜悦。
“喂。”她的声音中气不足。
“苏苏,到公司楼下等我,我五分钟后到。”他说话永远是那么干脆利落。
“我们要去哪儿?”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订了最快的机票,我陪你飞一趟重庆。”他在那头字字清晰,清亮的声音穿透了耳膜直击进她的内心,莫名地给了她坚定的信念。
此时是下午两点半,秋日阳光还浓,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向大地,玻璃幕墙上反射出金灿灿的光晕,偶尔还能看到一架架飞机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中。
她望着窗外,手机还贴在耳边,她有些迷惑地想,航标灯是为夜间飞行的机长指路,那么段廷希会不会也是她的航标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