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警告你啊,晚上不许过界,不然,我一定把你踢下去。”苏瑾曼把拖鞋轻轻一甩,上床前还不忘警告。
“知道了。”段廷希早已钻进被窝,靠在床头,笑了笑,他敛去了逗弄之色,“和你说件正事。”
“你也有正事?”她挑眉表示不信。
段廷希淡淡看她一眼,很认真的样子,这一眼不得不让苏瑾曼心里打起了鼓。
段廷希虽说玩世不恭惯了,但是偶尔露出正经神色的时候,眼神还是很慑人的,那种浑然天成的尊贵与高高在上的神态都不是一日两日能形成的,她见过几次他工作时的样子,自然清楚他一丝不苟的性子。
“你说吧,我听着。”她大有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就像个听老师话的学生。
“虽然你和梁皓初的婚事告吹,心里也对他恨之入骨,但是你转让给他的股份不会因此而失效,他依旧是华亿的代理董事,下一步怎么走,你想过吗?”段廷希闲闲地靠在柔软的大靠枕上,侧头看着她,姿态随意,抛出的话题却并不那么轻松。
苏瑾曼因为他的一句话攥紧了被单,语气很肯定,眼神里闪烁着凛然的光,“我不会放弃华亿的,可是——。”
她对于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毫无头绪。
“很好。”闻言,段廷希伸出手去,因为她垂着头,两边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他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只要你想,我会帮你。”
“真的?”她的眼睛一亮,转头惊喜地看着他,可是半晌,又失落地垂下头去,“可是,你能怎么帮我?”
不会是要把华亿直接买下来吧?
她很快否决了心里的这个想法,虽然段廷希喜欢她,但也不可能这么一掷千金,毕竟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梁皓初怎么会允许自己步步为营得到的公司卖给他人?
看着她纠结的表情,段廷希也不绕圈,直接告诉她:“到我的东凌来上班,我手把手教你。”
“你,真的吗?”她有些迟疑,“那你需要我给你什么回报?比如股份?比如分红?”
段廷希侧过身,微笑着凑近她,沐浴过后的清香袭来,倒叫她忍不住吸鼻闻了闻,他上半身还赤着,完美的身材有着最具威慑诱惑的古铜色,她的目光似被钉住了,竟然移不开。
段廷希扬起一抹闲雅的笑意,看着她,“你都嫁给我了,我帮你是天经地义,股份分红什么的,不如你诱/人。”
他的嗓音清冽如泉,鼻息喷洒在她侧脸,就好像一股清甜的春风,她恍惚记得与他初相识不久的时候,她给他打电话,具体什么事记不清晰了,但他那句调笑意味极浓的“有苏小姐有人吗”却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他当时的音色,当时的语气语调,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她突感心里微微酸涩,他留给自己的记忆竟然这么早,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把他的一言一行放在心上了吗?
又或者,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大脑的潜意识就已经在刻录他们每一次相遇的场景了。
可正是这样的认知才让她更不安,她蹙眉,音量很轻,“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是假结婚,我总要给你钱的,那样我才安心。”
怎么会有她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
段廷希明明快被她气死,表面偏偏还得笑着,要一只狼对着自己心爱的羊收起獠牙,难度可想而知,“我真的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这点要求,行不行?”
他已经这么点要求了,如果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还不肯答应他,那就难保他来个霸王硬上弓了。
“那,那我就到你公司去试试吧,只是我估计梁皓初不好对付,他拿了股份,董事会那些人说不定已经被他收买了,想要从他手里夺回华亿,应该很困难。”
“苏瑾曼。”他的黑眸定定地望着她,犹如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想要把她吸进去一般,他的口吻难得的带了点克制后的严厉,“别忘了,你是华亿的继承人,也是我段廷希喜欢的女人,有我在,你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你要记住一句话,要么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要么用自己的骨灰培育别人,在商场,不是你忍,就是残忍,总得做出一个选择,否则你无法生存。”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要么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要么用自己的骨灰培育别人,梁皓初和方沫桐,就是选择了前者,为了共同的利益,他们利用她,欺骗她,甚至不惜……如果那天不是段廷希及时救了她,今天在婚礼上出现的照片很可能更加不堪,他们要毁去她的清白……
她喉咙发紧,鼻尖酸涩难当,这个世道,难道除了利用,就只有被利用两个选择了吗?
段廷希凝眉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他知道,苏瑾曼从小不谙世事,她被苏正新捧在手心长大,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从来没有为生活烦恼过什么,她天性单纯,善良可爱,毫无心计。
如果她是一个寒门女子,或者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那么只要嫁给了自己,以他的能力,他会保她一世安然无虞,他可以让她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像任何一个豪门太太一样过着奢侈喜乐的日子,她只要逛逛街,做做美容,买买衣服,看中什么鞋子包包刷卡就买,看中了房产看中了豪车也随她喜欢,她可以一辈子不为钱担忧,也不为生活工作所困顿,但是那样的生活太过安逸,这样有如金丝雀一般靠着金钱与地位捧出来的奢靡生活,其实很空虚很可悲。
那样的女人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长而久之,她们会失去对人生的思考,她们会变得依赖,之后看着整日应酬不断,逢场作戏不断的丈夫,她们会患得患失,会变得疑心重重,害怕丈夫今日和哪个明星搞在一起,害怕明日和秘书发生关系,她们的生活在精神层面不够充实,因而最终胡思乱想,导致家庭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