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邯郸城门前此刻聚集着一队人马,有男有女有侍卫,显然是小高一行,正准备进入邯郸城。
城门内,也走出一队人马,皆为剑客,领头的正是赵国第一剑客,蒙勋。
蒙勋率领十几名赵国剑客前来迎接小高,见到小高和柳莺,便致礼道,“蒙勋见过世子,见过嫂夫人。”显然,这一切都源于赵子风的身份和地位。
小高很快还以礼数,恭敬道,“蒙大统领客气了。我等接到密令,不敢怠慢,日夜兼程返回赵国,不知我王有何旨意?”
“世子稍安勿躁,随我等入宫面见赵王,自然明了。”蒙勋应道。
小高点点头,朝身后的人马招手道,“要去见赵王了,都给我精神点!”
“是!”一阵应和,众兵士便跟随小高往城门进入。
不料兵士刚走到城门下,蒙勋便伸手拦住。
小高的兵士常年潜藏在燕国,很少回赵国,蒙勋这一举动,让他们顿时提高警惕,已经听到有人拔刀的声音。
跟随蒙勋的剑客自然也不敢大意,已然拔刀相向。
小高不由得回头,扬手制止了自己的手下,转问蒙勋,“蒙大统领,这是几个意思啊?”
蒙勋抱拳笑道,“世子不必介意,这不是我蒙勋的意思,这是赵王的意思。赵王说诸位奔波劳累,就不必入宫面圣了,城外已经设置行营,世子的部下在城外驻扎即可。由蒙勋带领世子和嫂夫人入宫面见赵王。”
蒙勋一番解释,小高和柳莺已然会意,心知肚明。
小高点了点头,示意众部将驻扎在城外,但是他很快又问道,“那……这几位朋友呢?”小高指的当然是骊姬和近身侍卫。
“这……”蒙勋打量了一下骊姬,他虽然早听说燕国有位郡主相当了得,不知正是眼前这位,不过看骊姬这气质,蒙勋也能猜到一二,他不知小高怎么带上这个姑娘,可是既然能被小高和柳莺带在身边,显然不能轻易得罪,至于那几名侍卫,蒙勋看都没看一眼,便应道,“哦,既然是世子的朋友,自然没问题,请!”
蒙勋正要放行之时,他身边的一名剑客突然提示道,“入宫面见大王,不可携带器械。”说着,便要伸手拦下。
小高面临接二连三的刁难,他知道赵王生性多疑,不会轻易信任他们,可是他一忍再忍,换句话说,如今他们已经同燕国决裂,如果赵国容不下他们,如果赵王听信谗言,而把此次召见变成一场逮捕,那可就麻烦了。正在小高犹豫地看着蒙勋的时候,蒙勋突然按住小高的手,微微笑道,“手下不明事理,世子不必介意,由蒙勋带领世子觐见赵王,不会有事,诸位尽管携带兵械,反正我蒙勋不也带着?哈哈哈……”这一声笑,彰显蒙勋充足的底气和对小高身边侍卫的不屑。
不管怎样,小高是一个极能隐忍的人,只要能携带兵械,他宁愿在言语上矮人三分,也要确保进宫时的安全,就算赵王有何动作,只要有兵械在手,小高他们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有劳蒙大统领了。”小高强颜笑道。
“请!”蒙勋伸手一请,在前面带路,领着小高、柳莺和骊姬等七人进宫面见赵王。
小高一行进城不久,邯郸城外又出现一队人马,竟是盖聂和公孙羽遇上的巡边赵兵,他们路过小高一行的行营前,疑惑地看了几眼,径直朝城门守卫营走去。守卫营的兄弟例行公事与他们交接任务。巡边军领头地端着守卫营兄弟端上来的热汤,对着城外的新行营问道,“外面来的是何方人马?”
“是赵公子从燕国回来了。”守卫营的兄弟答道,巡边军的领头点点头,他之前得到消息,赵氏势力在燕国那边待不住了,很快就会返回赵国,让巡边军多加注意,必要时接应他们顺利回国,巡边军这才在那一带频繁活动。可能因为有柳莺**阵法的帮助,赵国巡边军一直没有发现小高一行,没想到他们已悄然回到了赵国。
“这赵公子还算有点本事嘛……”巡边军的头领淡淡说道,能让赵王下令巡边军注意的队伍,麻烦自然不会少,但小高能一声不响地化解,自然有些过人之处,本来赵国里也有对赵氏不满之人,如今赵子风又不在了,那些人更是猖狂,毕竟很少有人知道,当年赵子风被遣送燕国,其实是赵王的安排,很多人都以为赵王已经丢弃赵子风,丢弃赵氏一族。他们更想落井下石,并未把小高这个名义上的世子放在眼里。
“对了,你们巡边有何发现?”守卫营的胸垫在添酒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巡边军的领头寻思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一声,“蒙大统领可在?”
“在,刚还领着赵公子他们进宫面见赵王呢,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巡边军首领听后,脸上颇为着急,此次他们巡边并未发现秦兵,可是,见到一个秦国人,便是盖聂!虽然当时觉得盖聂出现是偶然,但是现在他越想越觉得有必要上报一下,而盖聂是江湖中人,又是剑客,巡边首领认为,跟蒙勋汇报再合适不过了。毕竟他们有过交手,蒙勋或许会更加在意盖聂的行踪。
可是,现在蒙勋进宫,他也只能等。等待可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尤其是急事,让人心急如焚。
巡边首领决定先去向李牧将军汇报巡边情况,但是对盖聂之事,他并不想告诉李牧。不同的人管不同的事儿,这也是李牧治军的律令。正如李牧管军营,蒙勋管卫队一样,做属下的,不能乱窜越级,否则两边不讨好,吃亏的是自己。
可是,这名巡边首领显然藏不住内心的焦虑,汇报完巡边之事正要离开,却被李牧突然叫住。
“李将军好像还有心事?”李牧看着竹简,也没抬头,沉沉问了一句。
那个李巡边心里一怔,回头尴尬笑道,“没……没……”
“是吗?那将军为何如此紧张?”李牧放下手中的竹简看了过来,一种不怒自威地气势让李训边更加惊怕。
“是……是路上风大,马匹飞奔,想是受了些许风寒……”这李训边倒也会搪塞。
不过,这般伎俩在李牧面前没有半点用处。李牧知道李训边有事瞒着自己,而且应该不是小事,现在秦国觊觎赵国,这个李训边又主要负责边界军要,如果这些人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不堪设想,他决定敲山震虎。
李牧趁着放下竹简之际,不经意碰了一下手边的刀剑,只是这轻轻一碰,便让李训边头冒冷汗,李牧趁热打铁,突然怒喝一声,“有何隐情,从实招来!”
李训边被李牧一声喝令吓得双腿一软,顿时跪地求饶,“将军恕罪,并非是小的有意隐瞒,实则这事应报给蒙将军,小的不敢劳烦李将军。”
李牧见这李训边倒是谨记他的律令,也便没有责备之意,但是既然能让赵国的巡边将军如此费神,想必不是小事,李牧思忖片刻,缓声道,“蒙将军进宫面见大王,何事,你且跟我说吧,回头我自会知会蒙将军。”
既然李牧开口了,后面即使蒙勋怪罪下来,李训边也能搬出李牧来挺,好汉不吃眼前亏,李训边把见到盖聂的事情报给了李牧。
李牧听后,果然眉头一皱,“盖聂?只他一人吗?”李牧知道盖聂是江湖中人,即便是秦国人,但是对秦赵之事,似乎并不关心,实则因为盖聂把自己秦国侍卫的身份隐藏得太完美了,完美得除了纵横人之外,不超过三个人知道。
李训边又想了想,灵机道,“哦,还有一只狗……”
“狗?”李牧更觉疑惑了,他只听说盖聂剑不离手,还没听说过他身边带着狗的,看来此事确实有些蹊跷,可是,问题出现在哪儿?李牧一时也寻思不了。
正要遣退李训边之际,李牧突然听到帐外来报,“报!将军,驿站兵士急事求见!”
李牧听后示意李训边退到一边,招道,“速速来见!”
几名驿站的兵士果然直奔李牧军营,这大冷天的竟然个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想必赶路得紧。
“将军,不好了,驿站的马匹被偷了!”那驿站头领一进帐,扑通一下就跪在李牧面前。
李牧一惊,驿站是重要情报传送点,马匹被偷可不是小事,正要大骂,不过冷静一想,觉得这几人还算尽责,便正色道,“怎么回事?慢慢道来!”
“两名盗马贼和一条狗,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把驿站的两匹最好的战马给盗走了,而且奔着都城而来,我等不敢大意,速来禀报,请将军责罚!”
“两名盗马贼?还有狗?”李牧问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瞟了一边的李训边,李训边紧张地连连点头,现在看来,那两人和那条狗把赵国的士兵耍得团团转。
李牧更加确信,这两人决不是简单的盗马贼了!
“封锁城门,全城戒备!”李牧寻思再三,突然下令,邯郸城的城门缓缓关上。
此时,那两个人两匹马和一只狗刚好抵达邯郸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