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祖。”
    满场安静间，莫雨涵与莫家一众强者掠身了过来。
    “他受伤严重，灵海近乎崩毁，虽成功渡过了斩道劫，但大道之痕伤及灵脉，让得他并没有能够迈入斩道修为，先将他带回去吧，看看是否有治疗的办法。”莫九宗开口道。
    莫雨涵点头，面色显得有些凝重，目光看向了那已是彻底昏迷了过去的林渊。
    很快，在两名莫家高手的搀扶下，林渊便是被莫雨涵一行人给直接带离了此地。
    众人看着他们消失在远处天际间的身影，一时无言。
    “林渊斩道失败了？”
    “听意思好像是这样……”
    “成功渡过了斩道劫，但因为灵海受了大道之痕的创伤，所以修为没有迈入斩道境？”
    “那岂不是说，林渊要将大道之痕从灵海中抹去，修为才可步入斩道境？”
    “不可能的，大道之痕是无法逆转的伤势，昔年纵为神王也无力回天，林渊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斩道境了。”
    “别说斩道了，他能否活下来都还是两说，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他灵海中的大道之痕，已经是严重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有人说道。
    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一语不发。
    很快，妖族的强者也纷纷赶至，将那早已重伤昏迷了过去的妖无祁带离了此地。
    谁都未曾想到，今日之战，竟是以这样的结局而收尾。
    林渊渡劫遭大道之痕侵扰，命在旦夕，而妖帝子同样因为天劫的影响，此刻早已是被炸得不成人样，连护身的胄甲都快崩毁了，昏迷了过去，就算醒来，他所受之伤，没有三五年时间，恐怕也难以恢复得了。
    ……
    时间飞逝，一晃，三天就过去了。
    前几天还热闹非凡的凌绝峰，如今早已再次变得平静了下来，各方修士皆以离去。
    但林渊与妖帝子的惊世一战，却也是伴随着众人的离开，传遍了整个神州五域。
    当所有人得知了这场大战的最终结果时，都是忍不住沉默了下来，心中震撼的同时，亦是好奇，林渊被莫家的人带走之后，究竟如何了？
    “有消息传出，莫家的老祖亲赴南荒，请来了一位从神源中破出的上古神医，欲为道体疗伤，但结果似乎……”
    第七日，有消息从莫家之中传了出来。
    “大道之痕，纵连上古神医也束手无策，其实想想也对，这毕竟是连神王都没有应对办法的伤势。”
    “有莫家子弟亲口阐述了神医的原话，道体所受大道之痕过重，最多还只能活三个月时间，除非他自斩修为，甘愿归于平凡，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以平凡人的身份活个数十年，然后老死，这……恐怕是谁都难以做出选择吧？”
    “这是唯一可让得林渊活下去的办法，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道体真的陨落了，若不自斩，等待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可若自斩修为，也相当于是他彻底退出了这黄金大世，再无缘帝路。”
    “他的时代尚未到来，就已落幕，是为有些凄凉……”
    很多人在得知消息之后，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名盛一时的道体，本该是这个时代最有望成帝之人，怎料，他的最终结果，却是这般令人怅惘。
    ……
    便在世人热议之时，身处于莫家之中的林渊，也早已醒来。
    他自然也清楚自身的情况，忍不住有些失神。
    即便前世身为一代丹道宗师，林渊对大道之痕，也是束手无策，这种伤势，根本就没有什么丹药可以帮得上忙。
    “公子有何未了心愿？”
    莫家一处后院中，林渊独自一人静立于此，身后，莫雨涵不知来了这里。
    林渊摇头，却是不语。
    莫雨涵蹙眉，沉默好片刻后，忍不住道，“公子何不按照神医所言，只要自斩修为，许能活命。”
    林渊目视远空，半响后说道，“便是自斩，活下来的几率也仅有百分之五十，而且，要我林渊平凡渡过一生……”
    他话尽于此，淡淡的声音之中，却满含着一种极度的不甘。
    别说是林渊了，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接受得了。
    一夜之间从神坛跌落，换做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受不住打击，而失去了理智吧？
    ……
    第二日，林渊与莫家告辞，他并没有久留下来的意思，而是想要回到栖仙峰上。
    莫雨涵得知此事，执意要送他回去。
    林渊想要拒绝，他虽斩道失败，于体内留下了大道之痕，寿元只剩下了三个月的时间，但修为却并没有倒退，如今依旧是有着归墟境九重，此次回去栖仙峰，并不需要有人护送。
    那和莫雨涵执意要如此，林渊无奈之下，也只能由着对方便是。
    便在当日正午时分，两人离开了莫家，离开了地枢城，一路直往栖仙峰的方向行进。
    两日后，他们抵达了栖仙峰。
    秦溪风早已等候在了山门前，当看到林渊与莫雨涵回来之后，他迎步走上前去，似显得有些伤感，“师兄，你的伤……”
    很显然，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秦溪风亦有耳闻，得知了林渊的顷刻。
    “无妨。”林渊摆手一笑，让得自己看上去尽量不那么颓废。
    秦溪风道，“要是大师兄他们还在就好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渊摇头不语，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如今的情况，大道之痕难以逆转，纵连神王都无应对手段，就算大师兄他们还在，也未必能有办法。
    很快，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盘坐在古树下，怔怔出神。
    而与此同时，外界对于林渊的事情，早已是传得沸沸扬扬，道体将陨，唯有自斩，方可续命，到的现在，此事已经天下皆知。
    姜家，一处内苑，神体姜辰缓缓睁开了双眸，他这两日一直在修炼，但却总是有些心绪难宁。
    “道体就要陨落了，不能与全盛时期他的同境相争，实乃毕生之憾，如今他将死，总得见上最后一面，也算是种道别吧……”
    言罢，他站起了身子，目光朝栖仙峰所在的方向看去了一眼，而后不再犹豫，整个人直接掠身而起，飞出了姜家。
    诸如这样的事情，并不是自己发生在姜家之中，包括太玄圣子华无心、踏歌圣子陈枫、道宗的大弟子叶无道、燕国太子徐清秋，这些曾与林渊有过一些交情之人，而今亦都往栖仙峰赶了过去，就连曾经被林渊挟持当做了人质的乾元圣子赵无极、忘忧谷圣子陈云笙等人，也忍不住纷纷动起了身来。
    他们都曾亲眼见证了道体的崛起，如今，亦不想错过他的凋零。
    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一个只属于道体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