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妹子这么说可就有些见外了!”
杨玄哈哈一笑,没做他想,伸手便将梁红玉给扶了起来,使得梁红玉的脸色又红了那么几分。
随后众人便都纷纷落座,小公子的满月宴便正式开始了,山珍海味无数,美酒佳肴敞开,可谓是宾主尽欢颜。
这时,在恭贺了主人的弄璋之喜后,众宾客们则又纷纷向杨玄敬起酒来,言辞之间多有恭维。
可就在这时,一个破锣嗓子般的声音打破的这种和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问杨玄道:“先生与夫人既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为何一个姓杨而另一个姓梁呢?”
此话一出,顿令现场的气氛一凝,也令太守秦守正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杨玄侧目,转头看去,只见此人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鼻孔朝天,肤黑貌丑,这种场合下还穿着一身盔甲,也不嫌累。
能够跟他们坐在同一桌上的,显然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而秦守正也早就给杨玄介绍过了,正是这小梁城的参将,曹云达!
据秦守正言,此人颇有野心,对秦守正的命令也总是阳奉阴违,一直都想将小梁城的军权全都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中,甚至还时不时地插手小梁城里的一些政事,对秦守正太守的位子早有觊觎。
若非秦守正在小梁城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又有无间阁在背后暗中支持,这小梁城怕还真就换了主人。
毕竟此人修为不低,与秦守正一样也是筑基修为,而且还是离此不远的紫云宗的修士,有紫云宗在背后支持,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又怎么肯久居人下呢!
所以这些年里,他处处跟秦守正作对,就像前些日子里,秦守正想处置的那个西城门的副统领王贵,也是曹云达的人,是在曹云达的阻挠下才没被正法,而只是一个轻轻地降职处理而已。
这些事情,秦守正都跟杨玄禀报过了,在他的本来想法里,今日这场满月宴就不邀请曹云达了,以免闹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来。
谁知杨玄却不同意,说也想见一见这个曹云达,视情况而定,于是便邀请了他来。
且说杨玄,面对曹云达的无礼询问也不生气,而是随口回道:“鄙人是随母姓!”
“随母姓?”
曹云达闻言面露一丝嘲讽的滋味,呵呵笑道:“原来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啊!没想到梁老太爷当年还做过这种风流韵事,只可惜走得太早死无对证,否则本将一定是要去拜会一番的,哈哈哈哈…”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难听了,使得秦守正的面色一寒,正欲发作之时则被杨玄给拦了下来。
就见杨玄给了秦守正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端起酒杯,竟然笑着敬曹云达道:“久闻曹参将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说罢,杨玄便先干为敬,先干了这一杯酒。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曹云达见杨玄示弱,当着秦守正和众人的面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了,于是便喝下了这一杯酒。
这时,自有一些见风使舵的人,也纷纷上来敬曹云达的酒,这才使得现场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酒过三巡,梁红玉则在秦守正的示意下,将怀中的孩子抱到了杨玄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道:
“大哥,这孩子跟您有缘,就由您来给他取一个名字吧!”
闻听此言,众宾客们则纷纷叫起好来,全都将目光凝聚在了杨玄的脸上,等着杨玄为孩子取名。
盛词难却,也明白秦守正夫妇的这番心意,同时也的确喜欢这胖头胖脑的孩子,于是杨玄便当仁不让地站了起来。
这时,福总管则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递到了杨玄的面前。
杨玄则提笔在手,略一思量后便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字,边写边念道:“那就单名一个‘琼’字吧!”
“噗…”
谁知他话音刚落,尚未停笔之时,那曹云达却猛得喷出了一口酒,弄脏了满桌的酒菜,而他自己却毫不在意,一边擦了擦嘴一边瞪大眼道:
“我没有听错吧?秦穷?你竟然给这孩子取名为‘穷’?这是巴不得孩子长大要饭吗?哈哈哈哈…”
只一句话,就让秦守正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将那托盘中题字拿了起来,亮给众宾客们看道:
“曹参将乃是武将出身,不认得这字在所难免,此乃琼浆玉液的‘琼’,可比美玉,哪里是那个什么‘穷’了?”
“是吗?”
闹了个笑话,曹云达一点也不尴尬,侧目看了一眼那字后撇了撇嘴,喃喃自语道:“都是念穷,有什么区别吗?若是让我来取,那就取一个‘富’字,比这琼字可是好了万倍!”
他这里自言自语,秦守正则并未理会,就当没听见一般无视了他,转而又将手中的字放回了托盘上,请杨玄为孩子再取一个字。
于是杨玄便又在纸上题了‘叔宝’两个字,倒是让那位曹参将也没了找茬的理由。
至此,秦守正和梁红玉的儿子便就有了自己的名字!
这让秦守正很是欢喜,借口要与众宾客们不醉不归,便让梁红玉抱着孩子先下去休息去了。
而他则给了秦福一个眼色,让秦福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坛美酒端了上来,对众人朗声说道:
“这是本官珍藏多年的一坛五粮液,真正的琼浆玉液,与小儿的名字也相得映彰,今日便拿出来与诸位同饮,咱们不醉不归!”
说着,秦守正便亲自揭开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顿时便充满了整个大厅,尤其是这酒香里面,竟然还蕴含着丝丝的天地灵气,让人闻了禁不住通体舒泰。
在座的都是小梁城里的军政要员,平日里也喝过各种美酒,但像五粮液这种级别的酒,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却还是第一次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蕴含着天地灵气的酒,已经不能称之为普通的酒了,而应该称之为‘灵酒’。
这种酒需要以百年灵药为引,然后结合五种灵谷发酵酿造,九九八十一天后才能成酒。
此酒不但味道醇香可口,甚至对修士的身体和修为也大有助益,堪比许多灵丹妙药。
据说,天下最大的门派五粮山,一年也产不出几坛这种灵酒,而就是产出了,也大都被那些修行门派和世家之人给瓜分了,流传在外的寥寥无几,可谓是千金难求可遇而不可得。
没想到秦守正竟然能拿出这样一坛酒来,真不知他是从何得来的,倒是让在座的宾客们口中生津,暗道今日里可是借了那孩子的光,要大饱口福了…
就这样,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福总管抱着这坛灵酒,从杨玄开始,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添了一碗。
在秦守正的邀请下,众人共同举杯,将碗里的灵酒一饮而尽,然后便都砸吧着嘴,纷纷叫好起来。
也只有曹云达依旧还是不给秦守正面子,虽然也喝下了酒,但却又忍不住呸了一口,撇着嘴给了一句差评道:
“此酒里的灵气并不如何浓郁,味道也略有欠佳,比当初我在紫云山上喝过的那坛灵酒,可是差多了!”
这让在座的众人纷纷侧目,有人禁不住动起了小心思,暗道这位今天的行为也太过分了些,这是要逼着秦守正跟他翻脸吗?
果然,就见秦守正终于压不住火,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对曹云达道:“曹参将,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日里小儿满月,特请你来喝酒,你不说恭贺的话也就罢了,反而还一而再地挑事,莫非真以为我秦守正是泥捏的,怕了你不成?”
‘砰’!
秦守正拍桌子发怒,曹云达也不含糊,也立即拍桌子针锋相对道:“这就是太守大人的待客之道吗?酒不好还不许人说,难道想要学那北州王,想要在小梁城里只手遮天不成?我曹云达可不答应!”
说着,二人便就对峙起来,谁也不让谁的样子。
杨玄见此则摇了摇头,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当和事佬道:“二位息怒,不就是因为一杯酒吗?何至于此!”
说着,他便将酒递到了曹云达的面前,谁知曹云达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不但没接杨玄手里的酒,反而还‘啪’一下将那酒杯给打落了,碎了一地。
与此同时,曹云达撩起衣襟就要甩轴而去,与他一同站起来的,则还有南城门、西城门和北城门的三位大统领。
很显然,这三人都是曹云达的人,在曹云达与秦守正撕破了脸后,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于是便想结伴而去。
只是刚走到厅堂门口时,就见武宁带着一对太守府的侍卫挡住了去路,将曹云达和三位城门统领给拦了下来。
这让曹云达勃然大怒,正欲拔刀质问秦守正想怎样时,却脸色大变,突然感觉浑身上下绵软无力,竟然连丹田里的真气都提不起来了!
不止是他,跟在他身后的三位统领也同样如此,有人甚至都直接摊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