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山,山势呈西北走向,长二十里、纵五里,北麓陡峭,山峦挺拔,一颗颗雪白如冰雕的银松屹立在山涧与岩壁之间。
白日雪势稍小,但路上仍有积雪,方羽脚步轻点踏雪无痕的跟随在猴王身后,他能看懂听明猴子的手势、吱呜所表达的含义,【见稽古】让他能把所观所闻的事物都洞彻的明明白白,就比如猴子的抓耳挠腮不一定是不一定是焦急,有可能是它身上的有虱子引起的瘙痒。
更有可能是它在想些鬼灵精的小心思。
“嘿!都说了,你不带我去你们的老巢见见我是不会让你们继续烤火的,所以故意在山上打转也大可不必了,我看的出来,这里没有你们经常走动的痕迹。”
方羽似是一片雪花,他轻飘飘的滑翔到猴王的身前拦住它的去路。
一路上不停的在打转,虽然树长得差不多,大雪天白茫茫的一片常人难以分辨的清,但这些对于方羽没用,他看的出,这块雪地没有其他动物踩踏过的痕迹。
“吱吱!嘻~~嘻!”
猴王咧嘴一笑,飞身一纵的跃上铺满积雪的大树,手脚稳健、一点也不打滑的呲溜一下的没有踪影,看来它是打算把方羽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山上满是积雪,稍有不注意就会脚底打滑,摔跤或是滑倒是常有的事,连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喜欢在大冬天上山打猎,因为猎物们在大雪天里为了生存会比以往更加狡诈凶狠。只有常年居住寒冷地带的怪人才会习以为常吧。
“都说了,我从来不施舍,你以为逃得掉吗?”
“追债可是要加罚的~”
方羽啧了一声,不爽的说道,那猴子临走时还回头对着自己咧嘴龇牙可不是什么好含义,那是在嘲讽极为相似的两个物种为什么一个敏捷一个笨拙啊~
方羽三步化两步的疾走,脚步轻盈,却没有留下一处脚印,身边的树木快成幻影的向身后倒退,奔跑速度带起的风把飘落的雪花也带着在空中打转纷飞,却没有一粒落在他的衣服上。
雪花融化后会打湿衣服的吧,他可不想那样狼狈,身着最为面的一层单衣有着兜帽,戴上后效果显著的遮挡住两旁的风雪。
猴王是猴群中的最强者,它一定是享受着最美味的食物,皮毛最水滑,体格最肥壮的一个,立于猴群间最显眼最威严,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它享有与所有母猴繁衍的权利,它是在撕咬拼打互相残杀中角逐出的最强,虽然往往到了老年的时候下场都很凄惨。
但现在就是猴王最美好的时光,它的身手矫捷,动作灵敏,爪牙最是锋利坚硬,在这片山林中无处不是就是它的游乐场。
现在它的王座有些不稳了,在一次不经意的回头张望身后的时候竟然不是一片白蒙蒙空无一物的树林,那个长腿两脚奔跑的动物竟然在下面紧追不放!看样子还非常的轻松,动作轻盈甚至跑过的时候地上没有留下一块踩踏的痕迹!
“吱!”
猴王被吓到了,它动作不在带有玩耍般的嬉戏,它拼尽全身的力气攀爬、跳跃在每棵树与树之间,因为用的力过大,它的动作不在飘逸灵动,连踩踏过的树干都留下了锋利的抓痕,跳跃时巨大的冲击把树上的积雪也纷纷抖落下来,下起一阵阵短促的大雪。
“哈!”
方羽兴奋的呼喊,在这空旷广袤的白色世界里,能够更加的感受生命的乐律,大自然的威严,他毫不在意巨大的声音会震动大山脆弱的平衡,就算雪崩又如何!反正不能埋下我!
不顾身体,放空大脑,不去烦恼,就只是追赶着眼前的那只猴子,不急不缓的追赶,最好是恰到好处的把它追到脱虚为止,每次都放它一线生机,让它以为自己还是处在领先的位置,还有逃走希望。
方羽弯腰,手掌垂落接触到雪层,下一步,他就出现在很远的前方,而手里也抄起了慢慢的一垒雪。
积雪松软,寒冷,但是这也的雪松松垮垮的没有直接的威力,还需要加工。
“就像在岛上的时候一样,和七花玩的打雪仗!”
不承岛的冬天很短,连雪也很少见,地理位置四面环海的优越就体现在它的四季如春的气候。
那场罕见的大雪让他玩的很凶,压缩的无比结实比岩石还有坚硬的雪球砸在身上就是一处青紫的瘀伤,当然是七花身上的(之后的下雪天七花就对打雪仗有了心理上的抗拒)。
方羽狠狠的蹂躏手中的大团积雪,原本松散的一团眨眼间就被压缩的浑圆凝实,他的掌心更加寒冷,雪球的寒气透过表层肌肤渗透到了血肉里,连血液、血管也要一起冻僵,像是被用武士刀砍了一下,那是刮骨般的刺痛。
“忍法·一指弹!”
方羽用目力预测了猴子的行进速度、地形的变化走势、风雪的缓急程度,然后在能够伤而不死的情况下把手中摩挲只有眼珠大小的无比敦实的雪珠掐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间——弹射!
嗖的一声。
雪珠飞射的声响把寂静的雪地都带着一起震动,表面光滑浑圆白净无暇的雪珠瞬间染上了一层血渍。
雪珠追星赶月的疾射,仅仅是摩擦过猴王的后腰就刮下长条沾肉带血的皮毛,带着汹汹的势头,雪珠没入实木又穿透而出,连续打穿了数棵银松才停下来。
“嘎嘎嘎嘎嘎!!!!”
猴王凄惨的嚎叫着,连忙抚摸伤患处。
一下子,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疼痛拖住了脚步,它回首张望,看到在一条直线上的树木都有被打穿了一条孔洞破损。
“吱吱~~”
虽然不能人言,但它明白自己如果继续逃跑的话下一发孔洞,一定会出现在它的身上,鬼灵精的猴王只能无奈的爬下树干,走投罗网。
看着匍匐在雪地前的猴子,方羽毫不客气的踩在它的脑门上,把它的脑袋踩进雪下。
猴王没有了神气,连反抗的叫唤都不敢,身体僵硬着,希望毫无反抗能够博取一线生机。
“还跑吗?”
“跑啊~”
“笑啊~”
方羽踩在猴头上的脚左右的扭动,微压,被压踏着的猴王鼻孔、眼睛、嘴巴、耳朵里塞满了雪花,不能畅快呼气的窒息感,紧紧贴近冰雪的冰冷感,身后伤口仍在流血的疼痛感,这些都在反复的折磨着它,但它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喂~我知道,你能够大概的听懂我说的话吧。”
方羽看着一动不动的猴子,眼神冰冷无情。
“我不管你之后会不会遭到猴群的反噬,猴王之位是否不保,现在你只有一个活命的方法——带我去你们的老巢。”
“我不想说第二次。”
猴王艰难而缓慢的将一只前爪放到方羽踩在它脑袋的脚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