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个月风雨兼程,方羽四人来到奥州城旧址,这个既是大乱的引发者飞騨鹰比等的起点也是他的魂归之处的地方。
“银阁,你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嘛!”七花元气十足的对着一旁的中年男人说道。
多日以来的路途,七花的世界越来越大,在他的心中不在只装有虚刀流这门技艺,渡河、过海、登山、买卖、不杀生、多交谈,这些东西都是在小岛上没有的。
七花的世界越大,他的心绪也就越多,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如果在岛上那么每一天的日子都是不变的吧……
“我的祖先可是以一敌万的存在,作为祖先子孙的我怎么可能是一个走路都要喘气的废物,别太小瞧人了啊!小哥。”
自从离开了沙漠中的那间狭小的暗室,每日的行程都会走不少的路,就算是在一地停留修整宇练银阁也会自觉的每日辛勤锻炼,虽然还是没有回到他的巅峰时期,但也不会赶路都艰难不已。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啊……”
“毕竟有二十年了,当时残留的建筑不是埋进土里就是被被人拿走了,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埋在土里的可能性更大吧。”
方羽看着眼前的青青草地,心中还恍惚闪现着多年前来到这里时大火烧遍四野,那时候这里的地上还没有长野草,作为一方地区的城主府邸,这里四方的土地都是被长久以来的行人践踏的寸草不生,就算是大火过后也是烧焦后的漆黑,要是长了草可能会发生森林大火吧。
所以这里的野草是山野中的草籽被大风给吹刮过来的吧,野草是一种生命力非常顽强的生命,只要你给它一点点生存的空间它就会肆虐的疯狂蔓延生长,等到你想要干掉它的时候就是大火也烧不尽了,因为它的根早已深深的扎大地深处里去了。
“所以我才仰慕它们的生活态度……”
“咳咳!”
方羽用袖子捂着自己咳出血的嘴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多日的路途让他的致死因素也多了不少,过劳死,渴死,中暑死,呼吸堵塞死,淹死,风寒死……
就算是再怎么压制,但体内的病魔还是一点没有减少。
深入骨髓的痛,又从骨髓蔓延到手臂、手掌、牙龈、血管、心脏、肋骨、肩胛骨、指骨、指甲、毛孔,每一寸血肉里都像是被蹂躏着,身体行走时,肌肉鼓动、血管延伸、筋肉拉伸、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摩擦,甚至是缩小到每一次呼吸时的肺部的运作,都让方羽痛彻心扉。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并且还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是他总是压不住自己咳血的冲动估计咎儿还只是当方羽身体虚弱罢了。
“七实……我们回到岛上去吧,我们不收集刀了!”方羽一旁的咎儿关切的看着方羽道,方羽袖子上的血又变多了!
方羽从不让别人来搀扶自己,那会让方羽感觉自己是一个走路都成问题的废人。
“没事,只是这几天露宿在野外的时候风吹多了有些咳嗽,过几天就好了,游戏怎么能不玩到结局就退出。”方羽的话虽然平淡,但是他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回轻易修改,就算是死在完成任务的途中也是一样!
“……好吧。”
“说说你对于你父亲的映像吧,我还只是听你在小时候说过一句。”
方羽另起一个话题,不想要让众人在关注他身体的问题。
“你说你的父亲是一个喜欢愚弄人的……父亲?”
“他一定很爱你吧……”
方羽继续平淡的走在咎儿的一旁和她说话,至于那个【诚刀·铨】的持刀人一定就在这附近吧。
“父亲他也是一个持刀人,他获得过十二把变体刀中的【诚刀·铨】,【诚刀·铨】的特点是给人直面心灵的考验,见到最真诚的自己……而父亲就是在获得【诚刀·铨】之后才萌发了‘现在的历史是错误的’这一个观点……之后就发起了反叛。”
“但就算是在战事繁杂的时候也会尽量的抽出时间来陪我,虽然在多数时候还是喜欢捉弄我,但我知道他是不想因为我没有亲人陪伴感到孤单,所以就算是父亲再怎么捉弄我,我都会尽心尽力的和他一起玩耍、打闹。”
“在后来……幕府派出了隶属于彻尾家名下的第六代虚刀流传人·鑢六枝……”
“继续和我说说吧,我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咎儿经历过的事情。”方羽凑近咎儿的耳边说道,说话间的热气暖暖的打在咎儿圆润白皙的耳垂上,让咎儿本来低落的情绪恢复了些。
“……到处都是大火,我被父亲藏在他房间的柜子里面,父亲让我不要出来,但他的处境非常的危险因为城楼已经被大火给吞噬在加上不断的有侍从被残杀的惨叫声传来,当时的处境已经危在旦夕了,但是父亲却神色平淡没有一点慌张。”
“父亲他就静静的盘坐在房间里等待杀进来的敌人……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那个男人赤手空拳,没有携带刀兵,但他闯进来的时候却没有一合之敌,就连手持武士刀的剑士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手像是刀一样,锋利、迅疾,又像是闪电一样让人只能用眼睛看,但绝对反应不过来,阻挡他的人不是被手刀斩首就是被削断手臂,划破胸膛,那造成的伤势真的和刀一样……”
“然后他来到父亲的面前……”
“父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像是一个剑士一样的向那个男人发起了挑战……他们相交而过,父亲的胸膛被破开了一道巨大的伤痕,那个男人毫发无损。”
“父亲倒下的时候正好是面对着躲在柜子通过缝隙偷看的我,我清楚的看到,父亲他在死的时候还是面带微笑的对着我嘴角动了几下,像是在安慰我一样,他的笑很温柔,连眼睛里也带着温柔的笑……”
“但我的世界在父亲死的那一瞬间也一起崩塌了……我竭力的尖叫、哭喊,头发就是在那个时候变白的。那个杀死我父亲的男人也发现了躲藏在柜子里的我,他看我的眼神很是冰冷,又像是不屑一样,就那样放过了我然后转身去杀死剩下的剑士们……”
“我之后就不再开口说话,因为作为大乱的引发者飞騨鹰比等的子嗣,又因为我的美丽在这个世界非常的稀有,所以又被攻城的人贩子们抓住了,他们也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货物一样对我……”
虽然是事实但自己说出来来真是有点自恋啊,方羽默默吐槽。
“辗转多地,不是人贩子们死掉了就是又被别的想要把我养大然后在让我做妾侍的人家收养,所幸因为当时的年龄很小逃过了一劫。”
“然后在一次收养我的人家死掉,继续的被人贩子们带走的途中遇到了正在杀戮的你……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咎儿把她遇见方羽之前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虽然还是很低沉,但她的精神却比那种伪装的高兴要好的多,因为这是真实的感情。
“嗯,看来我们的命运早就在很久之前就连接在一起了。”
“对了,那个躲在树林偷听的精怪是不是也该出来了呢~”方羽对着空荡荡只有几片凋零的叶子在飘飞的树林说道。
“你之前说的有趣的三个人中第二的就是咎儿的父亲飞騨鹰比等吧。”
方羽对着那个从林间走出来的长发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