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爹说的。”
“奥,听你爹说的。”赵飞重复了一遍秦时宇的话。
一开始没觉得哪里不对,话说出口后,才发现哪里不太对。
“什么?!你说谁?”
那声音大的恨不能将屋顶子给掀了。
赵飞整个人都被秦时宇这一句话给震碎了,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秦时宇。
“我爹说的,怎么了?”秦时宇一脸好笑的看着,已经怀疑人生的人,不解道。
赵飞也没想到,这小公子看起来挺精明的啊,怎么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墨夫人墨奕寒两人也很震惊,但是没有赵飞那么反应大。
等赵飞缓过来后,三人面面相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想过各种理由,还真就没想过右相。
这次他们也真是开眼了,还有给自己亲儿子泼脏水的人。
右相真够可以的。
让其他人大开眼界的某人,已经赶来了,他在将军府门口打了一个喷嚏。
秦惊澜早就知道他这个儿子,藏不住事。
不用怎么套,一股脑儿的就全说出来了。
为了不太过于吓人,他只能拉下自己这张老脸,亲自来跟人解释。
“秦时宇,你个坑爹玩意儿。”秦惊澜低骂了声,从马车上下去。
活动了活动嘴巴,换上一副堆满笑意的脸就抬腿迈进了将军府大门。
这件事的大概过程,墨夫人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很清楚了。
她跟墨奕寒两人四目相对,也是不知说啥是好。
这么疯癫的人,他们也是头回见。
一直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墨夫人看着秦时宇比之前清醒了一些,朝门外喊了句,“青儿,将醒酒汤端进来,在安排一辆马车,等小秦公子喝了醒酒汤,将人给送回去。”
不多时,一个青衣婢女,端着一碗汤进来了,低着头显得十分谦卑,“夫人,汤来了。”
墨夫人指了指窝在树后面的人,“小秦公子在那,给他送过去吧。”
“是。”
青衣婢女,端着醒酒汤,半蹲下去,将碗递到人跟前,“秦公子,醒酒汤。”
“我不喝。”秦时宇看都没看,听到那婢女要过来的时候,他就将头扭到了里面,丝毫不给人机会。
他虽然醉了,但不是傻子,秦时宇现在一心认定了墨奕寒要对他下手。
所以他墨府的东西,他现在可是一口都不敢再动的了。
墨横听门房通报,说秦惊澜来了,他连衣物都没来得及换,一身酒味就去迎接秦惊澜了。
其实换不换衣物,在墨横看来没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小节可拘。
长年的边疆生活,他早就不计较这些礼节了。
墨横虽然已经多年不在朝堂了,但对于秦惊澜他还是尊重的。
不是因为他年轻时的诨号,而是处于这样混乱的朝堂上,还能保他丞相府十几年不倒。
就这一点,这人就不是一个草包。
两人没什么交情,就是上朝时两人也没交流过。
主要是一个文官一个武将,不打起来就是好事。
墨横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来。
“右相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墨横也不清楚他现在来是何意,为了墨奕寒他只能装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去恭维人。
秦惊澜自然不敢让墨横恭维他,他不恭维人就不错了。
虽然在朝堂上他的官职高,但是他这辈子最佩服得就是能为国血洒疆场的士兵。
当时若不是阴差阳错,他也该是这般吧。
行了,不想从前了。
秦惊澜微拱手道,“颂羽兄言重了。今日叨扰也全是因为犬子在墨将军府上。他从小没大没小惯了,恐唐突了您跟夫人,特此来将犬子给带回去。”
墨横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的来意了。
“小秦公子人很乖,没有唐突。既然右相说了,那我就带您去找一下小秦公子。”
“那就多劳烦墨将军了。”
(不算字数,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九点二十才下课,今日字数肯定不能达标了。不过明日放假,一定会补上的。到时候可以重新看一遍,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了,抱抱~~)
相比于两位父亲这平静的对话,厢房那边可是热闹极了。
秦时宇就是不喝那醒酒汤,不喝便不喝吧。
但是好歹你从地上起来啊,这一直赖在地上是怎么个意思。
墨夫人之前怎么看他怎么喜欢,现在也是喜欢吧,不过更多了许多无奈。
她也知道小少年酒量浅,不谙世事,有些任性罢了。
但是再好的脾气这么被消耗,也该磨尽了。
墨奕寒可就没她这么好的耐心,他大步从厢房门口朝秦时宇走去。
大手从漆盘上拿起那碗醒酒汤。
青衣婢女看着墨奕寒黑着一张脸,也不敢动,生怕波及到自己。
墨奕寒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道,“起来。”
那青衣婢女,从地上起来,急慌慌的就躲到了墨夫人后面站着。
半点耽搁都不敢有。
墨奕寒端着那碗醒酒汤逼近秦时宇,沉声道,“你喝不喝?”
“不喝,打死也不喝。”秦时宇整张脸埋的更深了,恨不能扎进土里。
现在在秦时宇眼里,墨奕寒就是一个对他有企图的流氓。
打死他都不会再吃一口将军府的东西。
这是他自己不喝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墨奕寒抓上了他的衣服,试图将人从那狭窄的缝隙里,拖出来。
熟悉的窒息感,让秦时宇顿时不安起来,他跟个八爪鱼似的,双手双脚的死死扒着那瓷盆儿。
指尖生生攥得发白。
嘴里骂骂咧咧的。
墨夫人也是被惊到了,这个小秦公子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给她“惊喜”。
墨奕寒扯了几次,压根没扯动。
便将手松开,逼近人,强硬的将秦时宇的头扭了过来,碗口直接抵到了嘴边。
“喝下去。”墨奕寒那双清冷的眸子,死死看着他,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秦时宇有一个毛病,就是你越强迫我,我就越跟你对着干。
他使劲往里抿着嘴唇,将嘴唇抿成一道直线,摇着头,喉咙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
都这样了,他还在不停的咒骂墨奕寒。
墨奕寒也是被他给气到了,在军营里这八年,他也见过不少的刺头兵。
还真就没人跟他这么难弄,墨奕寒的征服欲也被激了出来。
他的手抚上了人的下巴,虚虚握着,语气阴冷,“我再说最后一遍,喝下去。”
秦时宇用力的扭了一下头,企图从人手里挣出去,还不忘翻人一个白眼。
秦时宇明显感觉到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猛地收紧,力道更是陡然加大,恨不能将他的下颌骨给捏碎了。
下巴上的疼痛,让秦时宇闷哼出声,墨奕寒瞅准机会,抬手间,直接将醒酒汤给灌了进去。
“看来,还是这样听话。”
说完起身将碗“咚”的一声,用力的放到了桌子上。
秦时宇没反应过来,嘴里的汤根本就来不及吞咽。
灌进来的那些醒酒汤,直呛得他咳嗽。
墨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墨奕寒变成这个样子。
一开始她只以为墨奕寒就是恐吓一下小秦公子,直到他的手收紧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途中墨夫人大喊了一声,“墨奕寒!”,然后冲了过去,却依旧没来得及阻止他。
等墨奕寒放好东西,走近她的时候,她上去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巴掌打到了人脸上。
墨奕寒也不恼,更不解释,就那么站在一旁。
由于剧烈的咳嗽,再加上秦时宇的反抗,那碗醒酒汤算是一大半都被洒了出来。
他嘴角还淌出了一道细细的褐色“丝线”。
原来那身干干净净的月白色外袍,沾染上大片大片的褐色汤汁。
就跟在宣纸上洇出来的的水墨画般。
墨夫人蹲了下来,拿着手帕一点点给人擦着,淌了一身的汤液。
语气不知柔了多少,她是真的愧疚了,“小秦公子我代那个逆子给你道个歉,委屈你了,你想怎么打他都行。”墨夫人看着秦时宇发红的两颊,满眼心疼。
“墨夫人不必如此,这都是这个逆子应得的。”一道气愤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秦时宇顺着声音望去,就瞧见他爹跟墨老将军站在门口,不知来了多久了。
秦惊澜这声音,明显就是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寒儿灌小秦公子醒酒汤,太过于粗暴,右相心疼自家儿子了。
墨横也摸不准,他看了看墨奕寒,黑着一张脸,愠怒道,“还不过来跟右相道个歉,你瞧瞧你都把小秦公子弄成什么样了!”
还没等墨奕寒走过来,秦惊澜就走近他,伸出了手。
墨奕寒条件反射的偏了偏头,皱眉看着秦惊澜。
秦惊澜也不恼,继续道,“墨将军,打疼了吧。等我回府后,给您送一些消肿药膏。”
不是,这是个什么情况。
秦惊澜的这番操作属实是让所有人摸不到头脑。
墨奕寒后退几步,“晚辈多谢右相赐药。不过晚辈皮糙肉厚的,就不劳右相挂心了。”
“这是哪里的话,墨将军可是我大景战神,可伤不得一点。”
墨横也适时出口,“多谢右相,不过寒儿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气。”
秦惊澜想了想也是,不过一巴掌的事,战场上流血受伤的事,哪个不比这个重。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我多虑了。”
下一秒就切换成了另一个人,吼道,“秦时宇!你给老子滚过来!”
秦时宇已经习惯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走近,“爹。”
秦惊澜睨了他一眼,满脸嫌弃。
他看看墨奕寒,又看看秦时宇,两张对比,云泥之别。
他心里吐槽,怎么那就不能是他儿子呢。
可能心里想着其他,嘴上直接脱口而出,“呦,这是哪家的大孝子啊,认错人了。”
秦时宇虽然醉了,但是他爹的声音他不会听错的。
他踮着脚,又朝人的脸凑近了几分,扯了扯上面的胡子,两人四目相对。
秦时宇盯的认真。
瞬而一笑,“嘿嘿,我没认错,你就是我爹,你眼尾处有一颗美人痣。我幼时听祖母说,你刚出生的时候,看那痣一直以为你是女儿家。”
“你小时候,祖母还给你穿过女儿家的衣裙呢。”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秦惊澜烦躁的赶紧打断他的话。
耳尖倒是泛起了红意。
这兔崽子真是讨打,什么都说。
他的老底全被秦时宇给揭光了,老脸一点都没剩,全丢了。
秦时宇丝毫没听出他爹语气里的不悦。
继续道,“爹,当时听祖母天天念叨,其实我也想看看您剃了胡子,穿上女装是什么样子,要不您今日就给我看看。”
往常这话,打死秦时宇他都不敢说,今日实在是喝的太醉了,不知怎么的就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秦时宇的话,直接惊到了墨横,心里吐槽道,这完蛋儿子打死都不为过,还穿女装,他想得真美。
还穿女装,老子给他打成木桩。
秦惊澜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他伸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大放厥词的人,“秦时宇!你,你,老子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
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用柳藤编成的一根藤鞭。
这原本是打算等秦时宇回去了,再给他用。
不行,秦惊澜等不了一点。
晚一秒,他都怕再也用不上了。
因为被这逆子给生生气死了。
他用力的抖了一下那藤鞭,发出响亮的破空声。
这声音让秦时宇寒毛直竖,他下意识的拔腿就跑。
奈何腿上软的根本就用不上力气,也就跑了三两步就栽到了地上。
藤鞭一下下落到身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秦惊澜已经被人给气狠了,压根就顾不得其他。
一鞭一鞭的落下,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墨横父子看这架势,也怕真出了人命,墨横攥住了秦惊澜又要落下的手,劝道,“右相,右相,消消气,消消气。小秦公子就是年幼,口无遮拦,这也怨我,让他喝了酒。醉了,他不是故意的。”
“起来!”秦惊澜挣开墨横的手,将人往旁边推了一把,继续挥鞭,“你个逆子,今日就让你好好长长教训。”
墨横也为人父了,他明白右相气得是自家孩子烂泥扶不上墙。
他叹了口气,拉了拉墨奕寒,小声道,“寒儿,你去劝劝右相吧。别真将人打出个好歹。”
墨奕寒看着地上来回乱滚的人,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走近道,“右相,惩戒过就行了。就算打死了,也没改变什么。”
墨奕寒这番话还真将秦惊澜点醒了。
他将手里的藤鞭朝地上狠狠一摔,喘了口粗气,“墨将军,你说的对。”
之前他是舍不得,现在看来,是时候让秦时宇去历练历练了。
(呜呜呜,孩子要哭晕了,已提交发表章节不能存草稿,我的两千稿子啊没了,又重新写的,呜呜呜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