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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死地盯着林楹,慢慢地道:“我,不,信。”

    林楹看着赤霄:“剑是他来给你送的吧,那一夜他从你房间出来,便主动告诉我,你们约在了此处……”谢临忍无可忍一般把剑刺过来,林楹侧身避开,继续道:“他要去报仇,怕连累你,所以……”

    “你说谎,”谢临的剑垂下去。

    他的眼瞳有些发红,林楹看得心惊胆战,却仍然笑得温柔如水:“我没有骗你。跟姐姐回家,我不关着你了,先养好伤。”

    “我要现在去找他,”谢临说。

    他这么说着,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木木地站在原地,一时脸上竟是迷惘,眉宇紧紧地皱了,接着喷出一口血来。

    “阿榭!”林楹吓得魂飞魄散,抱住了谢临倒下来的身子。她连忙点了谢临几处大穴,又去擦他嘴角的血。

    谢临紧紧地拽着林楹的衣袖,要撕裂布料一样。他靠在林楹剪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天空,语调空洞:“他一个人去报仇,回不来了怎么办……我的秦惜,死了怎么办?”

    林楹掌心抵在他后背送着真气,顺带着帮他引导内息。她听见这话,心中又痛又恨,又酸又怒,但仍然强忍下了。

    谢临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推开林楹,也没有挣扎,只轻轻地说道:“姐姐,我恨你。”

    因为久违了十年的称呼而骤然冲上头的狂喜,转瞬间又因为下一句寸寸龟裂。林楹僵硬了身体关节,觉得自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连骨髓都冻得发麻。

    那时死在她手下都不曾说过恨的弟弟,终于对她说出了这个字。迟到了十年,却还是来了。

    她痴心妄想苦苦想要续上的那根线,彻底断了。

    再也不可能续上了。

    “恨就恨吧,”林楹听见自己说,她的声音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因此带着一点木讷的温柔,“你活着就好……我们回家。”

    第118章

    尘封已久的园子里,凤凰木深红如血。

    这是奚明懿从前住的地方,简单地唤作“懿园”。秦惜来到昭王府的第二天,奚明雅带他打开了懿园的门。

    奚明雅似是颇为怀念,一步一步踱得极慢。

    秦惜跟在他身侧,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念母亲。他此生所见的奚为霜是住在花海深处的木屋里的,不是这样富贵锦绣的地方,也没有四方的墙壁。懿园在他眼里是蒙了尘的明珠,气派漂亮,带着陈旧的味道,却与他毫不相干。

    “以后你住这里,”奚明雅停住,回身对秦惜道,“你跟明懿有点关系,我见一见你,倒是能想起她了。”

    他必然没有什么好心,秦惜只道:“卢沐雪承诺了你什么?”

    “白露为霜,还有武林盟主,”奚明雅语气漫不经心,坦坦然然。他推开红木门,在门口立着,却没进去。

    秦惜想起那空荡荡的剑匣,只觉得讽刺,但奚明雅既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再告诉他。为了不存在的东西殚精竭虑,便是活该。

    只是武林盟主之位现在还在卢广义手里,倒不知卢沐雪能怎样把它给奚明雅,难道要偷来盟主印白送给他。偷是容易,奚明雅又如何能让武林众人服从?

    “你一点都不怀念你的母亲吗?”奚明雅忽然道,轻轻地笑了,“怎么这样不孝,要舅舅教你?”

    他随手抽了身旁护卫的长刀。

    一股寒意从后背爬上脊梁,秦惜敛了陡然肆虐的杀意,垂下眼去。

    奚明雅又忽而把抽到一半的长刀推了回去:“我那十几个人,是怎么被你杀了的?”

    “不是我杀的,”秦惜道。

    “撒谎,”奚明雅倚靠在门框上,眼角慵懒地抬着,脸上似是啼笑皆非,“他们是去找你的,最终一个都没回来。不是你杀的,却能跟你脱了干系吗?”

    秦惜无言。

    奚明雅终于达成什么目的一样,露出些许心满意足的神情,他对着护卫招了下手:“究竟是谁杀的,问出来……别让他死了,他还年轻,只是不懂事。”

    奚明雅此时只是想折腾秦惜罢了,倒是没想要他性命。秦惜心知人是谁杀的都不重要,但他确实是不知道,奚明雅派出去的那伙人是何时死的,又是如何死的。

    光线昏暗的岩洞里,颜婴朝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颜婴夕猛地扑过去,紧紧地盯着颜婴朝的脸,可他再没有其他动静。

    那日颜婴夕拼了命把他从泥石底下刨出来,随后藏到了这一个山洞里,颜婴夕用了毕生所学的蛊术来救颜婴朝的命,只堪堪叫他保留了一口气,至今还没有睁开眼睛。

    颜婴夕拉起哥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到微凉的手心慢慢被自己暖热。

    也许哥哥快醒了,他想,到那时,他是会再横刀相向,还是决然离开?

    颜婴夕想着便觉得害怕,便尽力地把自己蜷缩起来,紧紧地依偎到颜婴朝身边去,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牢牢地抱住了哥哥的身体。

    第119章

    有什么办法,能让颜婴朝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颜婴夕苦苦思索得快要哭出来,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有七毒门的傀儡虫,若是把这蛊虫给颜婴朝种下,颜婴朝就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虽然那样颜婴朝会失去自己的意识,但是比起分离,这一点都不重要。

    颜婴夕松开了颜婴朝,他摸出那细长的虫子来,看着它在掌心蠕动,似一根缠绵的红线。他执起颜婴朝的胳膊,浅浅地划了一道口子,预备把这虫子放进去。

    这疼痛却使颜婴朝哼了声,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