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薇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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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借助藤蔓之力在陡峭的悬崖间矫若游龙一般。肖洛辰一手抓着藤蔓,单手执着弓弩,边往下滑边一箭一箭射出,箭箭直取苏家私兵的性命。
瞧着夏钰之身旁便是万仞深谷,再看苏家私兵拿人的阵势,肖洛辰哪里还瞧不明白,他们若是再晚来半分,夏钰之一定会粉身碎骨。
“大将军莫惊,我们来了,我们来了”,不知是谁喊出了第一声,所有的潜龙卫都跟着呼喊,便带动了整个山谷的回音,浑厚而又壮观。
原来方才肖洛辰看到夏钰之跌入万丈深渊,急得肝胆欲裂。但凡有一线生机,也不能让自己的好兄弟死于非命,潜龙卫里每个人报的都是这样的心思。
他们极快地砍来藤蔓结成绳网,一定要下到涯间一探究竟,未曾想真得于生死一线之间,救下了就要纵身殉国的夏钰之。
眼见这些潜龙卫士兵身上被岩石划破,各自深浅不一的伤痕累累,夏钰之只觉得血气上涌,哽咽在喉。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颗颗大滴的泪珠却从夏钰之的虎目坠落,砸在脚下的石台上,坠地有声。
潜龙卫的战斗力苏暮寒已然亲身领教,眼见如此众多的人顺着藤蔓滑下,他深恨方才费得口舌太多,没将夏钰之早些除去。
第五百八十九章 凯旋
如今先机已失,仅凭着现有的苏家私兵,根本不是潜龙卫的对手。
苏暮寒情知再也讨不到好处,他打一个尖利的哨乎,领着这些私兵呼啦啦往山洞里退去,苏氏年轻一辈的后人仗剑相联,掩护着族中人撤退。
洞洞相联,苏暮寒借助连环洞的掩护,与苏光复和苏暮然等人消失在山洞之间,从另一条隐秘的山间隧道悄悄溜下了玉屏山,三人直接打马边城。
苏家训练的私兵多死在方才潜龙卫箭羽之下,还有一部分为着掩护苏暮寒等三人逃走付出了生命。
留在山脚下的潜龙卫也寻得了苏暮然此前设置的登山绳梯,他们循着绳索上山,两路人马会合,很快便将山洞合围。
如今山洞中除却苏家人带不走的祖宗牌位与那些黄金和罂粟,徒留了一堆老弱妇孺。他们惶惶不安地盯着大批涌入的潜龙卫,眼里充满了恐惧,苏氏族长夫妇和几位老人却是一身傲骨,昂然立在他们的最前端。
潜龙卫手段固然狠辣,却不能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氏族人大开杀戒,夏钰之一方面命人看守,一方面奏请崇明帝圣裁。
被苏暮寒等三人杀出重围,夏钰之心内惋惜,只能照实上奏,更没错过苏暮然话中所露的那句他们即将走马边城,希望崇明帝早做准备。
江阴一役全面胜利,赢得崇明帝嘉奖。
本着仁厚爱民的初衷,崇明帝深知苏氏族人亦是西霞国民,并不想对这些老弱妇孺赶尽杀绝,而是令留守的潜龙卫配合新任的地方官员妥善安排。
闻知夏钰之受伤,崇明帝无比牵挂,命他速速撤回皇城休养。
各地战火已熄,胶州知府易人,东部防御固若金汤,整个江阴地区大刀阔斧,旧貌改做新颜。
陈氏兄弟依然分别担任常州与淮州知府的要职,牢牢守护大运河上两道重要的交通枢纽。
原无锡吴太守两袖清风数年,如今终于熬出了队,他在清查钱唯真贪墨一案中立下大功,此次留任京中,担了户部侍郎之职。
新任的无锡太守是出自历山书院的二榜进士陆同章,他新官上任,锐意改革,很快便将整个无锡的逆党肃清,开创了新的局面。
吴太守之子吴诚以两榜进士的身份止步官场数年,今次蒙皇恩浩荡,任了扬州郡守之职,即日携妻子上任,自然将扬州一带治理得海晏河清。
此前抗击千禧教的战斗中,吴诚因为地形熟悉被泒往无锡,负责调度无锡方面的粮草供给。他在粮草采购的过程中发现了蹊跷,首富梁家竟先于官府数天开始收购粮食、布匹等军需物资,显得十分可疑。
吴诚上任之前,曾修书一封,向无锡知府陆同章讲明了无锡梁家的种种可疑之处,请陆同章方便的时候彻查此事,看梁家有无谋逆的行为。
陆同章顺藤摸瓜,沿着那些商户一家家往上排查,真得查到梁家不但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药品、棉花等物,竟然连马匹、草料也有涉及。
陆知府传训梁老爷,梁老爷哭丧着一张脸跪在地下,只说自己利欲熏心,瞧着战事将起,想要发笔横财,这才囤积了大量物资。
梁老爷指天划地,从此再不行不义之事,如今宁愿将这些东西捐献出来,以备陆知府安置此次受灾的无锡百姓。
梁家这批物资数量不小,陆知府论功行赏,给了梁老爷大大的荣耀,还亲笔提写了块“义商”的匾额,敲锣打鼓送往梁家。无锡梁家烈火烹油,红极一时。
暗中忖度梁家收购物资的时机,陆知府也敏感地发现了不对。他明面上结交梁老爷,与他称兄道弟,支持着梁家在无锡城的买卖,暗地里早遣了人牢牢盯紧梁府,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夏钰之奉皇命凯旋回姑苏皇城,因左腿受伤颇重,无法骑马,便与肖洛辰等人改乘水路,沿着京杭大运河顺流而上。
春时芳草蔓蔓,阡陌间纵横翠碧,蒿草染绿水波,他还曾与苏暮寒煮酒论茶,称兄道弟。时光参差,今非昔比,如今白水滔天,早已物是人非。
想想这多半年发生的事情,夏钰之恍如梦中。
船在皇家码头靠岸,夏钰之换乘马车,又特意嘱咐肖洛辰替自己牵好爱驹破晓。一行人往皇城进发,夏钰之早已归心似箭,恨不得立时见到陈芝华。
潜龙卫与此次肃清叛乱的禁军们一入城门,便受到了城中百姓的夹道相迎。道路两旁百姓们摩肩接踵,颂扬与欢呼声融为一体,响彻云霄。
陈芝华带着丫头巧珍五更天出门,早早躲在离城门口不远一家酒楼二层的雅座里,想要瞧一瞧心上人鲜衣怒马、雄姿英发的样子。
落花人独立,微微雨燕双飞。
陈芝华满含启盼,扶着阑干翘首盼望。奈何望穿秋水,心上人只是不见。
队伍的最前端,是肖洛辰和一干将领骑在马上缓缓而过,不时向两旁的民众挥手致意,却分毫瞧不见夏钰之的影子。
肖洛辰的旁边,还走着一匹颜色赤红的汗血宝马,陈芝华分明认得那是夏钰之的坐骑破晓。一人一马,平日从未稍离,如今这马匹竟在肖洛辰手上。
陈如峻说曾经说起,此次围剿千禧教的行动中,夏钰之受了些伤。当日奏报不清,父亲语焉不详,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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