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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薇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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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听话,便去庄子上清静两日。”

    钱瑰泪落得更急,偏咬着嘴唇不肯认错,只楚楚可怜望住了钱唯真。

    要说动夫人同意女儿远行,必定女儿这么闹上一出才显得名正言顺。

    夫人自然与自己一条心,钱唯真到不是成心想将她蒙在鼓里。只是这些世家大族十有八九沾亲带故,夫人娘家就有几门亲戚住在皇城。一来二去的走漏了风声,想要托孤的锦囊妙计便不起作用。

    钱唯真瞧着女儿闹得差不多,觉得时机成熟,便权充了和事佬。他拍拍夫人的手背以示安抚,要钱夫人莫与小孩子置气。那边谢氏早命丫头打水替钱瑰净面,又拉她去婆婆屋里匀些脂粉。

    瞅着女儿离去,钱唯真才向夫人劝道:“阿瑰的话有几分道理,你是怕她方才搬出了皇后娘娘与公主殿下,觉得她出言不逊。其实咱们的孩子素日娇养,依我看,并不比那二位差到哪里。”

    钱夫人本是胆小怕事,听得丈夫言语里丝毫不忌讳,到惶惶吓了一跳,期期艾艾唤了一声:“老爷”,不晓得如何往下说。

    钱玟替母亲斟了杯茶,劝道:“母亲,儿子说句心里话,便放瑰儿出去走走吧。妹妹已经满了十七,若是议定了人家,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

    有人晓之以情,有人动之以理,明明一件不合时宜的事,说到最后竟到成了钱夫人杞人忧天。钱夫人一张口辨不过那父子三人的舌灿莲花,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只有向女儿妥协。

    次子京中待命,长子却可远行。

    猛一眼瞅到了对面温文尔雅的大儿子,钱夫人心下稍定,与丈夫说道:“若是瑰儿铁了心要去,也不是不行,妾身只怕她一人远行不成体统。老爷便给枢密院那几位同僚打个招呼,要他兄妹二人一道也好。”

    长子钱玟在枢密院任职,得了上司关照,手上十分清闲。若在往日,由钱唯真打个招呼,漫说游历大理,便是游走天下也不成什么问题。如今却是多事之秋,单单钱瑰出京都怕引起夏钰之的疑心,钱唯真又如何敢公开安排儿子的行程。

    对这位阁老府的幺孙、崇明帝手下的大红人,钱唯真如今大感头疼,畏惧之心甚至超过了新任的兵部尚书许三年。

    潜龙卫的手段高明,背后又有老太君一力支撑,这位新任的两品大将军势力渗透之快,可说无孔不入。

    细细查访下来,扬州汇通钱庄的背后真有人在暗暗推动,钱唯真的人发现过潜龙卫的踪影。如此便做实了本就是是崇明帝在背后驱使,夏钰之便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这些事情自然不能让夫人知道,钱唯真耐着性子向夫人解释,女儿身上没有封诰,出趟皇城不必上报朝廷。儿子却有官位在身,没有许可不得私自出京。

    钱夫人对这些政务本就不通,父子三人说得信誓旦旦,她只好打消了由钱玟陪同的想法,却终究是牵肠挂肚。

    钱唯真劝道:“如今官道太平,瑰儿多带几个侍卫,再请几位保镖。我说与好友在边陲迎接,还有什么不放心。”

    钱夫人兀自犹豫着不吐口,钱唯真将脸一沉,添了几分薄怒:“慈母多败儿,还不如瑰儿想得通透。”

    被丈夫说了两句重话,又见重新梳洗归坐的女儿眼圈依旧红红,薄施的脂粉掩不住哀怨的神情,越发我见犹怜。

    儿女都是债,钱夫人长叹一声,算是松了口,钱瑰要独自一人去往大理的事情也就板上钉钉。

    钱瑰心愿达成,望着搁在手边那碗平日最喜欢的银耳莲子羹,却是食不下咽。

    今早二哥与妻儿生离,过不了几天便轮到她与父母双亲的暂别。

    钱瑰殷切希望,真得只是暂别。纵然荆钗布衣、粗茶淡饭,一家人能长久一处,便是永恒的幸福。

    瞧着母亲神色郁郁,钱瑰何曾真心想要惹她生气?一时是悲从中来,睫毛又挂了几串泪滴晶莹剔透。

    钱瑰推开杯盏起身,盈盈向母亲一拜,软软地拉着母亲的手撒娇:“女儿不是存心与母亲怄气,母亲便依女儿这一回。母亲爱女之心,瑰儿时刻铭记在心,从今往后,再不惹您生气。”

    瞧着女儿又是潸然泪下,钱唯真生怕这出戏演砸,赶紧吩咐下人将酒撤去,摆了面食与点心上来,匆匆忙忙结束了晚膳。

    也唯有钱瑰这般死缠烂打地说动钱夫人,只做女孩儿家的胡搅蛮缠。若是实话实说叫她转移财产,钱夫人必定拼上自己一条命也不舍得女儿涉险。

    钱瑰走出正院,回望湖绿色的窗纱上母亲如画的剪影,想起方才母亲生气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心下的酸楚排江倒海。

    第四百四十章 出城

    方才承诺了再不惹母亲生气,钱瑰只怕母女二人往后再无见面的机会。

    如今分离在即,府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甜蜜。钱瑰多想时光能够永驻,依然停留在她随时可以溺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刻。

    碧梧与青衣两个丫头替她整理着行装,翻到几件大毛的衣服,还有一件孔雀呢的斗篷,青衣小心地问道:“小姐,这些东西却是不必吧?”

    “还是带上吧”,钱瑰抚摸着一件玫瑰紫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记得那是去年冬日母亲特意替自己置办的新裳,自然不舍得放下,吩咐碧梧一并带上。

    青衣手上抱着件莲青底子大红与金线刺绣锦上添花纹样的猞猁斗篷,还有一件秋香色掩襟夹袖银鼠小袄,疑惑地问道:“小姐此去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哪里须带这许多的东西?闻说康南冬天也暖和得很,这些大毛的衣裳不一样用上。”

    碧梧比她大了半岁,眉眼间便沉稳得多,叱道:“穷家富路晓不晓得?什么时候都要有备无患。如今眼看了到了九月,回来便是寒冬腊月数九严寒,你要小姐拿什么御寒?”

    话虽如此说,碧梧瞅着钱瑰挑出来的衣裳首饰,心里其实大不以为然。

    几件大毛的衣裳到不为过,钱瑰此次却是一年四季的衣衫选了再选,连同凉绸冰缎的夏衫都带了足有十几件,加上鞋子、腰带、珠宝首饰,满满当当装了五六个箱笼,到似是搬家一般。

    两个丫头收拾行李的时候,雪白的波斯犬踏雪温顺地抚在钱瑰膝上,碧梧看得眼睛一跳:“小姐,莫不是您还要将踏雪也带在路上。”

    钱瑰拿着一把犀牛角的梳子认真梳理着踏雪光滑如缎的长毛,认真点头应道:“正是,旅途漫漫,聊以作伴。”

    那唤做踏雪的波斯犬似是听懂了钱瑰的话,懂事地往她怀里靠了靠,一人一狗相偎的画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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