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薇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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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几分放心的释然,樱唇一展,露出如玉的贝齿。
相较于韦娘子的严苛,两姐妹素日都与齐娘子更亲厚些。慕容蕙的一手琴技便得自齐娘子真传,算做她的入室弟子,与她的师生情谊又非慕容薇可比。
“两位娘子平日教授尽心,自然该受我们尊敬。长姐带回的礼物里,都有她们一份,待日后授课时奉上”,慕容薇由着流苏替自己更衣,认真答着妹妹的话。
慕容蕙脆生生应着,饶有兴致地倚在妆台前看慕容薇梳妆。又翻了她的妆匣,用心选了朵碧色掐丝珠花,配慕容薇水绿凉绸挑绣五色银丝海棠的长裙。
姐妹两个妆罢重新回到凤鸾殿,秦姑姑正指使着宫人们摆饭。
崇明帝坐在炕上看书,徐昭仪已然带了慕容萱早早来到,正陪着楚皇后说话,唯有慕容芃还在上书房未归,。
自打想起前世里徐昭仪如何敌前教子,又如何慷慨就义,逝与西霞共存亡的从容,慕容薇心上就十分赞叹,对这一对母子一扫从前的怠慢,显得十分友善。
给徐昭仪的礼物已然命人送去她的宫内,如今慕容薇又带了几样玩意儿,却是单独送给慕容萱。
惠山泥人捏得惟妙惟肖,一套十二个,行走坐卧的姿态应有尽有,如慕容萱一般稚气未脱。瞧着与自己容貌相似的泥塑,慕容萱发出惊讶地低呼,怕影响了父皇读书,又慌忙掩住口,乌溜溜的黑眼珠转来转去格外有神。
昔日里凶巴巴的长姐如今满脸疼惜,慕容萱笑容灿灿满是欢欣。他小大人一般的道着谢,稚气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澈。慕容薇爱怜地拧一拧他粉嫩的腮头,慕容萱害便羞地将头埋到母妃怀中。
孟昭仪因是体质较弱,五六个月的身孕已经坐实,却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小心翼翼在长春宫内安胎。闻得凤鸾殿内传了家宴,特意泒了人向楚皇后与慕容薇告罪,又送了去年自己酿的梨花酒为宴席添兴。
第二百四十五章 咫尺
前世这个时候,孟昭仪早已失却腹中胎儿,以致于余生郁郁。苏暮寒大军攻破皇城时,她与徐昭仪一样惨死在大殿上。
父皇与母后对她们其实并无多少恩情,然而大厦将倾时,她们都选择了坦然面对,没有一个人苟且偷生。
慕容薇对孟昭仪也有深深的钦佩。
瞧着母后望向阿萱的慈爱神情,便该晓得,母后不是那等心狠之人,不曾因为善妒而想要扼杀孟昭仪腹中的小生命。
不然,又怎会容得阿萱这几年在宫中享有与阿芃一般的体面。
前世里孟昭仪的郁郁寡欢依旧在眼前闪现,慕容薇终究不明白,到底是孟昭仪伤心过度落了胎,还是有人趁着皇祖母去世的混乱,对她腹中胎儿下手。
谢了孟昭仪的梨花酒,慕容薇婉转说道:“请昭仪娘娘安心休息,过几日得闲,本宫自当前去探望”,又命流苏回宫去找罗嬷嬷,取些阿胶、人参等物送与孟昭仪滋养身子。
不到瓜熟蒂落,那背后之人还有机会下手,慕容薇对孟昭仪这一胎依旧有些牵挂。知道徐昭仪时常去探望,便关切地问了几句。
徐昭仪脸上也洋溢着喜气,笑道:“太医天天请脉,孟昭仪能吃能睡。臣妾昨日去瞧了,到比前几日胖了几斤。承皇后娘娘体恤,免了她的请安,到越发金贵,如今连宫门也不出。”
提到皇家后裔,楚皇后含笑点头,说得没有一丝芥蒂:“她怀着身孕,自然金贵些,便是太后娘娘那里,也免去她的晨昏定省,何况本宫。平日里有劳妹妹多去照应,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替我皇家开枝散叶的功臣。”
徐孟二位当初身份尴尬,两人早先做梦也没想到,能有如今这样舒心的日子。
本是先帝弥留之际被太后娘娘做主赐给崇明帝,两人也心知肚明,为的就是楚皇后膝下没有皇儿,怕叫禅位的历史重演,起个开枝散叶的作用。
崇明帝即位,名义上未亏待她们,封了两位昭仪,却也是有名无份。皇帝陛下守着国孝,连皇后娘娘那里都不留宿,又何况是她们二位。
而那时楚皇后腹中其实已然怀着慕容芃,只因她小日子不准,纵然推迟些,只认做是父皇去世伤心过度,不曾往身孕上留意。
等到楚皇后十月怀胎诞下麟儿,崇明帝为迟来的儿子取名做芃,愿儿子如青萌碧草,茁壮滋生。
帝后伉俪情深,又有了儿子傍身,更显得她二人多余。
待出了孝期,反是皇后娘娘体谅母后当日苦心,劝丈夫临幸二人。徐昭仪一朝怀胎,生下皇子,此生再无所求。
孟昭仪虽也承宠,肚子却不争气,唯有羡慕徐昭仪的福气,却不曾妒忌。
焦虑了几年,孟昭仪求之不得,已将心态放缓。她将慕容萱看做自己的孩子,与徐昭仪一般费心教导,为的是老来能有个依靠。
不想如今老天眷恋,自己竟有了身孕。孟昭仪做梦都能笑醒,常常喜极而泣。
迟来的福气弥足珍贵,也是因此孟昭仪添了十二分的小心,一步也不肯走错。
造化弄人,楚皇后体谅母后当日的苦心。便是与丈夫隔阂之时,也从未拿这两人撒气,更何况如今夫妻和睦,儿贤女孝。
因此说起孟归依这一胎,楚皇后到是由衷觉得添了件喜事。
直待暮云四合,酒宴齐备,众人都落了座,慕容芃依旧不见踪影。
楚皇后正要泒了人去催,慕容芃匆匆赶了过来,就着宫人捧的银盆净手,口里连说抱歉:“一时贪笔,只想着将赋做完,不想误了时辰,该当赔罪。”
儿子勤勉,做父母的自然欣慰。楚皇后哪里舍得罚儿子,反要半夏替他斟了一大杯香醇的梨花酒,将一顿饭吃得欢欢乐乐。
却说夏钰之送了慕容薇回宫,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绕了趟罗氏医馆,特意去安抚罗讷言。
闻得今日大公主回京,罗讷言已是翘首盼望,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一般。
远远望着公主銮驾排来,楠木香车维缓缓驶来,罗讷言挤在人群里,伸长了脖子想寻妹妹的身影,却哪里能寻见。眼见着香罗覆盖,公主的车马渐行渐远,终不知妹妹被安置在何处,心里像被掏空了般的难受。
正在暗自神伤,瞧了夏钰之进了门,罗讷言眼前蓦然一亮,草草问了安,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妹妹的消息。
罗蒹葭身上别无长物,唯有一对耳坠是母亲传下,央夏钰之今日先带给兄长过目,慰他牵挂之苦。夏钰之要罗讷言莫急,便从怀里掏出一只打着结子的白绫手帕,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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