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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薇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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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在胸前的发丝上添了几缕糖霜,是拜方才糖葫芦所赐。

    几人瞅瞅各自不同往日的形象,不由相视而笑,全然不是往常端庄淑婉的名门闺秀样子。

    在花篱前各自分手,众人回房重新理妆。净室里早备下热水,慕容薇便由缨珞服侍着宽衣,准备好生泡个干玫瑰的花瓣澡。

    流苏惦记着整条街的花市还没有去,想着慕容薇方才已然应允,打铁还须趁热,便嫌弃地将慕容薇的脏帕子先泡进清水里,又吩咐小丫头热上烧酒,待自己回来熨帕子用。

    拿皂豆重新净过手,又细细涂了些香脂,流苏这才小心翼翼禀了慕容薇一声,听她毫不在意的应了,自己便如出笼的鸟雀,二次出门去瞧热闹。

    苏暮寒早间被母亲锢在院里,不叫他随着慕容薇出门,心上十分不情愿。

    有心向母亲争辩几句,苏暮寒却又觉得往后要仰仗母亲的地方还多。怕是母亲已然起疑,自己不敢再多说,只静下心来装做若无其事,陪着母亲用了早膳。

    母亲行事有异,苏暮寒自知从明珠嘴里问不出什么,还须走走流苏的路子,看看慕容薇那边是什么动向。

    他冲贴身的小厮乌金使个眼色,乌金自然晓得主子的意思。趁着安国夫人不备,悄悄溜了出去,不多时便打听得明白,回来暗暗禀了苏暮寒。

    得知慕容薇回了房,流苏却又二次出门,正是绝好的机会。苏暮寒便央了母亲道:“夏三哥已经逛过市集,儿子也出去瞧一瞧,保证不惹阿薇与母亲生气。”

    楚朝晖一餐饭吃得食不知味,有心开口逼问儿子,偏是寻不到证据,颇有些意兴阑珊。知道慕容薇已然回来,便由着儿子去逛,勉强笑道:“小姑娘家家的上瘾也就罢了,你也趁热闹。”

    嘱咐他带两个小厮,别往人多的地方挤,楚朝晖吩咐儿子早去早回。

    苏暮寒温顺地应下,辞了母亲出来,哪里肯多带人,只带了乌金一个,急匆匆出了驿馆径直去寻流苏。

    无锡的花市很热闹,流苏方才已经眼馋了半日,此刻才是如鱼得水,直奔那姹紫嫣红的一条街而去。

    除去名贵的兰花银柳枝叶扶疏,花市上还有好多人叫卖应季的艾草和菖蒲,各色的石竹、扶桑等花扎成一束摆在门板前,看得流苏爱不释手。

    门前的石板路上,还有位伶俐的小姑娘来回走动,跨着竹篮不住叫卖新鲜采下的花朵。为着端午节应景,那些紫、红、白、黄各色的蜀葵安静地躺在竹篮里,还有露水在花芯里晶莹滚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不甘

    流苏喜爱摆弄花草,越看越是喜欢。又见迎面的小姑娘竹篮里头蜀葵委实动人,便开口唤住了她,想要解下荷包取些碎银子,连那花篮一并买下。

    旁边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压住了她的柔荑,身边有熟悉的杜若香气日久恒长。不知何时,苏暮寒已然立在了她的身旁。

    替流苏付了银子,交由乌金提着花篮等候,苏暮寒与流苏寻了一处僻静些的茶楼,径直进了二楼雅间,将那蓝底素花滚着缎边的帘子随手放下。

    苏暮寒要了一笼香菇木耳切馅蒸饺,一笼鸡蛋豆腐的素烧麦,两碗白果粥,并几碟佐粥的小菜,拿自己雪白的手帕拭净了竹筷,才温柔地递到流苏手里。

    仿佛是柔艳的春水中倒影着漫天的星光,叫流苏深深沉醉,再也辨不明方向。她迟疑着接了苏暮寒递过来的筷子,却不敢抬眸,只望着白果粥上氤氲的热气,脸色被熏得像是桃花汁淘澄出来的瑰丽胭脂。

    苏暮寒有问,流苏自然有答,而且知无不言。

    流苏兀自意乱情迷,尝着那素烧麦里头软糥嫩黄的蛋羹,苏暮寒捏着筷子的手却早已握成了拳头。

    居然又是罗嬷嬷,几次三番坏他的好事不说,还将手伸到母亲这里。

    流苏却是得意,舀了一匙加着冰糖的白果粥,满口都是甜蜜。又叫她窥到了罗嬷嬷的短处,还撞在苏暮寒的枪口,可见眼前这人必能替自己出气。

    本就厌恶罗嬷嬷扣了自己的月例银子,不想那日又碰上她与明珠一前一后说笑着从温婉房里出来。

    流苏不愿向罗嬷嬷行礼,便避在了屏风后头,等着她们先走。

    流苏听了个下音,是明珠边往外走,边恳切说道:“多谢嬷嬷指点,咱们做奴婢的,自当替主子分忧。”

    自然是罗嬷嬷不知拿什么说动了明珠,明珠又在母亲前头不知嚼了什么舌根,才令母亲对自己起了疑。

    苏暮寒听得心头火起,想要惩治明珠,偏偏母亲房里他伸不上手。至于罗嬷嬷,几次三番与自己作对,大约是嫌自己命长。

    慕容薇身边不能留着这样的明白人坏自己的事,罗嬷嬷早就该除,苏暮寒打算见到苏光复就要他命令宫里的人动手。

    大掌轻轻覆上流苏的小手,望着面前楚楚动人的女孩儿欲说还羞,苏暮寒顺势往怀里一带,便低下了头去,温热的气息软软扑上流苏的耳垂。

    流苏如遭电击,浑身上下是痒痒的酥麻,想要伸手去推对方的胸膛,偏是身子像化成一滩水,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

    待要开口相拒,唇齿间满溢出声的却是自己都听得心醉的呻吟。流苏仓皇地咬住下唇,任苏暮寒的舌尖缓缓划过自己圆润的耳垂。

    一张脸瞬时如晚霞满天,被酒染红的斜阳。

    门口外头,乌金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篮里的花朵等候。待那帘子掀起,苏暮寒送了流苏出来,才将共篮恭恭敬敬交还给她。

    花市街分手,流苏如走在云端,软绵绵得不着力。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回了驿馆,又如何挽回了满是蜀葵的花篮。

    淡青色的丝帕还泡在清水里,已然渍成深青。待要拿烧酒去熨,流苏却发觉自己手抖得连丝帕也拿不住,只好唤了小丫头过来帮忙。

    拿冷水重新净面,依旧压不住眼角眉梢绯红的潋滟,流苏细细扑了层薄粉,刻意遮住方才的娇羞无限。这才定了定神,将小丫头熨好的帕子拿在手上,拎着花篮拿去给慕容薇瞧,请她挑朵蜀葵簪发。

    慕容薇方沐浴过,又用了早膳,正由璎珞服侍着梳妆。

    依旧着了楚朝晖替她绣的天水碧春衫,配了条月白色繁绣金线牡丹的披帛。如墨的长发高高盘起,星星点缀着几枚赤金点翠的花钿。

    美人如玉,人淡如菊。

    妆台前的丽人如一泓莹莹的碧水悠然白云之上,说不出的香远亦清。

    流苏即羡且妒,想起日后大约要与眼前这位分享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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