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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薇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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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将近,宫里看似歌舞升平,我瞧着却是外松内紧,难道是有大事将要发生?”夏兰馨捏着水色碧纹丝帕,眉间默默添了一丝凝重。

    “未雨绸缪,也未可知。”,慕容薇淡然转身,轻轻抚动着腕上凝翠欲滴的玉镯,眸光潋滟无边,竟杂了上位者的睥睨。

    两人并肩立在窗前,看那红梅傲雪,飘然一树的幽香。慕容薇皓腕如雪,抚上夏兰馨的柔荑。

    温软的话似是无心,又似是有意,如风拂过她的耳边,留下丝丝涟漪:“姐姐放心,我与安国公世子如何,与三哥无关。三哥与姐姐都是清风明月一般的人物,慕容薇由衷敬佩你们的大义。”

    夏兰馨只知道夏家三代为西霞鞠躬尽瘁,引来慕容薇深深的敬佩,全然不晓得慕容薇所说的大义,乃是前世那支义军的揭竿而起,她回首微笑,与慕容薇的手重重握在一起。

    朱砂红的莲叶型澄泥砚雕着朦胧的碧水远山,淡若无痕。慕容薇取笔在砚池中醮了浓墨,就着铺好的宣纸细细勾勒。

    算算时日,此人应当就在京城。只是年岁久远,印象里又是几年后的模样,眉目约略最多七分相像。凭着模糊的印迹,慕容薇刻意将人画得年轻,一笔一笔斟酌,落在宣纸上仔仔细细。

    “将这个交给三哥,务必找到画中人。不能大张其鼓,只能靠五城兵马司的人私下留意。若是发现,一定想个法子留住,我要见一面。”慕容薇凭着记忆约略略回想,沉吟道:“应是姓罗,名叫讷言。”

    夏兰馨点头应允,将画像仔细收进荷包:“我晓得了,若是寻见此人,必定立刻说与你知道。”

    “越快越好,你请三哥多多费心”,慕容薇再三叮嘱。

    “阿薇,你这几日变了好些,姐姐竟不知你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有心要问,知道慕容薇不欲多说,夏兰馨也只是开句玩笑。

    晓得慕容薇着急,夏兰馨也就不再多坐,携了赐给云持的琴谱,告辞出宫。回到府里连自己院子都没回,先将画像送到夏钰之的书房。

    雪犹未停,风波又起。夏钰之的眉毛拧成了川字,望着画像上年轻的男子端详了片刻,才写个帖子,吩咐冷雨送给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肖洛辰。

    雪重霜寒,昏暗的油灯撑起一小方微弱的暖意。

    京城北大街万年桥畔,一家简陋的四合院,门前青布蓝边的幌子上缝一个大大的“宿”字,寡妇于婆婆赖以为生的家庭客栈。

    小小的穿堂摆三两张桌子,供客人吃饭,后头连着简陋的院落。院子里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枝干到也茂盛,树下一口深水井,除却主人家自己的住处,仅有四五间客房。

    穿堂一间靠窗的座位旁边,昏黄的油灯照着的,正是愁眉不展、一脸为难的罗讷言。

    店主人于婆婆六旬左右,洗得泛白的青布大袄上有几个小小的补丁,立在他旁边一脸的为难。

    “客官,您也体谅老婆子的难处,我家谨靠这个客栈谋生,已经免了您七日房租,实在是小本经营,您还是别处去住。”

    一碗热腾腾掺着黄豆的高粱饭端上桌来,于婆婆再次开口:“客官,送您这餐晚饭,吃了就走吧,老婆子还有不晓事的儿子要养,实不能容您再拖欠房租。”

    这番对话七日里已经经历了不下三遍,如今有新客上门,罗讷言熟读圣贤书,早已羞愧满面,自是无颜继续。

    第三十章 故人

    罗讷言羞得满面赤红,呢诺着对于婆婆说:“老人家,是我的不是,在下出门在外,不想盘缠被人偷走。幸亏老人家将我收留了几日。您孙子的病,可否让我看看,若是侥幸能医,便全当饭钱。”

    于婆婆摇摇头,一片悲苦:“老婆子多谢客人好意,便是客人能开得药方,老婆子也无钱买药,还不如就这么养着,我们祖孙总算有个依靠。您不必多说,吃了这餐饭,就请上路吧。”

    桌上放着罗讷言的行李,仅有一个青布包袱,里头包着几本书籍和一套银针。罗讷言无可奈何,将一碗饭吃净,向老婆婆施了一礼:“若是在下有幸寻得亲人,一定回来归还老人家的房租。”

    于婆婆默默挥手,待罗讷言踱出穿堂,便吹熄油灯,下了门板打烊。

    风雪扑面,扬起满身寒气,罗讷言仅有的一件斗篷已押在当铺,好在腹中还有于婆婆送的那碗饭,不至于饥寒交迫。

    长街之上空旷寂静,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罗讷言背着包袱无所适从,想起前日寻人时在东大街发现一座城隍庙,便想先去避避风雪。

    奈何他是路盲,又没有方向感,路上行人寥寥,想问路也问不到。

    眼看到了宵禁的时间,罗讷言转了一圈,竟又转回到万年桥边,只好寻思着在店家的屋檐下避一个晚上。

    店门已关,那盏昏黄的灯光也不见了踪迹。簌簌雪花从头顶飘落,只着夹衣的罗讷言缩在屋檐下,靠抱紧了胳膊取暖。

    他的手掌伸出来又迟疑着放下,始终没有颜面去拍客栈的大门。

    宵禁的钟声响过,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史肖洛晨当职,带着人在京城巡逻,马蹄得得踏着寒雪,一路行至北大街万年桥侧,雪亮的气死风灯一照,就看到屋檐下瑟缩着一人。

    天子脚下,年关将近,如何能有冻死之人,肖洛晨吩咐手下上去探看,惊醒了才刚入梦的罗讷言。

    灯笼火把照着罗诺言的脸,四方周正,略带木讷,竟然像足了画像之人。肖洛晨提了马灯进前,再仔细探看,瞅着到有七分准,吩咐一声:“来人,将这人先带回去。”

    五城兵马司的卫所里,肖洛晨先问了罗讷言的名字。待名字对上,一边使人连夜给夏钰之送信,一边细问罗讷言为何宵禁之后尚在路边。

    罗讷言一杯热茶下了肚,就着暖暖的火盆,终于止住了颤抖。见官爷一表人才,态度又如此可亲,便从头到尾讲了实情。

    他祖籍江中,已有秀才功名。

    家中世代行医,有父母和一个妹妹。天子圣明,苛捐不兴,小康之家,尚可自足。他们一家人生活在江中,靠父亲坐诊谋生,到也安逸。

    变故发生在三年前的上元佳节,妹妹出门观灯,一去不回。一家人费尽心思寻找,却宛如大海捞针。从此父母思念成疾,先后故去。

    母亲临终前殷殷嘱托,只要有一线希望,盼他能寻回妹妹团圆。

    罗诺言在江中遍寻无果,还因此耽误了三年一次的科考。

    去岁偶然听人说起,曾在京城听戏,西厢记里演红娘的女子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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