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净琛从浴室里面出来,沈长卿已经在乖乖地躺在床上睡着了,淡淡的目光落在沈长卿身上半晌,厉净琛熄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渐渐睡去。
只要她愿意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大概十分钟过去后,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长卿眼角挂着泪滴,盯着无尽的黑暗发呆,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抓紧了厉净琛的手。
这天晚上,很多人都没有睡着。
张良和楚阔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叶婉儿的踪迹,他们来向厉净琛汇报,心中满是忐忑。
两人正在吃早餐,闻言,厉净琛的眸子沉下去几分,而沈长卿则是直接白了脸。
没有找到叶婉儿,她唯一的一丝希望也粉碎了。
昨晚叶婉儿就在电话了里面警告了自己,她只会给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
“继续。”厉净琛放下手中的刀叉,看了楚阔和张良一眼。
“厉总,抱歉,是我不该大意的。”楚阔低眉顺眼,全然敛去了之间眉眼间的犀利,他年纪尚轻,难免有时会意气风发却导致失意。
厉净琛眉眼间碎光冷冷浮动,拿手帕擦拭了嘴角,薄唇微掀。
“去领薪水吧。”
“厉总!”楚阔猛地一怔,抬头看着厉净琛,心上依然冰冷。
张良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来,他跟了厉净琛这么久,又怎么会不明白厉净琛的做事风格,他看楚阔还想争取,而厉净琛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下来,急忙拉着楚阔走了出去。
客厅里面恢复了安静,沈长卿紧紧地攒住刀叉,指尖泛白,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却掉不下来。
“怎么了?”厉净琛回头,看着从昨晚开始就不正常的沈长卿,刚刚还满面冰霜的男人,如今冷淡的眼里透着关切。
“厉净琛,我......有些事情没有跟你说。”沈长卿心口都在颤抖,将泪水咽回去,将手中的刀叉放在桌上,缓缓抬头。
“什么话?”厉净琛蹙眉,常年染满了霜华的眸子平平不惊。
“我骗了你。”她微垂着头,始终不敢和厉净琛对视。
至今为止,她在厉净琛面前撒的谎没有一个成功过。
“骗了我,什么?”厉净琛微微俯身,往沈长卿那边靠过去,他身上那股子清冽的香味突然变得清晰了。
沈长卿咬紧了牙齿,眸子倏地冷下来,勾起几分冷笑,她从椅子上面站起来,将凑在自己眼前的厉净琛一把推开。
“我告诉你,厉礼千就是我打晕的。”她看着厉净琛略带些错愕的脸,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是你?”厉净琛长眉一挑,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薄唇紧抿。
“不然呢?”沈长卿掌心紧了紧,冷笑着退了两步,“叶婉儿把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但爷爷还是要护着她!”
她眼眶泛红,看着厉净琛的五官一寸寸地变冷,变成她最害怕的样子,终究还是厉净琛相信了她,她却撒了谎。
“沈长卿,这可不是闹着玩。”厉净琛往前走了两步,紧紧抓着沈长卿的手腕,迫使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沈长卿怔了怔,手腕被拽的生疼。
“你了解我的,我整个人有仇必
报,忍不了。”沈长卿想要将厉净琛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掰开,却还是枉然,只是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冷。
“厉礼千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一件也没忘,昨天他一力维护叶婉儿还要包庇她,叫我怎么能够不生气?”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厉净琛猛地将沈长卿拽向自己眼前,几抹暗色在眸底汹涌,怒意点点。
“我能玩出什么花样,我现在是孩子的母亲。”沈长卿的另外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唇角多了几分苦涩,她抬头看向厉净琛,声音嘶哑。
“我只是想问你,我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你还原谅我吗?”
厉净琛看着沈长卿,薄薄的唇角扯了下,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再天真,也应该有个底线。”
老爷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在乎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伤害他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够得到厉净琛的原谅?
“果然......”沈长卿唇角的苦涩加深了几分,她的手被厉净琛甩开,她趔趄了几步,几乎要摔倒。
果然他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沈长卿怔了怔,转身往楼上走去,既然这样,她也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只是她刚刚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厉净琛的声音。
“若是我说不原谅,你又要去找傅元凯么?”
沈长卿的脚步狠狠一顿。
“我不会,我当然不会。”她猛地转身面对着厉净琛,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的那抹无奈。
“过来。”满意地勾了下唇角,厉净琛对着沈长卿勾了下手指。
沈长卿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微微垂着头,叫人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她紧紧地揪着厉净琛的衣袖,连指尖都在颤抖。
“下次发生这样的事,先告诉我。”见沈长卿这么乖巧,厉净琛顿了顿,揉乱了她的头发。
“嗯。”沈长卿乖乖地点了一下头。
厉净琛还想要说些什么,正在这时,张良从外面走了进来,表情有些急促,“厉总,云舟集团说那笔投资还是有问题,希望您现在可以出面协商一下。”
“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厉净琛面色倏地冷下来,扫了眼眼前略带些慌乱的张良。
“这,这,言先生说了,如果不是您亲自出席,他不会谈判。”张良心上慌乱的很,楚阔这次刚刚走了,不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吧?
“什么时候?”厉净琛搂着沈长卿在沙发上面坐下,眉眼间的冷意愈发地浓重起来。
“现,现在。”张良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回答。
“推了。”厉净琛冷冷吐出两个字。
“可是......”张良直接哑口无言,这笔投资直接关系到厉氏集团的直接利益,像自家老板这样小气......不,是这样分毫必究的性格,怎么会直接推了?
但咱也什么不敢说,什么不敢问呐。
“自从白听琴和你的那件事情被言北瑞知道后,云舟集团好像一直在找厉氏集团的麻烦?”沈长卿眉头微蹙,她原本对这些事情不关心,但言北瑞次次挑衅,她都看不下去了。
“嗯。”厉净琛看向沈长卿,一副你不需要管这些事情的表情。
“没事,你去吧,我会去医院照顾爷爷。”沈长卿咬了咬牙,她不想给厉净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