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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比他还惨
    “有缘再见。”齐慕枫谦谦君子的微笑,转头,“回府。”
    车夫扬起鞭子就要赶车。
    “等等!”沈易安从窗户里伸出手死死扒住齐慕枫的车窗,不死心道:“就不能再商量商量?”
    齐慕枫微笑着,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三十七度的嘴里,吐出冰冷无情的两个字,“不行。”
    眼看他就要走,沈易安咬牙喊道:“行行行,我答应了我答应了。”
    “停车。”齐慕枫回头,朝她灿烂的一笑,“孺子可教也。”
    教你哔——
    沈易安心里骂骂咧咧,脸上笑嘻嘻:“能为殿下分忧,是臣女祖上八辈的福气,回去臣女定把您供起来,每日三次给您上香,祝您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齐慕枫微微蹙眉。
    这话听着怎么不像什么好话。
    他怀疑她在诅咒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齐慕枫道:“三日后,长公主举办的春日宴,孤会让母后给你下帖子。”
    这么快?
    沈易安为难道:“殿下,不是臣女推脱,您也知道,最近我娘和我爹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这个当口,我去参加宴会,恐会落人口实。”
    齐慕枫神秘一笑,“你既然都是孤的人了,这点儿小事,孤怎会让你烦忧。放心吧,回去等消息。”
    神尼玛‘孤的人’!
    沈易安咬牙切齿的目送着齐慕枫的马车走远。
    “回府!”沈易安气咻咻的摔了帘子道。
    回到周家,周氏正和大舅母在园子里听戏。
    府里养的戏班子还不错,唱腔婉转清丽。
    沈易安给两人请了安,过去坐下。
    觑着周氏的脸色,缓了几日,周氏的气色恢复的不错。
    “娘,我爹那边,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听了齐慕枫的话,沈易安不放心,试探的问周氏。
    周氏还没说话,大舅母先砰的放下茶杯,冷笑。
    “何止是动静,动静可大了,这不,这会儿还跪在门口负荆请罪呢。”大舅母眼里止不住的轻蔑。
    沈易安一愣。
    府里的人若无大事,平日都是走侧门,她还真没注意大门口的动静。
    “怎么,负荆请罪?”沈易安好奇。
    说起这个,大舅母就一阵的烦躁,挥手让两个伶人下去。
    “背着荆条,跪在大门口,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他多可怜多痴情。”大舅母厌恶的冷笑,“几十年了,还是这一套,也不嫌磕碜。”
    周氏尴尬的战术性喝茶。
    她当年就不觉得磕碜,还觉得沈国安深情不寿,一片赤子之心。
    她是真瞎。
    大舅母说完才意识到无意间中伤了周氏,忙补救道:“妹妹,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沈国安,都一把年纪啊了,还当他是小年轻。”
    周氏尴尬的笑笑。
    解释的很好,下次别解释了。
    越说越错,大舅母讪讪的闭了嘴,找借口道:“你们母女俩聊,今年不知怎么回事,粮铺的粮越收越少,我去处理处理。”
    说完,就落荒而逃。
    沈易安忍不住偷笑。
    大舅母这人,出身将门,从小舞枪弄棒,为人大大咧咧,当年都以为她和大舅婚后定是鸡飞狗跳,没想到两人竟意外的互补和谐。
    大舅母没什么坏心,就是吧,有时候说话,嘴巴比脑子走的快。
    周氏拍了下她的脑门,“还笑。”
    沈易安捂着头,“娘,你再把我打傻了嫁不出去,回头再砸你手里。”
    周氏霸气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让你哥哥养着你。”
    沈易安蹬鼻子上脸,“那女儿就真不嫁了啊。”
    周氏瞪眼:“你敢!”
    沈易安撇嘴。
    终究是错付了。
    唉,她娘嫁她之心不死啊,可真愁人。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把话题又绕回来,“娘,就让我爹这么跪在大门口,不用管吗?”
    周氏的笑脸骤然冷下来,“让他跪!我倒要看看他能跪几日!”
    沈易安蹙眉,“还是得想办法,世人多同情弱者,本来是我爹的错,可若任由他再跪下去,日子长了,外人难免说您不近人情,得理不饶人,到时候,您有理也不占理了。”
    周氏紧抿着唇,眼神冷冽。
    道理她都懂,可她若真被沈国安那人渣胁迫,她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沈易安眼珠子一转,“娘,不如这样。”
    她凑到周氏耳边,这这那那一番耳语。
    周氏顿时多云转晴,拍手道:“好,就这么办!”
    周氏风风火火的走了。
    沈易安惬意的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真甜。
    希望她爹也觉得甜哟。
    春日,早晚冷的像冬天,中午又热的像夏天。
    这一冷一热,连着三天,沈国安终于是病倒了,发气了高热。
    他却不吃药,反而窃喜。
    他生着重病,还坚持不懈的跪求妻子原谅。
    多么的痴情啊!
    周晚娘若是还不原谅他,简直就是铁石心肠,冷酷无情!
    他若直接晕倒在周家大门口,那效果就更好了!
    想来,他的风评将会彻底扭转。
    毕竟,男人纳几房妾室,算什么大事?
    就算是他瞒着周晚娘,可他又没闹出来私生子。
    做到这个地步,也够可以了。
    周晚娘若再执意与他义绝。
    那错的可就不是他沈国安,是她周晚娘了!
    抱着这等念头,沈国安硬是撑着浑浑噩噩的病体,再一次跪在周家门前。
    太阳晒的他嘴巴起皮,头重脚轻。
    他感觉,他快死了。
    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人多了,他再晕倒。
    沈国安想着。
    可就在这时,周家的大门打开了。
    沈国安错愕,随即心里暗暗失落。
    可恶,周氏怎么不再硬下去,这么快就认输了。
    他这一晌午岂不是白跪了?
    沈国安心里微微不喜,可他脸上却露出激动的表情。
    他跪行几步,爬过去,嘶声喊道:“晚娘,你终于肯见我了!”
    下一刻。
    周氏被人抬在担架上抬了出来。
    她脸色惨白,面无人色,仿佛马上就要驾鹤西去,只不过吊着一口气罢了。
    沈国安登时傻眼了。
    这……这怎么比他还惨!
    二舅母拿帕子擦着眼角,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哭道:“沈大人,你就放我家晚娘一条生路吧!”
    嘶,这辣椒水可真辣,她眼睛都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