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后,褚墨没说话,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新娘子。
“媳妇,没事吧?”我轻声问道。
褚墨没回答,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内没有一丝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随着新娘的移动而移动。
新郎和新娘继续向前走,最后在临时搭建的小礼台上站定。
村长老王头跟在两人之后,也走上了小礼台,缓缓的扫视一圈后,一张嘴刚要说话,褚墨开口了。
“值得吗?”
还是那种清冷的语气,除了这些,我还听出了里面蕴含的淡淡伤心。
院里的气氛瞬间凝滞,所以人都将目光投过来,放在了褚墨身上。
我马上抱紧褚墨,做出防备的姿势,老子的媳妇,老子自己都舍不得打骂,你们用杀人的目光看过来,想干嘛?
“值得!”
新娘打破了沉默,她抬起头,缓缓的掀开盖头,露出了一张和褚墨有五分相似的脸蛋。
看到那张脸,我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新娘不会是褚墨的姐妹吧?
“好自为之吧!”
褚墨定定的看了新娘半响,转头窝在我的怀里,闷声道:“我们走!”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嗯!”
我点点头,安慰性的摸了摸褚墨的头,便向外走去。
“小谢?”
张秃子首先绷不住,厉声呵斥着,那双小眼睛圆睁着,大有只要村长发话,他就冲上来的架势。
我侧头,冷冷的盯着张秃子,这就是一个小人。
除了张秃子,白晶晶和刘老太面色也有些不郁,不过没有出手的迹象,而是等着村长开口。
村长王老头站在小礼台上,阴晴不定的盯着我怀里的褚墨,始终没开口。
“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们和仙家哪怕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也和我们无关!”褚墨抬头,冷冷的说道。
“你们走吧!”
得到这个承诺,村长老王头挥挥手,阴鹜的说道。
张秃子嘴唇蠕动一下,似是想说什么,小眼睛更是滴溜溜转个不停。
“这个给你,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褚墨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停下来,在地上扔下一个白色的蜡丸。
张秃子咽了咽喉咙,脸上出现一抹喜色,不过没敢动。
“便宜你了!”
我瞪了张秃子一眼,便抱着褚墨向外走。
顺着原路回返,褚墨一直沉默,直到回到张秃子的房子,褚墨才叹息一声,道:“新娘是我妹妹!”
我没吭声,等着褚墨继续说。
“我姓褚,叫褚墨,是你养大了我,给了我名字,我的命是你给的,和仙家无关,和我父母也无关!”褚墨喃喃着,声音越来越轻,“我们只过自己的小日子,只过自己的小日子!”
“嗯,只过自己的小日子!”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和褚墨一样,我不管自己的前世是什么,也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纠葛,这一世我只想活的痛快一些。
正牌子仙家对我有想法,野仙对我还有想法,现在又冒出个五花八门,以后不管是谁,惹到了我,没商量,就是干。
赵亮那货有时候说的话看似粗俗,看似莽撞,可仔细品味品味,还是很有道理的。
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个痛快。
而且现在这个世界和以前不同,处处忍让,处处吃亏,还不如凭着自己本心,该干就干!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也看出来了,我的前世绝对有问题,是各方争夺的一个焦点。
三元宗,五花八门,野仙,正仙,都对我有觊觎之心,现在这样正好,谁也不靠,只靠我自己,几股势力相互之间忌惮,反倒不会对我动手。
而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实力要跟的上,只有自己强了,才能应对一切。
想明白这些,我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了,我摸出电话,给赵亮打了一通,让他连夜赶来接我。
张秃子那个狗比我是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了,这就是一个小人,而且和五花八门的牵扯很深。
还有褚墨的父母,他们应该也倒向了五花八门,我有点想不明白,身为仙家的他们为什么会和五花八门牵扯这么深,甚至把褚墨的妹妹嫁给了杭家那个小子。
既然想不明白,也得不到答案,那便不想,做好自己便可以了。
赵亮接到电话后还有些不满,抱怨我耽误他的好事了,也不知道这货哪来的精力,和个种马一样。
凌晨四点,赵亮开着他那辆破面包,吭吭哧哧的上了山。
“哥,依我的主意,当初就应该把张秃子干了!”
一下车,赵亮这货就嚷嚷起来。
“走吧!”
我没理这货,赵亮的脾气我知道,他就是一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你越和他说,他越来劲。
“嫂子好!”
赵亮见我没理他,没趣的揉揉鼻子,堆着笑脸和褚墨问了个好,便开车上路。
路过老杭家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红灯笼,大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哥,这家咋了?”赵亮问了一嘴。
“没咋!”
我摇摇头,等到车开出三棵树的范围,才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哥,不是我说你,你拿出点小时候的阴狠劲,谁不怕你?我看你啊,就是前几年打工把棱角都磨平了!”
赵亮嘟嘟囔囔的,一脸的不岔。
“行啊,对付别人我不好意思,先拿你练手吧!”我笑呵呵的说道。
“别啊!”赵亮哀嚎一声,不过倒是老实了,嘴也不那么碎了。
其实赵亮说的没错,我小时候确实比较阴狠,不过那也是逼出来的。
那会我妈天天逼着我在家门口唱《女人是老虎》,村里的小孩都把我当傻逼。
后来学校也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天天欺负我取乐。
被欺负了,我回家要是敢说一嘴,我妈不会给我好脸色,甚至会打我,说我没出息,继父更是如此,赶上心情不好了,还会揍我一顿。
那时候我只能靠自己,欺负我我就揍你,你们人多打不过,我就揪住一个往死了打。
后来他们学奸了,往往一拥而上,不给我还手的机会,把我按在地上打,我那会也有股狠劲,打我我也不吭声。
你们人虽然多,可总有落单的时候吧?
我那会书包里经常放着一块砖头,放学后专门逮着落单的揍,一次两次你们不怕,十次八次你们怕不怕?
只要打不死我,我就和你们干到底!
来来回回搞了六七次,只要我用那种阴冷的眼神看人,同村的小孩都绕着我走,就连赵亮这货一见我那种眼神也害怕。
所以自从小学五年级以后,没人敢惹我,可因为这个名声,也没人和我交朋友,这么多年,除了赵亮,真正算朋友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初中高中没人惹我,我没必要发狠,工作以后,发狠没用,你敢跟老板扎刺,直接开除你。
我一个高中毕业的,能怎么样,我又不想回家看继父的脸色,就那么一直在外飘着。
赵亮说的没错,在外打工这么多年,确实将我的棱角磨平了许多。
现在看来,确实要改变一下了,外敌环伺,你不狠,别人不怕你,就会一直搞你!
“草!”
开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眼看着要到家了,赵亮突然骂了一句。
我抬头向外望了望,前面堵车了!
“哥,我下去看看!”
等了一会,丝毫没有疏通的迹象,赵亮扔下一句话,下车去查看情况。
“哥,好像有生意上门了!”
过了将近十分钟,赵亮一脸兴奋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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