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拍拍孟嘉锐的大长腿，示意他挪开一点，给自己让个座：“张天悦说丰锐那边会跟陆欣然解约。是你的果然跑不掉！”
    孟嘉锐从沙发上坐起，脸上没有喜色。
    刘辉：“你这什么表情？”
    “这些都是张天悦做的？”孟嘉锐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她确实有点本事。”刘辉脸上不无得意：“是不是很感谢我？”
    “你有做事吗？”孟嘉锐冷哼，周身都是不满的气味。
    “臭小子过河拆桥啊，当初可是我提醒你别跟张天悦弄僵关系，留着她打怪用的。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
    孟嘉锐显然不记得了：“还有这种事？”
    刘辉捶了他一拳：“你说打怪有你哥就行了，结果怎么样？你哥不但打不了怪，还给你搞了个怪。要不是他顶着你的名头去相亲，你也不会被咖啡泼到吐了。”
    孟嘉锐一怔，仔细想了又想，总算有点印象了，没错，大哥早就承认去华尔美相亲的事，是他自己没放在心上。孟嘉锐懊恼地捶一下自己脑袋，被孟志诚坑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没长记性？！
    刘辉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怎么样，我这个哥哥是不是比你亲大哥强？”
    “有本事跟张天悦比去！”孟嘉锐推开他。
    “她能直接跟丰锐负责人联系，她跟陆欣然的关系也比我好，她有先天优势！”刘辉委屈得不行：“这两天我也不是没有收获，只不过比张天悦慢了一步。”
    见孟嘉锐一副不信的样子，刘辉索性把脑袋挤到他面前：“为了你，我头都快熬秃了！你自己说，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刘辉胡乱拨弄头发，孟嘉锐嫌弃地挪动位置避开一点：“头皮屑！”
    刘辉直起身子：“再说了，虽然不是我亲手解决的，但我准确地找到了能解决问题的人，这也是本事！如果不是我果断联系了张天悦，你这件事还得再发酵一阵。所以说，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能解决问题的经纪人就是好经纪人！”
    孟嘉锐不理他的申诉，想着自己的事：“泼我咖啡的女人不像好说话的，发声替我澄清也会给她招骂，她不会轻易答应。张天悦怎么搞定的？”
    刘辉没有立刻回答，只用一种油腻的眼神看他。孟嘉锐被看得一阵鸡皮疙瘩，他打了个颤，起身换了单人沙发坐下，离刘辉远远的。
    “张天悦说这件事的代价，她会找你要，叫我别管了。”
    “你是说，到时候我得任凭她打杀？”
    刘辉笑得猥琐：“单看她这次对你的事有多上心，就知道她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了。放心吧，她肯定舍不得对你喊打喊杀，最多就是……”刘辉的小眼珠在孟嘉锐身上来回扫：“你就从了她吧。”
    孟嘉锐啐他一口：“那我宁可被她打一顿。”
    刘辉嗤笑一声：“快收拾一下，该去试明天要穿的衣服了。虎子，泡壶茶来。”
    “我不想替忘恩负义的人服务。”小助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刘辉随着他引起的波幅上下晃动。这小子抽什么疯，今天就没做一件让人满意的事。
    “你造反啊？”刘辉踢了他一脚。“快去。”
    “你们真坏。”小助理索性往沙发上一倒：“天悦姐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你们还背后调侃人家，太不厚道了。”
    “天悦姐？”刘辉歪着嘴斜睨小助理：“叫得这么亲，什么时候被她收买的？”
    “哼，我知恩图报，跟你们不一样！”小助理突然噌得站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孟嘉锐的鼻子：“嘉锐哥，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恩人？”他又转向刘辉：“你明明没有她能干，还有什么脸凶巴巴的？”
    “你……”刘辉脸上一阵青红不分：“你是不想要工作了？”
    “你要是敢辞退我，我就把你们说的话都告诉天悦姐！”小助理学着张天悦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哼！”
    刘辉气极反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了。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孟嘉锐：“你以后对她好点儿。”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孟嘉锐气不打一处来：“我感谢她，当然感谢她了，可是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了，你们有必要嚷嚷吗？我孟嘉锐不要面子的吗？你们就知道张天悦帮了我，可你们知不知道，以前她一直都在欺负我！”
    “欺负？怎么欺负？”小助理傻傻看着小主子，等着他解释。
    孟嘉锐哆嗦了一下，要死，他太激动了，居然用了这么没有尊严的一个词，这下更没面子了。
    “反正我跟张天悦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以后不准再提！”孟嘉锐一把揪起小助理的衣领：“尤其是你。如果想找张天悦告密，你尽管去！”
    孟嘉锐说完松手，大步进了卫生间，重重关上门。小助理看向刘辉的眼神很纠结：“天悦姐真的会要嘉锐哥肉偿吗？”
    刘辉翻了个白眼，无奈眼睛太小，不足以表达情绪。
    试完服妆，孟嘉锐又赶到华尔美，配合星光预演第二天的活动。其实他本可以不用去的，但星光新品延迟毕竟因他而起，为了表示歉意和诚意，孟嘉锐觉得有必要走这一趟。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刚进华尔美大堂就看到了几个熟面孔。要说熟，其实都只有一面之缘，只是这几个都让他记忆深刻：举着话筒的美女主持人、站在摄像机前的摄影师，这两个人曾经出现在云顶山庄，是曾桂艺带去的新闻台的工作人员。
    最让孟嘉锐吃惊的是正在接受他们采访的人，居然是大哥的客户、奶奶嘴里的骗子，那个被老婆赶出家门、付不起打车费、在他们家胡吃海喝、醉到不省人事的……中老年人！
    孟嘉锐跟一群围观群众站在一起，看着那个中老年人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都是指点江山的意味，哪还有一点落魄流浪汉的影子？
    “这是谁啊？”孟嘉锐低声向身边的人打听。
    “你连他都不认识？张成国啊！”那人瞥孟嘉锐的眼神有点不屑。
    张成国？孟嘉锐不敢置信地甩了甩脑袋。身边有人拉他，孟嘉锐侧头，竟是张天悦。
    “既然来了，你也接受一下采访吧。”张天悦拉着他绕过围观人群。
    “那个人，”孟嘉锐看向张成国：“是我知道的张成国吗？华尔美连锁酒店的老板、天成地产的老板、辰光百货的老板？是他吗？”
    张天悦点头一笑：“他还曾经是你的老板，天成广告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