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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寻龙
    一阵雾气随风漫过魔岛上空,阴郁晦暗的天空中透出一片朦胧的天光。在魔王殿大殿内,魔君燕西行虚望向东,喃喃地道:“又有一头灵兽即将降世了,看来这人间确是该有一番变故了。”
    薛如河望着这个昔日的霸主,这个没人可以取代的一代魔君,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薛如河一生刚愎自用,骄傲而自负,只有燕西行一人是他唯一肯臣服其下的人。但是,他感觉眼前的这个魔君却与从前那个傲视天下的魔君有了很大的变化。但究竟是何变化,他却说不清楚。他只感觉燕君虽然比从前更为平和,但他们这一群魔教弟子却似乎距离魔君越来越远,纵是仰视也依旧是望不到其卓绝的智慧。
    薛如河低声问道:“我主可是感应到了什么吗?是什么灵兽即将降世了?”
    燕西行淡淡地道:“若是我感应的不错,这番异变该是青龙降世的先兆。看来人间又有一番热闹了。”
    薛如河心中一动,失声道:“青龙降世?属下只略感到东方气息有所变化,却竟然是青龙降世!怎的上次玄武降世属下感觉十分明朗,这青龙降世却为何气机这般暧昧不明,缥缈不定呢?”
    燕西行道:“这四灵之中,朱雀性烈,玄武性淳,青龙性傲,白虎性真。其中犹以玄武和朱雀的气息最易被修行之人察觉,而青龙和白虎则是气息渺茫,晦暗难明。若非一股勃发的生机自东方传来,便是我也不能肯定那便是青龙降世。”
    薛如河问道:“那么咱们魔教要不要去将那青龙擒回来呢?这等天生灵兽若是为我魔教所用,那天下不就是我魔教的囊中之物了!”
    燕西行撇嘴笑道:“你道青龙这般好擒吗?这青龙尚未降世,气机便如此扑朔迷离,待降世之后却不知还有何等神通呢。况且这等天生地养的灵物叫它自在人间逍遥岂不甚好,又何必去惊扰于它呢。至于天下,不过是一块纸上虚化的麋鹿,得与不得又有什么要紧的。到头来咱们魔教又能占了多少的地方?睡不过一张床,食不过日三餐,争来争去却又有何意义?”
    薛如河心道:怎么魔君却转了性子,确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跪倒在地,道:“魔君,属下有一言哽在心口,不言不快。怎地您此次复出却不再有往日的雄心壮志了?这正教欺压我魔教数千年了。我等难道便该忍气吞声,芶延残喘?倘若挥师讨伐。得尽天下,我魔教弟子岂不快哉?”
    燕西行平静的注视着薛如河,道:“如河,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灭了夜魔?不单是他肆意杀伐我魔教子弟,在教中大动干戈,更重要的是他的残暴和野心会把我魔教进入歧途。我魔教创立至今。确是杀伐甚重,导致教中很多子弟误以为我魔教的宗旨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此番一来,我魔教于逆境中抗争奋进的心却被曲解为一片杀戮,长此以往,我魔教的敌人愈多,埋下的仇恨也愈深,又失去了体悟天地魔道至理之心,你说我魔教最终能有好结果吗?我之所想的乃是魔教将来万年基业,却非是一朝之得失。倘若再不正解教义,只怕是我魔教便没有将来了!如河,你乃四大护法之首,却该好好体悟一番我所言地道理,帮助我重塑魔门坚忍奋进的追寻魔道之心。正过往得失,还我魔教一片清朗!”
    薛如河道:“属下目光短浅,确不如我主高瞻远瞩,我主之言,属下自当谨记在心,决不辜负我主厚望!”
    燕西行点头道:“好了。你且去吧。吩咐教中弟子,叫他们不得擅自离开魔岛。”
    薛如河点头称是,行礼告辞。
    燕西行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魔王殿门口人影一闪,却见陈天仇风尘仆仆的走进来。一进大殿便拜倒在地,道:“魔君,属下回来了。”
    燕西行一摆手示意他起身说话,道:“陈左使,事情办得如何?”
    陈天仇走上前来,自怀中取出一个黑玉匣,道:“九卷天魔宝典已经尽数取回,请魔君过目。”
    燕西行一伸手,玉匣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他说道:“陈左使,辛苦你了,这九卷天魔宝典对咱们魔教事关重大,难为你这些年保管妥当,不曾有半点闪失。你可知我叫你取回这天魔宝典做什么吗?”
    陈天仇道:“昔日魔君是先有预感自己将身遭不测,是以命属下将宝典秘藏。现下魔君已然复出,这等重宝自当取回由魔君保管。”
    燕西行摇头道:“我并非是要亲自保管才叫你将宝典取回来的,再说你所藏的宝典也只有八卷册,那第九卷是假的。”
    陈天仇失声道:“假地?!属下确信这九卷天魔宝典确实是当年魔君教导我手上的那九卷,尤其是这第九卷,属下将它密藏在西湖湖底,绝对没有人动过,它怎么会是假的呢?”
    燕西行笑道:“因为我给你的时候那第九卷就是假的,第九卷天魔宝典根本就不是书,它存在于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又道:“这天魔宝典相传乃是第一代魔君蚩尤所留,其中一至八卷记载着我魔门至高无上的魔法玄通。横行无忌的夜魔也只读过两卷罢了。而你也不过是只看了一页,学得了一个‘魔焰滔天’便可在人间呼风唤雨了,足见这宝典之博大精深。若非你体质不堪以修习宝典绝学,凭着你护典之功,我也该让你多看些才是,只是那样反倒是害了你。这天魔宝典之中,只有第九卷记载的不是魔法玄通,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玄妙印记。唯有这种感觉印记是由历代魔君代代亲授的,它就深藏在魔君的识海之中,能从中体悟多少,这魔君的修为便有多深。有的魔君终其一生也只堪堪练到第八卷,而这深藏在神识之中的玄机却是难以领会。最终也不可升入魔界。而倘若参悟了这神识之中的玄机,却连八卷天魔经都不必尽数修习完毕,便可直登魔界了。”
    陈天仇道:“莫非魔君已经体悟到其中玄机,即将飞升魔界了不成?”
    燕西行淡然一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若是我平安度过魔劫,便可飞升魔界了。是以有些事情却要提前安排一下才好。”
    陈天仇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紧张,他喉头哽咽着道:“这么说魔君您是要将这宝典传授于人吗?”
    燕西行道:“正是如此!”此言一出,陈天仇不禁一阵震撼。这便意味着燕君要寻找传人了。这燕君传人自然便是下一任的魔君!
    陈天仇喜道:“胡不归虽然年轻,却也有着魔君当年的风骨,属下自当竭心尽力辅佐胡不归。他终究也会成为您这样的一代明君!”在陈天仇心中确实觉得除了胡不归,这新一代的魔君再无第二人选。不单是因为胡不归乃是燕西行的义子。更因为这人身上深藏着地那份倔强不屈地血性,以及他宽厚博大的胸怀。尽管胡不归跳脱地有些像猴儿般的个性未免使他不够威严,但陈天仇觉得只等胡不归年纪再长些这便也不是问题了。
    哪知道燕西行却笑道:“谁说我要传给胡不归那小子了?”
    陈天仇顿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晌才道:“难道是因为胡不归乃是青城弟子吗?我可去劝说他离开青城,改入魔教。”
    燕西行摇头道:“你道那小子稀罕这天魔宝典和我这魔君之位吗?他若稀罕这些,却也不是我燕西行养大的孩子了。这天魔宝典我另有传人,但却不是胡不归。”
    陈天仇心中好不失望,他不由地问道:“那这个传人究竟是谁呢?”
    燕西行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且随我来吧。”说着拿起黑玉匣向魔王殿深处走去。陈天仇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好奇,却要去看看这个魔君选定的传人究竟是谁。只见燕西行自回廊绕来绕去,走进了一条迷宫般的甬道里。终于,一扇门被推开了,燕西行缓步迈了进去。
    银白的月光铺洒在山巅上,微风吹动,树叶轻摇。虫儿在深草丛中唧唧作响,碧云峰上一片寂静。小虎趴在银白色的月光里闭目凝神。一面努力感受着周遭生命的脉动,一面强忍着阵阵袭来地困意,半个呼噜含在鼻息中,微微作响。胡不归和梅轻雪莫可奈何的坐在小虎的对面,看着它在修练和呼呼大睡之间挣扎着。这修炼一途却是全靠自己,旁人帮也帮不上忙。
    天痴道长早已回房中入定去了,面对即将来临的天劫,即使洒脱如天痴道长也不能等闲视之。白日里找上门来的那些修真门派业已下山去了,其中不乏对青城大加贬损之人,也有些则是听闻灵兽青龙即将降世而蠢蠢欲动,于是乎匆匆下山的。
    更有一些依旧是坚持青城派交出天茧,以避天祸。但这些人却又顾忌青城派实力雄厚。而只敢嘴上说说,却也不了了之了。而泰山妙真观石岚真人心中惴惴不安,却不知道这即将降世的青龙于他妙真观究竟是福是祸,心慌意乱的辞别了天玄等人,带着门人匆匆而去了。只有峨嵋、昆仑、少林三派临别时对天玄等人道:倘若那人再来,定要知会我们,大家携手抗敌。天玄真人一一谢过,一直将众人送到了山门外。
    待众派修士走后,梅轻雪和梅四思忖良久,只觉得叫青城山为他们妖族不明不白的背上这么大的祸患实在是过于不去,便寻到天痴、天玄两位道长,将妖族遭际以及天茧的由来尽数讲了出来。此前,凡是涉及到妖族隐秘的事儿,胡不归在告知他诸位师叔时都是一带而过。而他的师叔们也都知道胡不归与妖族交往甚密,其中细节便不去打听。
    天玄真人道:“即便是仙人也不可在人间界肆意妄为,更莫说是这般的大开杀戒。轻雪,你们且放心吧,一切有我们呢。”
    天痴真人却招了招手道:“把那个什么天茧拿出来我看看。”胡不归从怀中掏出天茧,递到天痴道长手上。天痴道长左掌虚托,那枚天茧轻飘飘悬浮在天痴道长手掌之上,却见天痴道长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捏了个法诀,一丝丝青色的真元宛如蚕丝般自指端逸出,在天茧上面构成了一道道玄奥的符咒。那青丝越聚越厚,一道道符箓将天茧包裹起来,最后青光一闪,遂消隐不见。天痴道长道:“我已将这天茧的气息以密法隐去,那个所谓的仙人也难寻到这天茧的踪迹了,呵呵,你们且安心吧。”
    梅轻雪和梅四立即拜倒道:“多谢天痴真人保全我妖族的血脉,我等永生永世感激不尽!”
    天痴道长摆摆手道:“诶,这有什么,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天玄真人也道:“轻雪,你等也不必这般客气。从前我也道人妖殊途,必不可同处于一方天地。但自不归将你们引来,又经历了这许多风雨,我才觉得从前禅静大师说得有理,这世间有情众生却哪里有那许多分别。不过是我们修道之人自己的心胸不够宽广罢了。”
    天痴真人却笑嘻嘻地道:“不归啊,泰山那场热闹你们不想去瞧瞧吗?青龙降世可是难得一见的啊!”天玄真人只觉得一阵头大,他这师兄却是想发奇异,兴致所至,无不敢为,他劝慰道道:“师兄,咱们又不想囚禁那青龙,却去泰山做什么?”
    天痴道长神秘兮兮地道:“不去抓那青龙,去瞧瞧也是大有益处的啊!况且啊,这个,这个年轻人嘛,多见见世面,多历练一些岂不是更好嘛!”天玄真人瞧着自己师兄说话颇有些古怪,更是执意叫这几个年轻人去泰山一游,却不知道其中有何奥秘。但他向来尊重这位古里古怪的师兄,便道:“那便这样吧,不凡、不归,你们明天一早便去泰山瞧瞧吧。倘若遇上那青龙,切忌不可生出擒获回山的念头来,这一路上你们自己多加小心吧。”
    张富贵立即站出来道:“掌教师祖。弟子也想随胡不归他们去!”
    天玄真人对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徒孙本就感觉这青城山的队伍越发的古怪起来了。巴不得他出山云游去呢,便道:“只要你师祖和你师傅同意。你便也跟着去吧,我是不反对的。”张富贵立即返身抱住天竹道长的两条瘦腿,可怜巴巴地道:“师祖,您老一定会同意吧?您就答应了吧!”
    天竹道长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脚将他这个“心爱”的徒孙踢了出去,道:“你小子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别再没事儿抱着老子就成!”张富贵无限喜悦的滚下山去了。
    天痴道长呵呵笑道:“徒儿,徒儿媳妇儿,咱们回山了!”带着一脸坏笑的胡不归和满脸羞涩地梅轻雪大摇大摆的回碧云峰去了。这空寂良久的碧云峰终于又有了人气,满山鸟兽则禁不住战战兢兢的揣度着这师徒二人会不会又将这寂静的空山搅和的不得安宁。但这碧云峰上的鸟兽却全猜错了,捣乱的却是在修练中寻不到所谓生命气机的小虎。
    小虎这次是发了狠,就要寻一个自己能够修炼的法门出来,但却是半分进展也没有,不由得心生烦闷,漫山遍野的追逐起那些活蹦乱跳的“生灵”来了,却要看看这些生灵里究竟藏着什么奥秘。
    直到胡不归将小虎一把揪了回来道:“小虎,你在发什么疯呢?哪有你这样练功的?你看我当年不也是苦苦坚持才练出了这一身本领。如今轮到你了,我虽不知道这兽妖族功法是否适合你,但我想只要你坚持,总会有所收获的,却不必如此烦躁了。”
    经过胡不归这一番劝说,小虎才又静下心来,安静地趴在碧云峰山崖前的黄果树下,努力体悟着那叫它莫名其妙的生之气息。胡不归和梅轻雪只得无可奈何的陪着这个立志踏入修真界的小家伙,生怕它一时恼羞成怒又作出什么荒唐的举动来。还好,今晚的月光很好。两个情人守着一只努力修练地小猫儿也不觉得如何的乏味。反而感到一种深藏在宁静之中的甜蜜。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终于晨曦打败了温柔的夏夜,天色朦朦胧胧的开始亮了起来。而小虎早已鼾声震天的坠入梦乡了。清晨如期而至,朝露纷然,山青水净,一派清爽景致。
    几个少年自山门一路下山而去。张富贵和胡不归兴冲冲的拉着梅四走在最前面,梅轻雪抱着依旧昏睡不醒的小虎跟在他们后面。卓不凡则与杨不悔走在最后面,两人历经一番生死劫难,此刻正是情意浓稠之时,虽都庄重守礼,但四目相对之际,却也透出无限缠绵。
    待出得山门之后,六人各自施展法诀飞上了青天,向着东方飞去。两对少年眷侣,加上一个内向羞涩的妖族神厨和一个急于到红尘施展自己超凡“男人本色”的色道士,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上路了。
    高空之上,胡不归展开真元双翼。小青依旧稳稳的停在他的头顶,而梅轻雪则仍旧做骑鹤状,抱着昏沉沉睡着的小虎,笑吟吟地指点着胡不归向前飞去。而卓不凡则与杨不悔双双携手飞在最后面,望着足下蔓延的白云和延绵的青山,情思流转。张富贵则飞到了最前面,虎灵剑发出一阵阵低吟,历经多日的融合与锻炼,虎灵终于与这个有着虎柄的古怪家伙初步融合了。梅四则是脚踩双菜刀跟在张富贵的身后,心中却是想着到泰山去看看那里的食材,比起想去看看泰山附近的大姑娘的张富贵却是纯洁了不止一筹。
    就这样一路向东,入夜后众人自云端降落下来。在一处山野中露宿。胡不归和张富贵自然又是担当起捕猎的任务,两个家伙呼啸着冲进了山林,半点不像淡然处世的修道之士,反倒像极了两个山贼。原本照这两人此刻的身手,抓些吃食儿回来不过是片刻工夫。但他们与梅四相处久了,竟然对食材也开始挑剔起来,抓些野味儿也要挑体貌美、气质佳的来抓,对每只到手的山鸡野兔,两人都要品头论足一番,这样下来却也费了不少功夫。
    待胡不归和张富贵走后。卓不凡走到梅轻雪面前,突然深鞠一躬,语气诚恳地道:“梅姑娘,不凡此前不辨是非,对姑娘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
    梅轻雪倒是吓了一跳。跳到一边道:“卓公子。你这是做甚?快别如此了。”
    却听杨不悔道:“姐姐,你就受了吧。确该这头呆鹅给你赔礼道歉呢!单是瞧着从小一起长大的老胡他也不该怀疑你。更不要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叫你受了这些冤枉,你却也没怪我们,可叫我们心中怎么过意地去呢。”
    梅轻雪笑道:“原本都是误会,此刻真相大白就不要再提那些了。说起开卓公子还不是心系在妹妹身上,瞧着妹妹身遭不测这才乱了方寸,卓公子倒是一个情种呢!妹妹可不要再怪他了。”她这一番话直说得卓不凡和杨不悔两张脸儿红得不行,却不像胡不归那般皮厚。
    几人正在尴尬时,就听见一阵喧闹中,胡不归和张富贵提着一只獐子和几只野鸡奔了回来。片刻过后,篝火燃起,梅四手起刀落之际,几只野味儿转眼就上了火架,香气慢慢的溢了出来。胡不归和张富贵的身子禁不住随着那香气摇来摆去,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便是如此,小虎都一直在梅轻雪怀中昏昏沉沉的睡着,连眼皮也不曾睁开过。梅轻雪不禁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个平日里最能胡闹的小家伙,却不知道它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就在胡不归和张富贵欢呼着扑向烤熟的美味时,一条白影迅速蹿了出去,第一个叼走了一条獐子腿,拖到一边狂吃起来。原来人家小虎既不是生病也不是心情不佳,而是在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呢。直到不得不出手时,这才自入定中一跃而起。
    顿时欢声笑语夹杂着胡不归和张富贵争抢之声响成一片。
    第二日天明,几个少年继续向着东方而去,而小虎则继续趴在梅轻雪的怀中,进行它的“修炼”而足下是广袤的大地,村落稀疏,烟柳成行。这几个少年高飞在云端之上,似是脱离了身下地这十丈红尘。却听胡不归望着那犹如蝼蚁般在在田间劳作地农夫,轻叹一声道:“这世间最苦的莫过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农户了。我们虽然是修真中人,却不可忘了我们便是来自他们之中的,若是没有他们便没有我们这些一无用处的修士了。”
    卓不凡点头道:“老胡说的甚是,日后我们也该多行走于这红尘俗世之中,做些还报百姓的善举,如此才不辜负了我们这一身的道法。”
    张富贵也大点其头,心道:老子也该多入红尘,慰籍那些寂寞无助的深闺美人才不辜负了我这世上罕有的本钱啊!
    几人一路向前飞行,蓦然一座大山平地拔起,直冲云霄。只见山石嶙峋犹如铮铮铁骨,挺拔的山形又如伟岸的奇男子卓然独立于这浊浊尘世,气势之磅礴却叫人不觉心生钦慕。
    胡不归喜道:“这便是泰山了吗?当真是雄伟的紧呢!”
    卓不凡道:“这多半就是泰山了,此山典故甚多,诗圣杜甫曾有诗言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终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看咱们也该落到山脚,一步步的登临绝顶,去体味一下一览众山小的妙境。”
    胡不归自幼没读过什么书,但听得这几句诗文不由得一股莫名的豪情涌上胸间,道:“这姓杜的当真了得!便只这几句竟然造出如许大的胸襟抱负。从前在成都我们游览他的草堂时却没想到此人竟然也如此豪迈,实在是该好生看看呢。”
    说话间,众人在一个无人的山坳处降落下来,尔后自岱宗坊上山,途经关帝庙、一天门、红门宫、万仙楼等处,随眼所见具是历代遗迹,恢宏大气之中也透出些于青城山幽闭独处的气质截然不同的热闹景致。一路上,卓不凡指点江山,谈笑风生,诉说处处典故,却似乎有如来过一般。一段段神话典故随口说出,只把胡不归听得是游兴大盛,不住地问这问那,好不快活。
    却听张富贵小声抱怨道:“老胡,咱们还是尽快找到那青龙远远瞧上一眼就算交差了,然后再下山寻个玩的去处岂不甚好啊!”胡不归笑道:“你可知道那青龙所在何处啊?既然来了还不四处逛逛,岂不是无趣得很。再说这青龙咱能遇上便瞧上一眼,遇不上那便是它与咱们无缘,又何必强求呢。”
    正说话间,却见几名妙真观的道士在远处山石后面探头探脑的张望着。胡不归立即挥手喊道:“嘿,妙真观的师兄们,诸位好啊!”他不喊倒罢了,这一喊,几个妙真观的道士见了鬼似的撒腿便跑,其中一个身法施展的倒是极快,却不幸跑错了方向,一头撞向左边的山石上,只听嘭的一声,一块山石登时四分五裂,那位师兄脑袋却顶着好大一个包,足不停步的逃了出去。
    众人不禁愕然,怎的这些妙真观的道士们却如此害怕自己这几个人呢?难道这妙真观的师兄们也都如梅四哥一般的害羞吗?就连一直自顾自修炼的小虎也禁不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