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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谁继大任
    茂荀要亲自去闻家堡,少说也要耽搁三五天,朝中之事,已交代茂正处理。晚上,他去陪太后用膳,将此事告诉太后,却只说静言已经救出,自己去接。
    太后道:“既然如此,何不让茂正去接?现在这样,若朝里发生什么大事,他怎能做得了主?”茂正手握兵权,万一生了异心怎么办?
    茂荀笑道:“朕总得和那闻堡主会一会,让他知道朕的脾气。”
    太后见他虽然在笑,声音里却全是冷冽,难不成对闻无违起了杀心?那倒好,闻家都死了,再也不用担心遗旨的事。想到这里,她突然惊起,闻无违不要把这些事告诉静言才好!静言啊静言,怕是留不得的。夏吴可能告诉她,闻家也可能告诉她。
    想到这些,太后马上对静言起了杀心。想着一会儿茂荀走后,就吩咐林香明天偷偷地跟去,暗地里杀了静言。如此,茂荀必然怀疑是闻家堡所为,一定会灭了整个闻家堡来报复,还真是一箭双雕之计!
    待用完膳,茂荀走后,她马上将林香叫到跟前。正要吩咐她去办,突然想到静言怀了孩子,犹豫了。
    “太后?”林香已被她叫来好片刻,却未听她说什么,不禁担忧地看着她,“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太后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她退下。茂荀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自然要留下。若是男孩,江山后继有人,谁也不用怕了。等她生下孩子,再找机会一、箭、双、雕!
    茂荀回到寝宫,睡得不是很安稳。悠然的话,让他心里没底,很怕到时候会有什么意外。睡得迷迷糊糊间,猛然睁开眼,他只想到静言,怎么忘了自己?若到时自己有什么意外,对他自己来说,不过少活几十年,却可以和静言同生共死,未尝不是美事!但对璧周江山来说,却是地动山摇的大事!
    他马上起床,拿出圣旨,拟写遗旨,指定继承人。他若真不能回来,让大家争,必然天下大乱;让大家让,更是天大笑话!
    只是,叔叔兄弟众多,谁是最合适的?
    四皇叔有谋略却无城府,打仗行,治国不行;对五皇叔、八皇叔不够了解,不能冒险;其他几个叔叔是典型的不务正业,估计接了圣旨也是马上让位。一堆堂兄弟,总共没几个,而且岁数不大、阅历不丰,对他们也不够了解,立他们不如立个皇叔!茂正算是优秀的,却不是帝王之才。而且,若是他,初登大位恐怕还会受母后牵制……
    想来想去,最后,一个人影猛然撞进他脑中,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若立了这个,恐怕比让大家抢还乱了……
    立茂正,让母后移居五台山,其他人辅政……不行!茂正不是小孩子,不能去安排他,否则他发挥不好的。
    最后,他毅然决然,将那刚刚闪过脑海的名字写了上去:广和公主姬暖玉。
    若自己真回不来,这圣旨一出,必然轩然大波。
    看着这几个字,茂荀一笑,接下来的内容,如行云流水般地写了出来:若天下均反对,由广和公主做主另立他人。不论谁继大位,后宫众人,太后赐死、与先帝陵合葬,苏贵妃永囚天牢,邓雅妃为奴充军,其他众人摘去封号、释放出宫。
    写完后,他把玉玺盖上,再传令符节令,让他去取传国玉玺。
    皇帝身边,有个人如影子一般存在——史官。他一吩咐取传国玉玺,史官便知有事,自动自发地便进来了。
    “朕可以看一看你写了些什么吗?”茂荀问。
    “不可以。”史官说。他岁数并不大,约莫四十多岁,但那张脸,永远是一副表情——没有表情。
    茂荀点点头,亲手将写好的圣旨展现在他眼前:“这件事,发没发生,这圣旨,你都会记下吧?”
    “这个不能告诉皇上。”
    “唔,我相信发生了肯定会记上的。”茂荀还真佩服他,看了这圣旨,居然眼皮都没眨一下。“除了朕的历史不能谈,别的,总可以吧?”
    “皇上想谈什么?”
    “人朕是立下来了,却突然又有大问题,要让谁先保管这圣旨、宣读这圣旨、坚定地告诉天下人这圣旨的内容?你是史官,只记史,不能参与其他任何事。但现在,朕需要你提个意见。给茂正王爷绝对不行,圣旨一出,大家绝对拥他为帝!”
    史官道:“宫学士可以,明业周可以。”
    茂荀摇头一笑:“朕一急,倒将这两人忘了。”
    符节令取来传国玉玺后,茂荀圣旨、传国玉玺和自己的玉玺一起放进一个盒子中,然后召业周进宫。业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已经很久不召见他了。
    茂荀亲手将天下交到他手中:“回去可以看一看,或者等到朕带皇后回来了再看。”
    业周接过,脑子有片刻晕眩,这盒子太过沉重,到底装了什么?
    回到家中,思虑再三,天已泛鱼肚白,他还是打开了盒子,最上面是一个写着“业周亲启”的信封,下面两三件东西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晃得他睁不开眼。
    颤着手拿起信,拆开来,上面写着:朕归,捧锦盒接驾。圣旨内容,恩准卿家先睹为快。
    业周将信纸揉成一团,毅然打开圣旨,吓呆了去。
    听到仆人在屋外走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马上将这盒子收起,往宫中走去。走到宫门口,正好遇到茂正送茂荀和子游离开。
    茂荀看见他来,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上马离开。
    众人跪下地送行,他也跪下,低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