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石苇呀,你可不能埋怨家主。她派你靖边是因为你有本事,族中的高阶修士都供你调用,再说,这些年你也干的不错不是...”
陈素喋喋不休,快五十年了,习惯性话痨依旧没有治愈。
“我也没说什么呀,忠于职守,保境安民,挺好!”这么多年没见那个丑八怪,心情说不出的舒畅,就连修为也精进了不少。
“那你为什么一次都没回去,让个女子挑理可就不好了!”陈素埋怨道。
“我这里不是刚见一点起色嘛,御北镇弄好了,族中不是也安心些?”石苇早有话等在那里。
御北镇是石苇一手主持兴建的,紧邻一个不大的湖泊,对面便是茫茫草原。近些年来,石苇以此为根基,率众跨过草原,将十余万里内的四个异族部落打得抱头鼠窜,迁入草原深处再不回头。至于那些妖兽,自从龙骦之魂沿着草原走了一圈儿,留下自己特有的气息,它们便再未出现过。
如今草原上,残余的望舒人小部落仍有不少,但他们实力不济,来到玉衡山不过是为了贩卖一些灵物特产,从不敢越过御北镇半步。除此之外,石苇还有意放纵了草原上的强盗,让他们时不时越境露个脸,然后再驱赶出去,让人觉得靖边长老还有事可做,好离兰妙卿远点儿。
事实上,兰妙卿没空搭理石苇,她正在为族中的头等大事殚精竭虑。天灾过后,煼雀族只剩下一万多人,族群急需壮大。按煼雀族的习俗,女子二十岁成年,到两百二十岁皆可待字闺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处子貌丑,一时寻不到良配。山那一边的文家和赵家也是如此。
兰家新创,兰妙卿用族规代替了习俗,命所有年满二十岁的女子立即婚配,繁衍后代。自逃出九元界,一路辗转至此,煼雀族人深知自己的处境,故而并不抗拒族规,反而积极响应,有的甚至十六七岁便行了嫁娶之礼。
将近五十年的时间,煼雀族已经繁衍了两代有余,人口一下猛增到五万多。但由于基数太少,后辈中凡人居多,身具灵根者不过寥寥数十人。
“这么说来,族中没有婚配的就只有兰妙卿一个了?”石苇突然意识到,丑,是一种境界。
“等你呗!”
陈素眯起眼睛,又摆出那张媒婆脸。
“我看是等你!”
石苇吓了一大跳,赶紧把球踢回去。
“我可是早就娶了媳妇儿的,再说还有儿子,恩爱着呢。再说了,我说到底还是东顺王府的仆人,身份不搭,倘若郡主真的进了门,你倒是说说,我休不休妻?”陈素早有一万句等在那里,罗里吧嗦的又说了一大堆。
“我也...”
石苇想说自己也早有了五房媳妇儿,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只好摇头苦笑。
桌上的茶尚有余温,陈素便被领出了靖边长老府,石苇不愿再听他聒噪,于是将注意力转到正事上。
御北镇北侧临湖,修建了码头和一个不小的货场。码头旁边是大片别院,供戍卫的弟子居住。接下来是气派的靖边长老府,与对面那座不知名的建筑夹出一条主街,通向最南端的坊市,周围错落修建着许多凡人的居所。
早在数十年前,石苇便动了个歪脑筋,将百梦园中的九天息壤铺在御北镇周边,致使此地沃野千里,物产极大丰富。故而数十年间,已有三千多族人陆续迁到此地,虽不能带动百业兴旺,却也使镇上热闹不少。
“我可按照你的吩咐,将族中的炼丹士全都送来了,一共三十人,你可得把这些宝贝护好了!”陈素跟着石苇走进那栋不知名的建筑,边走边嘟囔。
“宝贝个屁...”石苇边走边撇嘴:“...来了两年多,就只有两个炼神境界的丹师能用,其他的丹道造诣一塌糊涂,炼个三品灵丹就被反噬了,活脱的一群肺痨鬼!”
这段时间,石苇将新来的炼丹士拎出来挨个儿拾掇。先为他们进行丹气灌顶,避免炼丹时遭遇反噬,又自掏腰包,悄悄从外地购进一批丹炉和原料,最后将自己平生所学的丹方全部写下来,将这些人关起来认真研习。目前,要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兰家的实力,这是一切筹谋的基础,石苇心急如焚。
走进两道铸铁的大门,眼前是一派繁忙景象。巨大的厅堂,每数丈便隔出一个独立的空间,数十名炼丹士正凝心定力,专注于丹道。不时有爆裂之声传出,一旁打坐的侍者连忙站起来,清理废渣,补充材料。正对面两个石洞并排而立,两位丹师正在里面苦心专研。
“你这些年可没少发财,光靠劫掠草原上的异族就赚翻了!”陈素看着角落里堆积如山的药渣,连连感叹。
“零敲碎打的,不成气候!”石苇连忙假谦虚。
“少蒙我...”陈素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都听底下人说了,在御北镇当值的弟子富得流油,就连御剑修为的杂兵,你每月也发五百灵石!”
“哪个王...”
石苇嘴上骂别人,心里骂自己是个笨蛋。
煼雀族落魄至此,早就穷的当裤子了,族中原来的一万多人都是修仙者,守着这穷山恶水,每月拿不到几块灵石。而石苇为了笼络人心,竟然按常无宗的月例发给下属,竟忘了修仙者个个吃里扒外,都是喂不熟的狗。
“少跟我装蒜,我在顺东王府做了这么多年管家,百十个眼线还是有的。就算我堵住耳朵,也有人在我身边聒噪!”陈素连忙捂住石苇的嘴,将他拽到一边,防止他在众多晚辈面前骂街。
“家主究竟想干什么?”石苇沉着脸问道。
“她最近准备开一个炼器作坊,结果失败了,全族上下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炼器师。她于是又想到山外采购一批灵器,可是没有钱啊,于是就托我过来,想...”
“她自己怎么不来,莫不是做了家主,就与我生分了?”石苇一通狂撇嘴。
“我...这不是来了吗?”
还是那样悦耳婉转的声调,兰妙卿瘦小的身影从门后闪出。
“我的妈呀!”
石苇脑中“嗡”的一声,差点儿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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