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许多修士走过杏林三道,通过传送法阵前往北林仙域的腹地。杏山城的修士越来越少,石苇的生意却依旧红火。
石苇卖的是淡水符,专门为沙漠中的旅人提供饮水,价格也不贵,仍然是一百灵石一张。物美价廉、用途对路,加之一些人刻意逢迎,石苇短短几天便赚到了十数万灵石。他不敢将炼丹酿酒赚到的天价灵石拿出来炫耀,便用这些钱采购了一应物品,与顾长霜启程向北,直奔那片广袤的沙漠。
“你是炼神修士,该走右侧的通路才是,我们约定一个暗记,越过沙漠再行汇合。”石苇自仙脉中取出一个蓝色圆珠交给顾长霜。
“那好,两年之后,我们在炎晶沙漠北端的白月渡口见面。”顾长霜并未迟疑,也拿出一枚白色圆珠交给石苇。在她看来,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石苇想跑早就跑了,断不会等到今日。
于是,顾长霜向右,石苇则向左走过山路,随着人流前往山顶。
如今的形势:石苇只身北上,卢珀云一伙已纠集了大批修士半途狙杀,而在杏山城中这么一闹,加之笠甲魔域的人四处煽风点火,试图招揽的石苇的势力也纷纷出手了。
卢珀云一伙刚出杏山城,便遭到许多大势力的追杀,这些人心狠手辣,杀人之后还要割下头颅,准备当做招揽石苇的筹码。而石苇则在笠甲魔域修士的护送下,很快通过北林仙域腹地,进入炎晶沙漠。
眼前黄沙滚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灵气的味道。炎晶沙漠纵横数百万里,因盛产一种炎火之晶而得名,其终年酷热,走在里面如同进了蒸笼的包子,难受至极。石苇懒得开启护体灵光,直接将一个冰罩贴在身上,又猛灌了几大口水。
舒爽了许多后,石苇看回过头打量身后的数百黑衣骑士。他们身披重铠,头戴钢盔,只露出两只眼睛,即便在酷热的沙漠中也不曾摘下。半年多来,他们不发一言,仿佛都是天生的哑巴。
“你,过来!”
石苇指了指那个领头的骑士。
那人纵马前行,到石苇面前停住,下马抱拳行礼,仍是静悄悄的。
“你就不能和我说句话吗,憋死我了!”石苇愈发觉得难受。
“石公子切莫难为他们,这些弟子出发前都尊了严令,妄言是要割掉舌头的。”灰光一荡,一个白发老道出现在石苇面前。
“你就不怕被割舌头吗?”白光闪过,韩素儿出现在石苇身边。
“小的飞雨铎,专司为公子讲解阵法,因此可以说话。”老道面色一凛,翻身跪倒。
“行了行了,说说什么情况。”韩素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启禀尊上及石公子,我们已在沙漠中布下绝阵无数,虽非我魔族固有之阵,却也足够阻击那些仇家...”飞雨铎指着远处的一座红色土山说道:“...从此向北,随处可见这种土山,土山所在,便有阵法,公子手中的青羊魔尊令可随意操控,方便得很。”
“就是这个?”
石苇掏出笠甲赠予的那块青绿色令牌。
“所有阵法的符印已收入令牌中,这是咒语和阵法的分布...”飞雨铎连忙献上一张皮卷,又道:“...只是炎晶沙漠北端二十五万里,白月洞天的气息已侵扰到那里,我们实在不敢深入,因此没有布置阵法,还请两位小心。”
“这个无妨,替我多谢你们魔主!”
石苇此次借助魔族甚多,自然不愿被白月洞天的人察觉。顾长霜那种恶狠狠的表情至今令他难忘,还是不要招惹事端的好。
待笠甲魔域的人退去,石苇缓缓打开那张皮卷,只见密密麻麻的红点,杂错向北,形成一条几近竖直的通路。
“素儿,你究竟什么来路,连笠甲那等一界至尊也诚惶诚恐?”石苇似是随意一问。
“三秋银木是魔族圣树,我有了这个化身,自然可以蒙混过关。”韩素儿答道。
“原来如此!”
石苇心道小蹄子不说实话,笠甲那等存在断不是那么好蒙的。事实上,自从在心魔基中做了那个古怪的梦,石苇便对这个韩素儿的来历有所明悟。但他不敢再想下去,甚至觉得自己是在痴人说梦,倘若这个猜测是真的,背后隐藏的事实就太可怕了。
“差点儿忘了,我也是魔族,若被白月洞天的人发现,你可吃不了兜着走。这些年我要闭关修炼,天大的事儿也别叫我!”韩素儿见石苇眼珠再转,怕他记起什么,于是急忙岔开话头,趁机化作一片银色小花,贴在他的胸口再无动静。
石苇叹了口气,随即放出一艘灵舟,用寒冰封好,然后沿着皮卷所指的方向前进。炎晶沙漠中风沙极大,罗盘等物都失了效用,仅能凭借模糊的日相月影锁定方向。石苇将方向摆正了,又布下一个小型的控灵阵法,这才安下心来,闭目打坐一忽儿不得其法,转眼便沉沉的睡去...迷迷糊糊的,石苇突然感到身体沉重无比,悲伤的情绪在迅速蔓延,似乎某种急迫的心情正干扰着自己的神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向下坠去,而灵舟的下方似乎出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直欲将他吞没。
“诺诺...雨儿...玥筎...素儿!”石苇猛然坐起来,斗大的汗珠簌簌而下。
“可惜呀,第四个才叫到我,还是远在虚灵天的另一个我!”石苇胸口的银色小花闪了闪,传出韩素儿气恼的声音。
“都一样,嘿嘿,都一样....”石苇表情讪讪,随即又想起正事:“...素儿,我明明设计得很好,找不出一丝纰漏,但不知怎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早说过了,你作孽太多,合该遇到一场天灾,相比之下,那些修士倒算不得什么了。”韩素儿说道。
“那么你呢?你前往白月洞天的目的又是什么?”石苇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窍,却怎么也想不透彻。
“唉,强大的灵魂,弱小的生命,你若抗不过去,也不配做我家的男人了!”韩素儿幽幽叹了口气。
“素儿,这话什么意思?”
石苇待要再问,韩素儿却没了半点声息。窗外黄沙肆虐,说不出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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