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灰色的闪电一道比一道疾,一道比一道粗,威力也越来越强。
承受到第五道劫雷,石苇不得不运转仙脉抵抗。最后四道天雷强得难以想象,石苇虽仍无碍,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他下意识地催动丹田中的真元,灵气源源不断充实仙脉,法力消耗已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快点儿过去吧...”
石苇度日如年,强大的威压令他难受至极。
“咔嚓!”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石苇眼前一花,竟然晕了过去...铛啷啷...铜铃轻响。
身下在左右晃动,石苇缓缓抬起眼皮,发现自己坐在摇摆不定的黄牛背上。
山坡斜倚,山路的两侧芳草如茵。不远的山下,书院的钟声响起,十数个人影急匆匆地跑进大门。
石苇转回视线,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粗麻布褂子,而一头牛犊子似的大狗正跟在他的身边。
“有牛、有狗,一定还有羊喽!”石苇这样想。
他伸出手指,回头数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果然,九只绵羊一只不少。
“我究竟几岁?11岁?”石苇完全懵了,自己已经是五百多岁的老怪物,却穿着十一岁时的衣服,眼前的情景竟与四百多年前一般无二。
下山的路上是那个乱坟岗,石苇曾经最害怕的地方。
石苇下意识地悄悄天空,夕阳西下,周围突然暗了不少。回头再看向乱坟岗,那个缺胳膊少腿儿的周大叔果然站在那里,咧着满是黑血的嘴,无声地笑着。不仅周大叔,还有李大婶、小四、赵郎中,他们或是缺了半边脑袋,或是胸口c着血淋淋的刀子,个个惨不忍睹,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在冲着石苇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石苇心中有些难过,当年,竟没见到他们最后一面。他下意识地将头偏过去,却见山下的镇子已经燃起大火,浓重的血腥味顺着风传过来,渐渐弥漫到乱坟岗上。
石苇摇头苦笑,他们若真的是李大婶和小四该有多好,哪怕死去多年,也会让自己心怀愧疚。而如今...石苇翻身跳下牛背,看了看身边呆若木j的大狗,那不是真的红腿,它不配。
“我说你们,做鬼也专业一点嘛...”
石苇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一把推开周大叔。它一只脚站着,立足不稳,便无声无息地跌下山坡,摔进草丛中。
“小伟...我...”
“李大婶”扶了扶胸口的刀子,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身体一倾,便要向他身上扑。
“狗娘养的,还来!”
石苇手上魂力凝聚,一巴掌扇过去。那个李大婶吭都没吭一声,就化作一团黑雾烟消云散了。
石苇猛然警醒,发现自己还在躺在数丈深的沙坑里。
“这就是我的心魔?”石苇不屑地笑笑。
听小雨讲,心魔善于制造幻象,借此引发修仙者内心深处最害怕面对的东西,小雨突破炼神瓶颈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见到石苇死了,差点儿哭瞎了眼睛。
然而石苇遇到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那些幻想被他轻易看破,自然没办法留下痛苦的回忆。
石苇的精神放松下来,突然觉得有些疲累。寿元之劫也非浪得虚名,法力损耗不小,看来要多休息几日了。
然而天空的y云仍未散去,云层更厚、更广,海上的风浪也更狂了。
“不好!”
石苇大惊,他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三块核精正在拼命地向一起挤压,似乎正准备融为一体,与此同时,他的仙脉、丹脉和魂脉都开始急速膨胀,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去。
“轰!轰!轰!”
三道山岳般粗大的闪电落向海面,却并未劈中石苇的脑袋。闪电分别击在距离石苇数里外的海底,化作无数闪烁的电光,形一个巨大的罩壁。石苇被罩在其中,突然觉得身体一紧,连气息也弱了两分。
“三才问路雷!”
石苇突然意识到今天霉运当头,先是积攒了四百多年的两次寿元之劫一齐降临,接着又受到蹩脚心魔的袭扰,而现在,炼神的天劫接踵而至。石苇对炼神天劫本还有几分把握,但事先承受了十八道天雷,现在法力羸弱,他有些吃不消了。
劫雷是不会等人做好准备的,三才问路雷劈下,真雷劫马上就到。
石苇飞快地抽出一个乾坤袋,将紫凤化雷符、木源符和地阒符全部拿出来,一张张地催发,事到如今,他不准备再逃避。
“轰!”
紫凤化雷符刚刚催发完毕,第一道劫雷便落在头顶。
石苇感到头顶的小花儿一颤,气息弱了不少,却依旧昂然挺立,坚强得有些离谱。
“李天,你这个王八蛋,算计老子!”
石苇一边骂着李天的祖宗十八代,一边继续催发木源符。
“轰!”
第二道劫雷落下,石苇伸出一只手,遮住头顶的小花儿,另一只手掐定法决,坚持将地阒符催发完毕。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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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劫雷落下。石苇觉得头痛欲裂,手脚近乎麻木,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耳边仍有雷声轰响,只是有些极远,有些却结结实实地轰在身上。石苇残存的意识只能感知到这些,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灰白...当石苇再次醒来,他已经漂浮在海面上。此时云开雾散,阳光普照,汹涌的波涛流过他的身边,尽数化作温柔的手,轻抚着他的伤痛。
伤痛!石苇猛然惊觉,发现自己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皮开r绽,衣服也早化作了飞灰。身边飘荡着淡淡的木灵气,精纯无比,也有几小团凝而不散的地阒之气,显然那三张符箓发挥了作用,成功挡下了三道劫雷。
耳边,四象问心雷仍在轰鸣...“好险!”石苇惊出了一声冷汗。
若不是那三道符箓,自己肯定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块,怪不得那些修仙者拼了命也要弄到这些东西。
“修仙者还真是贱!”
石苇正恶狠狠地想着,汗y已然浸入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尽管如此,他还是颤抖着将手伸向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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