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的科技条件下——尤其是在大都市,一个人是很难逃脱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的追踪的,但是,监控也不是万能的。 .org
首先,监控探头再多,也无法做到360度地覆盖整个城市,而且拍摄到的具体监控录像还要受到角度、亮度、清晰度的影响。
其次,在侦破的每一个步骤上,都需要用到无数逻辑分析和推理,就算是拿到监控信息,也还需要做大量的常规侦查工作。
所以,监控只是一个工具,最终要靠人的智慧,才能真正破案。
“乔振邦这个……案子还好,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而……确信的情报,法证科……花不了太长时间就能揪出他!”程城眼睛盯着视频画面,一边啃着汉堡,嘴里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一般来说,那种复杂……一些的案子,从初期……介入到突出嫌疑再到视频监控……接力,那工作量可就……大了!”
现在的时间是午夜一点钟,我们几个——沈棠之、程城、老刀、我甚至还有李逸,都在城南警务局法证科实验室内。
由于一下子要对数百个监控摄像头的视频内容进行分析(从乔氏别墅到锦洛武高速路入口,乃至更远),时间又很紧,法证科人手不足,我们便算留下协助。
不过,现在只有程城、沈棠之和我还清醒地盯着面前的数十台电脑屏幕,老刀和李逸这两个家伙早就在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
我让程城先吃东西,别噎着了,然后悄声问沈棠之:“你那位海德先生,不是视频分析系统以及视频数据流管理系统的专家吗?我今天这么没见到他?”
“难为你了,居然能忍到现在才问。实话说,我早就等着你问这个啦。”沈棠之瞟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调皮促狭之色,“海德家里有点事情,回英国去了——这下心安了?”
我有些心虚,嘴上却不肯服输:“沈科长,你漂亮多金这是事实,但恐怕还没到每个男人见到你都会色授神与、走不动道的地步吧?海德先生也算是我的朋友,我这不过是随口一问,沈科长却能联想出这么多,这自我感觉是在好的有些……是不是……过头啦?”
“你——”沈棠之为之气结,啐了我一口,偏过头去不再理我。
程城终于将手里的汉堡全部吞下,猛灌了几口可乐,嘿嘿笑道:“喂,我说两位,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也太不将我这个大号电灯泡放在眼里了吧?大半夜的把我搞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见我和沈棠之都眼神不善,程城咳嗽两声:“言归正传啊——这英国大胡子要没回国去,我们今天的工作量至少能减少一半,人家还是有一套的,但他那套系统除了他自己,别人都玩不转,如之奈何?沈科,大胡子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沈棠之到底是习惯了当冰山美人的,这会儿脸上已经没了半丝尴尬的神色,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再次展开:“回去处理家族事务了,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我有点后悔说出那番颇有点轻浮的话来——但仅仅是因为觉得对一个女人这么说话,有点失礼和冒犯。
说来也不知为何,似乎在沈棠之面前我特容易失态,但要说对她的感官……只能说不讨厌吧,比之前确实改观太多,但我非常确信,自己可没对她起什么男女之间的念想!
沈棠之别的都不错,就是太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管是对我,对海德,甚至在知道李逸问她借钱其实为了江湖救急的真相后,对李逸的评价以及之后的强行安排,都透着那股子眼高绝顶的高傲,甚至高傲到了颇有些自以为是的程度。
这是令我对沈棠之始终抱有一丝成见的主要原因:人确实也分三六九等,但我觉得这得从一个人的自身品质出发去分类,而且,除非你自己是个无上圣人,否则你也没权利觉得自己跟别人相比,无端端便高了一层。
而单单以金钱名利便分了人之三六九等,我更是万万不能同意这种观点——幸亏,沈棠之倒并非是这样俗到家的人,只是……她走了另一种极端。
正想着,一名警员走上前来,将一份报告交到了程城手里。
程城一看,便不由自主站了起来,高兴地猛拍了一下那叠报告纸,对我和沈棠之道:“结果出来了,乔振邦居然要去这里!你们看——”
我和沈棠之往程城手里的报告单上看去,只见上面印着几幅图像,其中最重要的两幅图像,一是一辆吉普越野车的照片,车牌号已经特别放大;另一幅图像是一张地图,在地图上有一条加粗的线,应该就是表示乔振邦的交通线路。
顺着那条加粗的交通线路的方向看去,一个地名被圈了出来——
黑水镇。
“那是乔振邦的家乡,一个大山深处的边陲小镇。”程城点点地图上圈出的这个点,“一个小时之前,乔振邦驾驶着那辆克莱斯勒rubicon下了高速,拐进了一条乡道,我们便失去了他的踪迹,但那条乡道能通到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最终的地点就是这里,**不离十了。”
说完,程城还看着乔振邦那辆车的图片羡慕得吐槽道:“rubicon啊!克莱斯勒吉普牧马人系列的顶极版本,好车呐!”
“你们几时出发?我提醒你们,现在你们已经落后他接近五个多小时的路程了。”沈棠之道。
程城浑不在意地笑道:“他钻进大山就更跑不了!我倒是不信了,他一个细皮嫩肉的作家,难不成还能像特种兵一样玩荒野生存?”
但我闻言心中却是一凛!
没错,尽管案子涉及人伦惨剧,但这件事可不仅仅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我还没将乔振邦胸口那条诡异黑蛇的事情告诉程城他们呢!
我认定沈棠之肯定也发现了什么异样,但看向沈棠之,她脸上却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只能努力说服程城,指出乔振邦在这件案子上表现出来的深沉谋划和阴狠手段,尤其是最后逃离锦官城市时还玩了我们一手,导致我们落在他身后整整五个多小时——这一切都显示出乔振邦是一名思维缜密、穷凶极恶的罪犯,我们需要和时间赛跑,尽快将之追捕归案。
程城本身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再加上我硬是分析出这么一大堆理由,顿时便被说服,当下就拍板——即刻展开追捕乔振邦的行动。
由于不清楚乔振邦在他老家黑水镇有没有帮手,以及他身上是否携带了攻击性武器,所以最终我们这个小分队的成员如下:
我、程城、老刀、李逸,再外加两名刑侦科的警员。
老刀当然是以保险公司理赔调查员的身份参与行动,而我是还是照例以特别顾问的身份参加,至于李逸,这小子自己其实是很不情愿去那个据说鸟不拉屎的偏僻小镇的,但无奈沈棠之一意坚持,于是,李逸只好死乞白脸地以“顾问助理”的身份,成为了小分队的一员。
警队里唯一的两辆越野车都被程城征用,我们一群大男人也用不着准备什么行李,程城直接宣布:给我们一个小时时间回家拿几件洗换衣服,然后在警务局门口集合,过时不候。
我和李逸开一辆车回去,刚出警局大门,便接到了沈棠之的电话——她叫我去警局后面那条街上的24小时便利店见面。
我心想:来了,沈棠之肯定知道点什么!